青鸾这次听懂了，她有些复杂的看了齐霖一眼。
在这之前，她也没想到，作为陛下二十年的心腹，齐霖竟然也需要交投名状。
这让她止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也需要交个投名状？
但随即她就将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作为陛下的暗卫统领，自己这条命早就已经交给陛下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经过这次后，青鸾对齐霖更加忌惮，心中暗自给自己警告。
“青鸾啊青鸾，以后一定要谋定而后动，不能再这么冲动了啊，丢死人了！”
齐霖看青鸾已经收拾好情绪，便一口喝完杯中茶，起身道：“走吧，青鸾姑娘，差不多该办正事了！”
青鸾一愣。
正事？什么正事？
齐霖也不管青鸾，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青鸾这才想起，齐霖的手帕还在她这里。
“齐大人，你的手......帕。”
还不等她说完，齐霖已经走远。
青鸾低头看了手帕一眼，上面还有几滴她的眼泪。
莞尔一笑，将手帕叠好，放进衣襟。
“齐大人，等等我！”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监察院。
此时的监察院，人员已经所剩无几。
除了几个负责文书整理的文职之外，监察院已经人去楼空。
青鸾看着诺大的监察院，一时也有些感叹。
“齐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资产？”
齐霖道：“不怎么处理，监察院的体系已经运转了这么多年，里面的流程已经固化。”
“既然西厂要重新担起这份职责，那西厂的处理方式和里面的体系结构，都会发生改变。”
“换句话说，监察院里面，值得留下来的东西，除了这些院子，最值钱的就是那些文书和机密。”
“所以，我打算遣散这里的所有人，同时把监察院的牌子改成西厂，就地办公。”
青鸾有些诧异的看了齐霖一眼。
她原本以为齐霖会重新找处地方来作为西厂的办公地，只不过到时候又是一大笔支出。
而这笔支出，同时又能有不少进入自己的口袋。
没想到齐霖竟然都不用换地方，直接换个牌子就地办公，这样一来，倒是为国库节省了不少开支。
这让青鸾对齐霖的看法发生了些许改变。
“这厮还是为陛下着想的，好像也没那么不堪。”
姬如雪的动作还是很干脆的，监察院上上下下，基本都已经论罪担责。
处死的处死，收押的收押，流放的流放，免官的免官。
剩下的这几人，几乎都是属于监察院原先的边缘人物，接触不到什么核心机密，就负责日常的文书整理，所以也幸免于难。
如今几人看到齐霖走进来，瞬间就迎了上来，齐声开口。
“卑职见过齐大人。”
齐霖有些诧异，他们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其中一人看出了齐霖的疑惑，便轻声道：“齐大人不必多虑，主要是您这身服饰太醒目了，还有那腰间的银龙令牌，猜出您的身份并不难。”
齐霖哑然，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看着说话的那名文书，齐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监察院就剩下你们几人了吗？”
那名文书躬身道：“卑职名叫吴宇，在监察院担任文书一职已有五年，现在监察院也就剩下包括卑职在内的五名文书了。监察院所有房间的钥匙都由卑职暂为保管。”
齐霖点点头：“吴宇，不错，本官记住你了，以后西厂的主簿一职就由你担任，负责所有的文书和信息处理。”
吴宇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和无比兴奋，激动道：“多谢大人，卑职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另外几人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吴宇的表情，更是羡慕嫉妒恨，怎么一个主簿就这么容易给了吗？
早知道自己也主动点了。
齐霖摆摆手，看着另外几人，道：“西厂刚成立，还是个空壳子，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你们几个愿意留下，那就留下，若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几人对视一眼，齐声开口。
“卑职愿意留下。”
齐霖点点头，道：“很好，你们几个就先在吴宇手下办事。”
“西厂不同于监察院，我们将会有非常明确的晋升考核制度，不再只凭资历与人脉决定位置。”
“等本官将所有的事情梳理完成后，自然有你们发挥的时候，到时候升官发财，全凭本事。”
几人再次对视一眼， 眼中满是出跃跃欲试。
这几人都跟吴宇一样，进来监察院已经几年了。
但是几年来都是重复干同一个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发展的空间。
想要晋升更是不可能，没有人脉资源，那就只能熬资历。
但吃官粮的，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要想晋升，只有等到你的上级退休，才有可能。
也仅仅只是可能，若随便来个有关系的，你就还得熬。
监察院很多人私底下对这个现象也有个调侃的名字：熬老头！
要不就是你熬走老头，要不就是你熬成老头。
如今西厂完全凭本事吃饭，那他们晋升将不再遥不可及。
“多谢齐大人，卑职定将燃烧此身，赴汤蹈火！”
吴宇此时站出来，小声问道：“大人，监察院以往的文书和机密文件，需要给您过目吗？”
齐霖心中一动。
监察院至今已有百年，这其中收集的信息不可谓不庞大。
机密信息，必然也包含了不少当朝大臣们的黑料。
这些，是西厂将来立足和立威的关键所在。
只不过，齐霖现在不太想处理这些事情。
所谓，上位者劳人，中位者劳心，下位者劳力。
查阅文书这种苦差事，他才懒得干，但他得找个人干。
齐霖没有回答，反而开口问道：
“我听说，监察院有一处水牢，专门关押一些穷凶极恶、又牙尖嘴硬的犯人？”
吴宇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监察院同刑部一样，拥有审问权和执法权。
有很多刑部审理不了的犯人，来到监察院之后，很快就会招供。
这其中贡献最大的，就是这座水牢。
“是的大人，水牢里面各种刑具一应俱全，听说，进入水牢的犯人，就算嘴再硬，最多不过一天，就会全部招供。”
“没有例外！”
“大人这是有犯人要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