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江砚的情况太过于严重,他们甚至还要排在外面。
大家默契的为那些后来的群众们让出了一条路,看到这一幕,沈舒禾的心里百感交集。
严明的纪律会组成一支坚不可摧的队伍,可是终归到底组成这些队伍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
哪怕是不止一次的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她也还是会一次次的为之动容。
她切身的明白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了这个国家前仆后继的奉献自己。
这一刻带给她的冲击力,像是亲眼见证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星。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空间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水杯。
出门的时候,她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所以特意提前准备好了灵泉水,方便在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
整个军人的队伍里,一眼望过去,江砚目测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一个。
她迅速的走过去,蹲在地上,一只手放在了江砚的手腕上。
还没多长时间,江砚的脸色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他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喉咙里不断的传出来杂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沈舒禾的眼皮子跳了跳,一只手放在了他脖子上的动脉处。
“嫂子?”
王国庆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忽然出现的沈舒禾,他惊讶的合不拢嘴。
沈舒禾的心思在如何尽快的帮江砚止血上,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称呼。
“他的血没有止住,把周围的人全疏散开一些,找一些酒精过来。”
江砚体内的血液一直都在流失,如果不重新进行止血,很快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姜彦像是漂浮在水中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点头如捣蒜,“好,我立马就去。”
沈舒禾从针灸包里拿出了一根针,从江砚的头上到脖子上,再到手腕依次找到穴位扎了进去。
他喉咙里的杂音很快消除,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沈舒禾动作轻柔的帮他解开了头上的绷带,纱布上已经被鲜血浸染。
“嫂子,纱布和酒精。”
姜彦一路小跑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这是他从隔壁医生那里借过来的:“目前的条件有限,只能借到这么多。”
沈舒禾清理了江砚额头上流出来的血:“这些够了。”
王国庆和姜彦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阻碍沈舒禾的操作。
灵泉水清洗了江砚的伤口,又给他服用后吊着一口气,针灸护住心脉,江砚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
沈舒禾重新给他把了脉。
他的脉跳的很虚弱,想要完全康复,自然还需要医生去处理。
“我刚刚只是给他做了紧急救治,他目前的情况应该能够等到医生给他取出身体的子弹了。”
看着江砚紧闭的双眼,沈舒禾低下头,心情有些复杂。
第一次见面,哪怕她没有想着再和江砚有夫妻关系,也是希望他好好的。
大概是因为上一世他因为救自己而牺牲,所以看到他受伤的时候她总是会于心不忍。
抛开个人的情感,起码江砚是一个完全忠诚于国家的人。
从某些意义上而言,他们两个人出发的脚步是一样的。
两个人都是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为了祖国的崛起。
王国庆终于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脸:“嫂子,幸好有你在。”
不然他们就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只能乱撞了。
沈舒禾压下心里的异样。
他们到底还是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即便是她不愿意承认,也不能否认江砚就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的这双手向来只是会救人,她只当做自己是医者仁心。
起码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他因为救自己而牺牲了。
他们两个一报还一报,自此之后,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两清。
只希望日后再见面的时候能够更加坦然一些。
倘若是江砚还记得今天的恩情,就不要再继续打扰她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姜彦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原本还以为人家小两口闹了什么别扭,还想着要去撬墙角呢。
现在看来,明明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舒禾不知道这两个人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只是看着江砚的情况确实稳定了下来,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她把水杯留在了江砚旁边,王国庆和姜彦两个人面面相觑。
正是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沈舒禾忽然开口。
“他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你们两个时常注意着他的情况,我想看一看其他人。”
解放军同样也是凡胎肉身,在外面等着是他们的纪律,可是等到里面的这些群众完全看完病,恐怕就已经是猴年马月了。
两个人皆是一愣,原本就没有想到沈舒禾居然还会医术。
现在累了一大天,她还主动要求帮他们看伤,姜彦受宠若惊。
“嫂子,这一天您也累的够呛,我们伤的也不是很严重,在这里等一等就行。”
沈舒禾看着他蜷起来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胳膊伸出来,我看看。”
姜彦红了脸:“嫂,嫂子,我这个不疼,就不麻烦了。”
沈舒禾看了他一眼:“我看看。”
她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时候和江砚的神情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姜彦透过沈舒禾的眼睛莫名的就看到了江砚。
同样不言而喻的压迫感,让他从骨子里产生了一种敬畏,他只能乖乖的伸出自己的胳膊。
沈舒禾往前一步,一只手捏住他的胳膊,试探着转动,找准了骨节。
“短时间内,这只胳膊不要用力。”
说话间,沈舒禾掰住他的胳膊往上。
只听见“咔嚓”一声,姜彦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胳膊上的疼痛就已经消失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动着自己的胳膊,“好,好了?”
王国庆看着他这一脸的傻样,自己也呆了神。
就这么轻轻的一转,就治好了?
“你胳膊上的伤不是很要紧,经过消毒处理过后,注意几天不要沾水,最近天气冷应该不会感染,要实在不放心的话,服用一些消炎药就可以了。”
沈舒禾事无巨细地交代着。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让周围的人都仔细的听。
她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领导感。
以至于她从来都不用大声的说话,自然会有人闭嘴,安静的听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