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豆芽卖得特别快,香穗心里暗自嘀咕着,怎么这两天豆芽卖得这么快呢?
难道是因为快要过节了,亦或是因为下雪的缘故?
这段时日大家都闲赋在家,豆芽便宜又是家家户户常吃的菜,故而卖得比较快?
上次买来的半斗黄豆已经用完,香穗准备再去买一斗回来。
岁节前后,粮食铺子是要关门的,她是想着将豆芽生到除夕。
香穗在屋子里忙碌地整理着沙子,而外面的水井边,程乾则专心致志地清洗着猪心猪肺。
香穗忙完后走出屋子,来到井边,关切地问道:“郎君,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就洗好了。”
说着,他继续用力地搓洗着心肺,直到倒出的水不再有丝毫血水为止。
程乾比香穗大了四岁,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三年,有些事情他做得比香穗好。
他洗干净了猪心猪肺,香穗帮他将木盆抬进灶房。
程乾亲自下厨,准备煮这两个大东西。
香穗乖乖地坐在灶台前面,等待着烧火。
锅里换上了凉水,猪心猪肺都被扔进了锅中。接着,程乾又放入了一块被锤碎的干姜。
香穗好奇地看着干姜,心想这么贵重的东西,程乾到底从哪里弄来的呢?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等着烧火。
程乾盖上锅盖,香穗开始动手烧火。
程乾出门前,特意叮嘱了一句:“这两样都很容易煮熟,只需要烧半柱香的时间就行了。”
香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锅里冒着氤氲的热气,香穗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把没烧完的木柴都抽了出来埋到灶台下的草木灰里。
过了一会儿,程乾回来了他走到锅前,打开锅盖看了一眼,确认食材已经熟透。
“好了,就这么放着吧。”
香穗点头,站了起来,“郎君,黄豆用完了,我去街上买一斗黄豆回来。”
一斗黄豆有十二斤,程乾怕香穗背不动。
“好,我跟你一起去。”
一斗黄豆是挺重,不过香穗还是能背回来的。程乾说要跟着一起去,香穗自然也是乐意。
“我去严老翁家借背篓。”香穗说着出了门。
啪……啪……啪……
啪啪啪的,严家在干啥?
香穗抬手欲敲门,哪曾想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条缝。
她伸头往里看,门口站着好几个人,她看不清,将门推开了一些,顺着门口几人的视线看去。
严雄光着膀子,严老翁手里拿着根木棍,啪啪啪地往他背上抽。
这时候背上已经被抽得血痕斑斑。
严老翁下手这么狠,香穗忍不住啊了一声。
“啊!”
随着香穗的这声惊叫,站在门口的孩子转头看向她,她看到他们脸上个个满脸青紫。
其中一个高点儿的孩子,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香穗站转眼去看严雄,他已经将脱下的衣裳穿了上去。
严老翁过来拱着手对几个孩童道:“我已经惩治了严雄,几位可否满意?”
几位孩子没有说话,推开挡在门口的香穗,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香穗要不是下盘稳,非得被他们推倒不可,现下她只是踉跄了一下就稳住了身子。
“穗丫头,有事儿?”严老翁和蔼地问香穗。
香穗瞟了一眼院里站着的严雄,她眼睛动了动,扫了严家院里一圈没有看到袁婶子。
她忙说:“没,没事。我先回去了。”
香穗说完也不等严老翁回话,就转身跑回了后面程家。
“背篓呢,没有借到?”程乾穿了一身短衣,见香穗空手回来,诧异地问。
香穗扶了扶胸口,吞了吞口水,“我没敢借,刚才过去看到严老翁在打严郎君,他背上被打得血淋淋的。”
真是太吓人了,就那样严雄竟然一声没有吭。
程乾听香穗说这些,瞳孔晃动了一下。
两人没有再去严家借背篓,挎着自己的竹篮子一起去了街上。
回来时,他们除了买豆子,还花了八文钱买了五个大萝卜。
程乾回来,将猪心跟猪肺捞出来各切了一半送去了严家,严家袁婶子回来一碗白花花的猪油。
剩下的猪肺跟猪心,程乾用猪油一炒,加了两个萝卜一煮香得香穗差点儿吞掉自己的舌头。
冬天,东西能放,这么一大锅荤菜,两人应是吃到了岁节前。
吃了荤腥,香穗感觉浑身都有了力气。后面她将豆子撒得稠了些,比往日能多生出两三斤来。
至于那日严雄为何挨揍,后面,香穗还是从袁婶子口中知道了真相。
那日,程乾跟严雄跟着冯叔去十里铺杀猪,不凑巧,主家本家有老人去世。
老人的棺材是让石铁家的棺材铺送的,石铁带着一个小伙伴跟着他爹和他哥去送棺材的时候,碰到了程乾跟严雄。
当初严雄去给香穗出气的时候,那孩子也在,当场他就指了严雄给石铁认。
石铁心中不忿,为啥别人欺负他妹子,他要打他?
于是,他趁着大家忙乱的时候,走到严雄跟前说要去城南树林比试。
故而,这日,程乾跟严雄一大早去了城南树林,严雄有功夫傍身,没有让程乾出手,他一个人就将石铁还有石铁带过来的小伙伴都打了一顿。
本来孩子之间约架,打过就算了。
可是石铁回家后被小伙伴的家人告了一状到他爹跟前,气得他爹逮着他又打了一顿。
石铁气不过,带着小伙伴,找到了严家。
然后,严老翁为了给他们一个说法,就在他们跟前将严雄打了一顿。
打过之后,不过两日,严雄又带着程乾跟着冯叔杀猪去了。
这次是杀年猪,还是在十里铺。
冯叔杀猪利索,看他宰猪疱猪心情愉悦,上次主家的邻居见冯叔手艺好,便约了腊月二十二过去杀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