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寸心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起床。
反正也没什么好着急的,无非是让那个疯癫老太太多受点苦。害了那么多性命,就这也算是便宜她了。
李莲花也极为有眼色的没有催她,反倒是兴致勃勃的折腾着门口那堆破烂沉船。
原本还能看出是个船架子的模样,如今已经被他拆的七零八散犹如废墟了。
“李小花,你动作够快的啊,拆了这么大一艘船。”
听到了寸心的声音,李莲花放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去看她。
冬日的暖阳下,女子换上了平时不常穿的青衣素袍,漆黑如墨的长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衬得她竟有一瞬的清冷出尘。
咳,如果不开口的话..
“左右是闲来无事...你怎么今日打扮的如此素净?”李莲花站起身,拍打着手上的木屑。
寸心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裙摆“不好看吗?我看那些大师都穿的仙风道骨的模样,特意换上的这身素袍。”
李莲花今日也穿的一身青衫,这么一看,两人站在一起活似像是两根青竹成精...
他轻咳一声,莫名觉得也挺好的,只是耳尖偷偷的染上了一层薄红。
“好看。敖姑娘天生丽质,自然是穿什么衣裳都好看。那个,锅里还给你温的粥饭,我去给你盛出来。”
望着他的背影,寸心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细细思索起李小花的话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种感觉,在看到窗台上摆放着一双洗干净的锦缎莲纹绣鞋时,显得格外的怪异...
“吃饭了,发什么愣呢敖小心?”李莲花的手里捧着热粥,催促道。
寸心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又瞥了两眼绣鞋的方向,这才磨磨唧唧的走到桌前。
“那双鞋..是你帮我洗干净的吗?”她咂摸着碗口,迟疑的开口询问。
李莲花给她布菜的动作一滞,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点了点头应声道:“看你弄脏了,便就顺手洗了。”
他回答的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寸心窘迫的快要将脸埋进了碗里“谢谢你...李小花。不过往后还是叫我自己洗吧。”
闻言,纤长的眼睫微微抖动着。李莲花敛下了眸子里的深意,轻笑了一声。
“好,你不喜,我不碰便是了。”
两人点到即止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寸心扒着碗里的饭,约摸着时辰快到了便加快了速度。
到达老里正的宅子时,他们已经等的有些心急上火。生怕敖家姐弟不依照约定前来,可又不敢再找上门去催促。
见到两人的身影,老里正这才松了口气,赶忙迎了上去。
“敖姑娘,敖公子。你们可算是到了,老朽一早便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院里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桌案,公鸡血和黄裱纸也一一搁在上面。
寸心见状,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老里正几人“让你家的女眷和孩子退下。”
今日他家里的人倒是整齐,除却两个儿子,就连两个儿媳都悉数到场。
老里正也没有反驳,冲身后的女眷摆了摆手,让她们回去屋里。
大儿媳抱着熟睡的儿子福了福身,依言退了下去。二儿媳倒是张了张嘴想要留下,见公爹瞪了自己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进屋。
老里正扯出个笑来,搓了搓手上前问到:“敖姑娘,您看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开坛作法了?”
李莲花侧了一步,挡在了寸心的身前:“里正,距离正午还差两刻钟呢,您莫要着急。阴阳八卦五行术数,差半刻钟都不行的。”
他忙不迭的点头应下,“嗳!您说的对,是老朽心急了。”
寸心不动声色的给了李莲花一个赞许的眼神,又缓缓踱步到院子里阴气最重的地方查看。
当初,她说要选在正午时分倒也不是胡诌,只因这个时辰是一天中极阳的交界,有助于破除鬼婴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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