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文之武全然没有警惕,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这一声回应,仿佛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氛围,将他瞬间置于危险的境地。
“哈哈哈,天赐我也!文之武,我看你今天往哪跑!”这张狂的笑声响彻四周,文之武听到此话,立即感到紧张万分,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嗖地就朝着左边的空地跳了出去,旋即一个转身站稳。
此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戴着独眼罩、满脸麻子的光头混混正站在那仰天长笑。文之武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他觉得他怎么那么像杨大麻子呢,他不是被杨天贵的部队用炮弹炸死了吗?
正在文之武纳闷之余,那个混混已经摇晃着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有十来个跟班儿的小混混。这场景,宛如一群恶狼正朝着猎物逼近。其中的六七个呲牙咧嘴,离了歪斜,手里不是玩弄着三节棍,就是拎了个茶壶,有的还玩着两个大铁球。他们那嚣张跋扈的姿态,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不可一世。而其余的三四个则紧紧将双臂抱在胸前,双腿微微叉开,站的笔直,目光冷峻,透露着杀气。
“文之武,你不认识老子了,老子是杨大麻子,那年你坏了老子的好事,还杀了我那么多的弟兄,哈哈哈,怎么样,没想到吧,你早认为我杨大麻子死了吧!”杨大麻子得意洋洋地说着,一步一步逼近了文之武。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和嚣张的气焰,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文之武的神经。
“这位兄弟,你认错了人吧!”文之武知道此时自己处于不利局势,他想拖延一下,若是能蒙过去则蒙过去,蒙不过自己胳膊有伤也不能打,只好带着弟兄走为上策。文之武内心快速地盘算着应对之策,他深知此刻不能硬拼,必须寻找最佳的脱身之计。
这时,看相声的人群发现这边要打架了,便纷纷围了过来,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般。文之武的几个保镖见状也赶紧挤了过来,护住了他。人群的嘈杂声,保镖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让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
“你就是扒了皮,我也认识你!那年在梁庄小学便宜了你小子,我却遭了杨天贵的炮轰,害得我瞎了只眼睛,死里逃生,流落天津卫。兄弟们,拿住了他,送到官府能拿大价钱。”杨大麻子说着朝着后面的小混混们挥了挥手。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怨恨,仿佛要将过去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加倍地施加在文之武身上。
刚才还显得悠闲自得的那六七个混混顿时呀呀地像疯狗一样冲了过来。他们的表情扭曲,眼中只有疯狂与贪婪。
看热闹的人群一见真的打了,都纷纷向后退去,留出了一块大空地。人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现场一片混乱。
“嗖”,跑在第一个小混混一把将手中的装着开水的茶壶向着文之武的脸部砍来,茶壶像飞出的炮弹一样,沿着一条笔直的轨迹眼看着就到了文之武的眉头。这一刹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时只见小顺子一个轻盈的横空揽月,便将茶壶稳稳地拿在手中。小顺子的身手敏捷,犹如一只矫健的雄鹰。可是就在小顺子刚刚落地尚未站好之时,刚才玩弄铁球的小混混又沿着上下两路将铁球飞出,一个朝着文之武的额头,另一个则朝着文之武的下身命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局势变得更加危急。
要说快还是小顺子,只见他双脚一使劲立即又腾空翻起,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摆腿,就见两个铁球听话地飞了回去,一个砸在刚才仍茶壶的脸上,一个刚好打中抛铁球的裆部,俩人顿时阿呀呀的捂着伤处满地打滚了。小顺子的英勇表现,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惊叹,也暂时缓解了文之武所面临的危机。
小顺子轻盈地落在了文之武的前面,那身姿犹如一片轻盈的落叶,悄无声息却又稳稳当当。他微笑着,目光坚定而又从容,直视着杨大麻子。
“好功夫!”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阵阵喝彩和哄堂大笑声。这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紧张的气氛冲淡几分。人群中,有人竖起大拇指,有人鼓掌叫好,脸上满是兴奋与激动。
杨大麻子见状气急败坏地骂着粪桶废物的脏话,那粗俗的话语从他嘴里不断蹦出,仿佛连空气都被他的愤怒所污染。他一边回头继续招呼着小混混继续往上冲,一边挥舞着手臂,那模样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那几个站没站相的小混混则面露怯色地在往后挪着,不敢上前。他们的双腿仿佛被铅块重重拖住,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犹豫。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做那出头鸟。
于是,文之武又把祈求的目光投向了那几个目光冷峻杀气腾腾的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这些人的身上找到一丝转机。
“八嘎!”话音未落,其中的一个人已经和小顺子激烈地搏杀起来。这一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让在场的人心头一震。
“日本人!”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声,接着四散而去。人们惊慌失措,如同被惊扰的鸟群,瞬间向四面八方逃窜。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冷清而又混乱。
十几招过后,小顺子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文之武的其他保镖见状一哄而上,都来帮助小顺子。
杨大麻子这边的另外两个日本人和刚才直往后跑的小混混一看,也咿呀的冲了上来。他们的动作杂乱无章,却又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
不一会儿功夫,文之武的人就有点顶不住了,那三个日本人看来是功夫不错的。他们的招式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准的角度,让文之武一方渐渐陷入了困境。
文之武已经感觉到一种危险,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觉得此刻再不带着兄弟们跑的话,将会是很麻烦的。
文之武挥舞了一下右臂,只见三枚闪亮的梭镖奔着那三个日本人嗖地飞了过去。那梭镖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就在日本人躲闪飞镖之际,文之武大喊一声,兄弟们“撤”,便向着法租界地界上跑去。他的声音坚定而又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顺子等弟兄一见,也跳出圈外,不再恋战,拔腿跟着。他们的脚步匆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脱离危险。
杨大麻子一看,大声叫喊着:“别让土匪跑了,快追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于是,这一伙人也迅速地跟了上来,他们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响,仿佛是死亡的追逐。
差不多跑到海河边上法国领事馆附近时,双方又胶着打斗在一起。
“嘟!嘟!”几声尖锐的哨响之后,从远处的法国工部局里跑出一队巡捕。那哨声刺破了原本激烈打斗的喧嚣,在空气中回荡着,带着一种令人紧张的压迫感,朝着双方打斗这边快速跑来。
文之武见状觉得完了,心中顿时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无奈,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跳出来七八个蓝衣装束,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他们的出现犹如神兵天降,给这混乱的局面带来了一丝意想不到的转机。只见他们个个武功了得,身姿矫健,动作敏捷如风。他们出手迅猛而又精准,瞬间就把杨大麻子连日本人他们都打翻在地。那场面,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让人目不暇接。
就在文之武看的惊诧之时,一只手攥住了文之武的右腕。那只手强劲有力,不容他有丝毫反抗。带他一闪身钻进了路边的一处院子,接连翻了几堵矮墙,绕了几个胡同。他们的身影在狭窄的胡同和院落中穿梭,如同灵动的燕子。
进了一座小院的二层小楼里。一直进了屋,那人才松了文之武的腕子。文之武这时才看清救他的是一个模样非常英俊的男生,一身蓝色学生装显得英姿勃发,一顶鸭舌帽把脸遮掉了一半。但仔细瞅瞅,他又觉得面熟。这个人进屋迅速拉上了白色的窗帘,那窗帘在拉动的瞬间,阳光被瞬间隔绝在外,屋内的光线变得柔和而又神秘。
“文先生,你叫文之武!”戴鸭舌帽的人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文之武一下子怔住了,这分明是文静大夫的声音,怎么回事。文之武的脑海中瞬间充满了无数的问号,他的心跳急速加快,思绪变得混乱不堪。
文之武这时又感到不安了,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问道:“你到底是谁?”
“是我,文静大夫!”说着青年学生摘掉了鸭舌帽,文之武定睛一看,果然是文静大夫。她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那熟悉的轮廓和眼神让文之武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文静大夫送给了文之武一个妩媚的微笑走了,文之武却无法再从这座小楼出去,他被捕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文之武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一个时辰后,文之武被带进小楼后院,顺着一间屋子的旋转楼梯下了地下室。那旋转楼梯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通道,每走一步,都让文之武的心情愈发沉重。
刚进地下室,文之武一下子惊呆了。他看到了随自己逛南市的六个弟兄中有五个在这,个个都被五花大绑的绑着。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衣服也被扯破,显得狼狈不堪。地下室里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多大岁数的都有,有头发花白的老者,也有正值壮年的汉子。还有一个模样十分俊俏的像是年轻女学生的,约莫有十八九岁,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恐惧,原本青春靓丽的面容此刻显得无比憔悴。
他们分别被用着各种刑罚,每一个人好像都死了过去,身上没一处是完整的。那惨状让人不忍直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痛苦的味道,仿佛是人间地狱的景象。
“文司令,欢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刑具。”一个肥头大耳的矮壮汉走过来冲着文之武阴笑着说道。他那油腻的脸上,肥肉随着笑容不停地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这是烙铁,就是烫衣服的,您看这都烧红了,弟兄们,给文先生演示一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在低语。
话音刚落,一个大汉一把抓起已在炉子里烧的红红的烙铁,那烙铁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红光。他毫不犹豫地对着小顺子旁边一个年轻人的胸口就烫了上去,随着一声凄厉的杀猪般的惨叫,那声音划破了地下室沉闷的空气,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一股青烟飘起,瞬间弥漫开来,年轻人头一歪就不动了。
文之武不想再看了,他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厌恶。他觉得这些人比他这个土匪还残忍,土匪尚有一丝底线,而这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他知道自己死期到了,这时他又惦记起海棠。那是他心中的柔软角落,是他在这残酷世界中的一丝温暖牵挂。
文之武闭起了眼睛,他好后悔干嘛带着兄弟们非要出去转街。那一时的冲动和疏忽,如今却将他们带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当家的,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文之武听到了小顺子几个弟兄在可怜巴巴地哀求着他,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如同一把把利剑刺痛着他的内心。
他张开眼睛,看到了他们渴求生命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对他这个大当家的最后的期望。从中,文之武读出了他们五个此刻多么希望他这个大当家的能够像在淀北的文之武一样,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此刻的他却感到无比的无力和绝望。
文之武不敢再看五个弟兄眼巴巴地眼神,他躲闪着,他极力躲闪着,就像小偷在街上碰到了巡警一般。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觉得自己辜负了兄弟们的信任。他感觉这时自己还不如一个乞丐,乞丐尚有自由,而他却连兄弟们的命都保不住。
文之武又被带回了小院的楼房里。在屋里,他惊愕地看到了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文静大夫。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文司令,我想和您谈谈,如何?”文静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的味道,那声音轻柔而妩媚,却又暗藏着玄机。
“文静大夫,你到底是什么人?”文之武显得很紧张,他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嘛,是杨天贵的前妻,你听了一定吓坏了吧。”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在欣赏文之武的惊恐。
“看来是杨二爷安排的圈套,呵呵,既然今日我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刮由你们便。”文之武强装镇定,试图保持最后的尊严。
“没看出来文司令如此汉子,佩服佩服。那好吧!杨家至少三条人命要算在你的头上,所以今天要送你三颗子弹。”她的语气冰冷而决绝,仿佛已经宣判了文之武的死刑。
文之武知道,落到杨二爷手中,那是必死无疑。于是,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枪响。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能听到死亡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哈哈哈,文司令果真英雄,佩服佩服。”文之武再一次睁开眼,他看到了文静在玩弄手中的一把小手枪。那把手枪在她纤细的手指间转动,闪烁着寒光。
“文司令,您也许不知道这把勃朗宁手枪是杨天贵送我的,我作为他的前妻,杨家大院的前儿媳妇,为了家族报仇,完全可以现在枪毙你,”说着文静用枪指着文之武的脑袋做出了一个射击的动作,那动作充满了威胁和挑衅。
接着,她又说道,“但是,国事大于家事,我今天想和文司令谈一件更大的事情,所以,这杨家大院的恩怨情仇姑且暂放一边,你看如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