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师尊现在是什么情况?”晏琅和季白宇到底是门外汉。
她帮不上忙,至于季白宇,也只能去找丹药来给莫让尘服用。
不同于元十六。
他是有真本事在身的,从前那么多次,晏琅都是被他医好。
元十六早得到了元南臻的授意,面对晏琅的询问,十分平静道:“天道反噬不轻,好在此前让尘仙尊一直在后山之中温养灵脉,如今再行医治,不出百年便可恢复。”
说是不轻,可对比起晏琅两次天道反噬恢复的时间,却是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神情凝重。
元十六的目光倒是落在了她手中的药盒上。
“这药……是季公子给您和让尘仙尊准备的?”
“是。”晏琅不动声色的将药盒收起。
见状,元十六眉眼微垂,并未执意要拿到手看。
反正想要知道,就算不从晏琅手里拿,也有得是办法。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莫让尘屋前,晏琅抬手正要敲门,门就自个打开来。
一往里看,莫让尘正悠哉的坐在窗台之上,欣赏窗外风景。
这片院子后面是一大片竹林,一眼望去,葱翠欲滴,绿荫笼罩着整个庭院。
莫让尘闻声望来,看见晏琅时眉眼微弯,只是还未等他说点什么,愉悦的心情就被晏琅身后出现的那道身影被打破。
“元十六?你怎么来了?”
“……”元十六垂眸,神情恭敬:“公子命我前来城中为仙尊疗伤,直到公子来赤日城接之前,我都会住在这里。”
莫让尘张了张嘴,抬手先把晏琅扯进屋里,紧接着反手一挥,将屋门关上,把元十六隔绝在外。
同时还不忘落下一道禁制,将声音隔绝。
晏琅被他这套行如流水的动静惊得一愣又一愣。
“师尊,你这是……?”
“这小子看到什么就照常给南臻传音,我可不想出什么大问题,你跟着一块来,是不是白宇又跑去弄了那个丹药?”
莫让尘着急忙慌的从窗台上下来,快步跑到晏琅身边左看看右看看。
在看见她右手攥着个药盒时,立刻喜笑颜开,“我就知道。”
他伸手拿过,打开就拿起其中一颗丢嘴里。
另外一颗直接递到晏琅嘴边,“来,啊。”
“啊。”晏琅微张嘴,丹药塞进嘴里,很快就开始疗愈体内的反噬。
莫让尘感受到体内的变化,这才松了口气,再看晏琅,又皱起眉,“你出去一趟怎么伤势重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晏琅摆摆手,“带着巫阳取剑的过程中遇到了些事情而已,不碍事。”
“还是要注意一些啊,你受伤了,你师兄放心不下的。”莫让尘一脸认真的叮嘱。
晏琅难得看他正经,正要回话,就看见莫让尘闪身来到窗台,一个翻身催动传送符就离开了院子。
连个影都没留下,人就这么当着晏琅的面走了。
莫让尘一走,屋门落下的禁制也随之打开。
晏琅抬手扶额,有些无语的走到屋门前将门打开。
只见元十六还站在刚刚的位置上,双手放于身前,静静的看着这边。
见晏琅开门,他的目光稍稍往后一扫,看见空无一人的屋子,一副早已习惯的表情。
“看来我得等晚一些才能为让尘仙尊医治了。”他轻声道。
晏琅颔首,“是……”
“既然如此,那我先为您医治吧。”元十六神色从容的抢在晏琅回答之前开口。
晏琅嘴角抽了抽,感情她这是让自家师尊卖了。
可恶啊,莫让尘!
她恨恨的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在元十六的注视跟随下回到自己的屋子。
元十六这些年没少见到晏琅,从一开始看到晏琅身上的伤势时,略有些惊讶。
不过因为此前云渺宗已经有过两位这样的祖宗,他也习惯了。
但后来,他发现晏琅比另外两位能作死得多。
他们两个伤势再重,跟天道反噬有关的事情可是从未沾上的。
也是从那一刻,他看透了,晏琅绝对比另外两个要疯狂百倍。
以至于这样的结果,元十六到现在都没敢完完全全告诉元南臻。
他感觉自家公子知道这件事会崩溃的。
看着元十六查探伤势时愁眉的模样,晏琅揉了揉眉心,“反噬而已,你有必要做出这种表情吗?”
“您应该清楚的,天道反噬所延续的时间很长,任何药物都只能减轻反噬的痛苦,而反噬所带来的伤势必须尽快医治,可您一次未好,又添第二次,如今又加重……”
元十六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无奈。
他是想不明白晏琅怎么能做到一直跟天道过不去的。
“不死就行了,反噬加重也无妨。”晏琅对身受反噬一事满不在意。
这样的态度,元十六没忍住道:“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入修仙界几年的人。”
“本来就不是,你去问问我大师兄就知道了。”晏琅耸肩。
闻言,元十六先是诧异,让他去问自家公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听晏琅亲口说她不是刚入修仙界几年的人,倒是很大程度解开了他的疑惑。
元十六轻叹一声,缓缓点头,“但今后还是小心些吧,反噬再加重下去,终有一日,您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好,我会的。”晏琅随口应道。
就算她想小心,也有得是人要她出事,这种事情从来不是规避得掉的。
看她这么随意的态度,元十六只得心中默默叹气。
“但愿如此。”他道。
元十六在晏琅这里待了一夜,期间不断为晏琅疗愈反噬所造成的损伤。
作为医修和拥有一双能够看穿一切眼睛的他,在看见晏琅的体内那么多血淋淋的伤势时,都下意识的皱起眉。
他难以想象晏琅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做到承受着这样的痛苦,面不改色,半点不露痕迹。
一直到天亮巫阳跑来找晏琅练剑,他才停住疗伤的动作。
“师傅这是治疗了一晚上?”巫阳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眼睛骨碌转着。
“是啊。”晏琅颔首应声。
“不是说伤好得差不多了吗?是不是这位医师大人不行啊?”巫阳不解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