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和秋婵刚开始被秋宁安排到万家的一处庄子上,等风头过去之后,秋瑶跟雍王解释了一番,如今已经顺利的回到了相府,和秋宁一起操持着府里的一应杂事。
今日天气正好,相府的大门口早就已经清扫干净,以张氏为首,带着全家的女眷都站在大门处,等候秋承德和秋少恒的马车。
到了快午时的时候,终于有两辆朴实的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最终停在相府的大门口。
相府的长子秋少恒率先下车,看了看门口上方悬挂的熟悉的招牌,一时间不禁眼眶湿润。
紧接着,秋承德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半年不见,风霜已经染白了他两鬓的头发,整个人显得沧桑又憔悴,与先前身居高位,风头无两的相国大人大相庭径。
“爹……”
“老爷……”
“父亲……”
见到秋承德的第一眼,秋宁当即和两个庶妹唤出了声,同时还有张氏和两个姨娘,见状也都忍不住红了眼眶,纷纷拿着帕子抹泪。
这一幕,直接让周遭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唏嘘不已,忍不住评价道:
“听说这秋相原先是被那郭相一党给陷害的,这才导致被流放,你们看秋大人,这肯定是在外头遭了老罪了呀。”
“谁说不是呢,这好端端的,突然遭受这无妄之灾,好在如今是平反了,官复原职,这要是郭相一党没有倒台,指不定这辈子都不见得能回到京城了。”
“是呀,要我说呀,这还真得靠秋相生了两个好女儿,一个成了雍王侧妃,一个听说在宫里入了贵人的眼,如今已经是女官了呢。”
一时间,一些关于秋家的小道消息都在百姓中纷纷流传着。让百姓们感叹不已。
就在秋家一家人寒暄过后,正准备进门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由四匹颜色统一的高头大马所拉,车身是上等的檀木所打造,上方的华盖也装点的十分精致华美。
一看,马车的主人身份就是非富即贵。
百姓们自发的让路到了两侧,对着这辆马车就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谁的马车?为何会朝着秋相府而去?”
“你没看那前面挂着的牌子吗,雍王府,这显然就是雍王府的马车了。”
“天啦,这秋相刚一回京,雍王就来了府上恭贺,看来秋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呀。”
“谁说不是呢……”
端坐在马车上的秋瑶,在听到周遭百姓们的议论之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秋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还不都是靠着自己雍王侧妃的身份才得来的?她今日回府,就是要让全家人都好好看看,她秋瑶如今已经成为了人上人,这府里所有人的人,都必须要听从她的指令行事。
而且雍王这次还交给了自己一个任务,那就是想办法要拉拢父亲和兄长,朝着雍王靠拢。
秋瑶知道,父亲此前有不少的门生故吏,都在朝为官,若是他们都能为雍王所用,将来一朝登顶,自己则极有可能成为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不信父亲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因此,她这次回来,故意把派头给做足了,为的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她深得王爷的宠爱。
终于,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了下来,香荷率先下马车,打开了帘子,伸手将秋瑶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相府门口的众人远远的就瞧见,一身金光璀璨的秋瑶站在宽大的马车前面,华服加身,一脸的高高在上。
这时,有小厮立马上前躬身当做人凳,等着秋瑶下车。
秋瑶的绣鞋踩在那小厮的背上,在香荷的搀扶下缓缓步下了马车。
虽说只是短短的数步距离,但秋瑶有意将身子挺的笔直,表情亦维持着一副高冷的姿态,走路的步伐更是比宫里的主子还要标准,款步走到秋家众人面前,视线缓缓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秋承德的面前。
屈膝道:“女儿见过父亲,兄长,数月不见,女儿时常思念你们,父亲和兄长可还安好?”
秋承德见状,先是有些诧异,紧接着看了眼秋瑶身后的马车,疑惑道:“瑶儿,你这是?”
他自然看得出来,秋瑶梳的是女子成亲之后才有的发髻,而且从她的派头来看,不知为何,秋承德心里有一股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身旁的香荷主动上前,朝着秋承德行了一礼,然后解释道:
“启禀老爷,小姐如今已是雍王府的侧妃娘娘,依照规矩,您应该向小姐行礼问安的。”
香荷的话一落,秋承德直接怔在了当场。
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雍王?”
他可是太过清楚,雍王表面上温和儒雅,实际上却是对皇权的头号威胁分子,不仅私自练兵,倒卖军械,甚至当初反王的那件事,其中也有雍王的手笔。
总之,那绝对是一个可怕且危险的人物。
秋瑶又怎么会成了雍王的侧妃?
“父亲,此事说来话长,说起来,父亲和兄长此番能够顺利回京,亦是女儿请求了王爷从中周旋。若非如此,怕是不能这么快就顺利抵达呢。”
秋瑶的言语之中,满是在委婉的表达自己的功劳。
秋承德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一旁的秋宁。
他收到的消息,不是说是二女儿秋宁先是傍上了万贵妃,然后得了监察御史顾璃的青睐,在圣上面前替自己据理力争,这才得以顺利回京的吗?
这其中还有雍王也出力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雍王此人,若是在这个时候特意递上橄榄枝,就是为了让秋家欠下他一个人情,那这事可就麻烦了啊。
秋承德压下心头的情绪,朝着秋宁确认道:“阿宁,你长姐说的是真的吗?”
秋宁朝着秋瑶看过去,对方正好也朝着她看了过来,那目光中,带着一抹胜券在握的自信。
她这次回来,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任何人都不能挡她的道。
“父亲,二妹妹人在冷宫为奴,哪里知晓这些朝堂上的政事呢,你此番问她,怕是不太合适……”
“父亲,长姐这话不对!”
秋瑶的话还没说完,秋宁紧接着就直接当场反驳她。
秋瑶听闻,直接就朝着秋宁瞪了过来。
“二妹妹,难道你想说,不是我的功劳,是你的功劳不成?”
“呵!别说笑了,谁不知道,你在冷宫里就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而已,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在陛下面前周旋,让父亲和兄长早日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