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这才是人心本来的样子。”
冷眼旁观的端墨玄朝白小白露出鄙夷的笑容。
“不行，九州一界绝不能就这么毁灭。
“如果让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亲眼见证这一幕。
“那么……我不愿意！
“苍天！我要……我要一把剑，我要……我要斩破这一切！”
白小白朝天怒吼。
此刻他不但要自救，更要拯救这一整个世界。
若只是战败端墨玄，他可以等，等他的体内的九州灵蕴逐步消散。
可九州等不了了，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
然而以他目前的状态却无法迅速战胜端墨玄。
他缺少一把趁手的武器，从而施展致胜的绝招。
“苍天？苍天如果有情，我又何至于如此？”
端墨玄露出不屑的笑容，他很满意白小白叫天不应的状态。
曾几何时，他向苍天祈求时，又何曾得到过回应？
白小白没有理会端墨玄的讽刺。
他固执地扬手伸向天空，目光坚定地望着那大开的天门。
“啧，天真，这一剑便让你融入九州。”
端墨玄凝聚剑式，准备向白小白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天门之内异象丛生。
先是传出隐隐的雷鸣之声。
而后便是冲在最前的几名人仙被天雷击中。
只在恍如之间，他们便如萤火一般消散在天地之间。
这一变故，吓得其余准备偷渡的人仙瞬间止住身形，而后快速后退。
他们是要逃出九州，可眼下的凶险他们都看在眼里。
很明显，天门之内发生了重大变故，此时若还执着上前，必然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能存活上千年乃至更久的存在，哪一个不是苟且偷生的好手？
天门内发出的天雷只不过是开胃菜。
雷声也只不过是提前的预警。
紧接着，天门内红云泛起，瞬间将原本晴朗的天空布成一片血红。
这等异象所有人都未曾听过，更未曾亲眼所见。
如今天门内滚动的红云仿佛倒挂在天上的血海一般，透露出的不是上界的仙境，而是昭示着死亡的地狱场景。
就连端墨玄都不由得止住了剑式，他先是惊讶，而后露出癫狂的笑容。
“天劫，是天劫，天劫要来了！哈哈……九州，还有你们，都将给我陪葬！”
看到异象的白小白却神色不改，他依然举手望着天空。
那景象他虽头一次见到，可并不陌生，甚至还有些熟悉。
天门内翻动的红云，与他体内的赤色星辰仿佛有某种共鸣一般。
红云翻动的越厉害，他体内的能量爆发的便越强烈。
它们互相牵动，互相吸引。
终于，天空的红云之中忽然射出一道赤芒。
在远处看，那赤芒细如红丝，光芒却妖异无比。
赤芒穿过红云，直直朝地面射下。
它的目标正是白小白。
见到赤芒出现的一刹那，白小白终于露出笑容。
刹那间，他的手中多了一把赤色的实体长剑。
没有人知道它是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
只觉得它炽热无比，仿佛只要轻轻挥动，即便是天也能将其劈成两半。
“我的剑，来了。”
将赤色长剑握在手中，白小白呼出一口气，随手挥动了两下。
随着他长剑的挥动，天门内的红云也剧烈翻滚起来。
似乎是在响应着他的举动，更像是为白小白欢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端墨玄傻了，他没想到白小白向天要剑，剑便真的来了，还是以这种无以匹敌的姿态出现。
“苍天不公！”
端墨玄发出呐喊，旋即九州灵力再次凝聚，他将对白小白的嫉妒和恨意也加入其中。
“端墨玄，该结束了，时辰已到，你该上路了。”
白小白轻闭双眼，旋即快速睁开，这次他没有费时费力地凝聚剑式。
仅是随意地将赤色长剑举起，开口道：“人剑！”
专门用于诛杀人间帝王的人剑。
语落，剑出。
端墨玄表情狰狞地将自己凝聚的剑式也趁机释放而出。
仅从气势来看，端墨玄反而要更加浩大一些。
白小白那边倒是显得风平浪静。
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
并非白小白的剑式微弱，而是太快，快到人仙都无法看清。
那是剑意的速度，意达而剑到。
人剑无视了狂卷而来的汹涌剑式。
仿佛钢针捅破气球一样，直接将端墨玄包含九州之力的剑气击散。
而人剑的目标却不止是这样，它攻击的对象是端墨玄。
端墨玄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挥出的剑式消散掉。
“不……可能。”
他喃喃说道。
随后，他看到自己的身躯开始龟裂。
先是表皮，仿佛烧过的纸灰，从自己的身体上飘起。
然后是肉身，像被烧过的石块一样，开始碎裂、崩坏。
“我是……轮回境，万劫……不灭，我……不会死。”
这是端墨玄发出最后的声音。
随后，他想烟花一样崩散。
世间再无端墨玄。
而他内体的九州灵蕴也随之再度融入这片天地之中。
白小白神情默然地看了一眼端墨玄消失的地方。
他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因为一切都好似导演好的剧本。
而他，只是临时被抓来客串的演员。
随后，白小白昂首望向天空。
一群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们，此刻全都躲在各处，暗暗观察着这里的大战。
他们都隐藏了身形，白小白目光无法直视他们的藏身之处，但却可以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意图过天门者，下场与他一样。”
如浴血神魔一般的白小白，身形极速飞升。
他执剑立于天门之外，朝周围藏身的一众人仙，发出警告。
随后，京城上空气息波动。
那些为这一刻等待千年的老怪物们，不想就此放弃。
可他们也看到了白小白刚才的出手。
论战力，他们虽然已经活了很久，可未必比得上那时的端墨玄。
刚才白小白一剑斩了轮回境，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的。
因此他们现在非常矛盾，有心一搏，却没有胆量。
苟活千年的岁月，早已将他们的心气磨灭。
即便是偷渡飞升，对他们来说，也是为了活着。
在自己的警告下，见没人敢动，白小白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后他松开手，任由手中的赤色长剑再度飞升。
它穿过红云，重新隐入天门之中。
随后，红云开始消退，天门迅速闭合。
只是片刻工夫，九州便再次恢复平静。
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偷渡者们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实在是苟中的王者。
天地异象结束，人间再次传来两军交战的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