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叹息无比苍老，又似是对苍生包含着怜悯。
听到声音后，两人几乎同时停手。
现在两人的剑域之内，除了他们彼此可并没感知到有其他人的存在啊。
竟然在他们两位大能者没有察觉的时候出现，那个声音的主人又将是什么恐怖的存在啊。
“谁？是谁？”端墨玄愤怒的咆哮。
不知怎的，这个声音让他感受无比熟悉，同时也无形中牵动起他的怒火。
“端墨的气数早已到了尽头，你又为何执着于此？”
声音再次传来，随后两人的剑域被一片霞光驱散。
天空再次变得清明，一个巨大的人脸浮现在天空之中。
望着那张栩栩如生的脸庞，端墨玄表现的是震惊，而白小白却面露迷茫。
“是你？吕幻辰？你不是已经……我明明亲眼看着你……”
端墨玄晃了晃脑袋，仿佛不肯相信眼前的的景象。
那日，灵台宫中，他可是亲眼看着吕幻辰开乱天局，而后耗尽生机陨落的。
如今天空之上浮现的人脸不是吕幻辰还能是谁？
莫非这一切都是吕幻辰使得诈？端墨玄心中泛起了疑惑。
而白小白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老神仙，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
都说老神仙已经陨落了，那这位又是谁？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两人心中各自疑惑之际。
天空中的人脸缓缓开口。
“端墨玄，你不必怀疑，我确实早已陨落，此时的我只不过是一缕残念。”
听到他确实已经死了，端墨玄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不知怎的，即便他现在已经是轮回境的大能者，可面对吕幻辰他心中还是缺乏底气。
生怕这位坐镇端墨王朝五百年的老神仙再度复活，成为阻止他成就霸业的障碍。
“陨落前，我用照星盘推算过一卦，知你会有今天所谓，故此在参天阁中留下一缕神念，为的就是今日。”
“你要做什么？”端墨玄面露警惕。
对于卜算天机一道，九州一界，没人比的上吕幻辰。
吕幻辰化成的巨脸面目慈祥，并没有因为端墨玄如今的所作所为而发出任何斥责。
反而他语气和蔼地说道：“后辈，你吞噬九州灵脉可有想过后果？”
此话问得端墨玄一愣，这是他千方百计通过各种手段才得到的办法。
虽然也有过担心，不过随着自己计划一步步实施，结果却是令他振奋的。
不但在短时间内突破到人仙境，更是通过吞噬了蕴含着九州灵气的龙脉成功晋升到轮回境。
据他所知，这可是百里青冥和吕幻辰都不曾达到过的境界。
后果？会有什么后果？
要说后果也只有一个，对于整个九州界来说，即将迎来一位万古长存的帝王。
“事到如今，你还要花言巧语蒙骗我？”
端墨玄望着巨脸露出冷笑。
既然吕幻辰真的不在了，他没有必要再忌惮什么。
怎么可能仅凭他几句毫无根据的妄言就让自己自乱阵脚？
“九州界中，对于达到修炼巅峰的人来说，吞噬灵脉可以提升境界至圆满，又怎会是什么秘密？
“但你可知为何千年前百里青冥不这么做？五百年前我又为何不这么做？”
吕幻辰的残念发出了灵魂一问。
这一问直接让端墨玄哑口无言。
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当时尝试之后，发现修为增长神速。
便把一切归结为，那是他们笨，或者他们假慈悲，不肯牺牲九州一界的灵蕴助自己提升。
一个被九州生灵千年来都尊为千古一帝，是帮助人类立足九州的大英雄。
而另一个则被世人奉为老神仙，九州之内可以不知道帝王是谁，却没人不知道老神仙，没人不敬仰老神仙。
九州之内一直有一个共识，只要老神仙在，端墨便不会灭亡。
如今，他不在了，事情也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可端墨玄偏偏不信，如今他们不敢做的，他做了，他们没有达到的境界，他达到了。
他要与天命为敌，他要以九州为养料。
他要逆天改命！
“那是因为你们蠢！”
终于，端墨玄爆发出怒吼。
音波划破长空，让天空中的巨脸都波动了起来。
然而老神仙依然和颜悦色，对端墨玄的无礼没有产生任何怒意。
巨脸再次传出一声叹息。
仿佛结局已定，再也无力挽回一般。
他这一声叹息，是对端墨的哀叹。
是对这位年少帝王的悲悯。
“那是因为灵脉之力你夺不走。”
吕幻辰一语定乾坤。
“呵呵……哈哈……骗人，夺不走？我已成功晋升到轮回境，是你都不曾达到的境界，你现在居然还在说灵脉夺不走？天大的笑话！”
端墨玄彻底陷入疯癫，现在吕幻辰说什么他都觉得那是对方对自己的嫉妒。
对方不遗余力地说，都是在想方设法消磨自己的战意。
而现在，端墨玄的战意和决心坚如金石，即便是九州最炽烈的火焰都无法将其融化。
狂笑之后，端墨玄忽然挥起金色长剑。
朝着巨脸一剑挥出，那剑势好似一支离线的神箭，欲将天空的巨脸射穿。
轰的一声巨响，剑势炸开，果然将巨脸炸的支离破碎。
“哈哈，你一道残魂知道什么，今日朕就让你死的再彻底些，永远在九州一界消失。”
端墨玄很满意现在的效果，什么百里青冥，什么吕幻辰，什么白小白。
所有阻挡在他前面的人，都要像现在这样，被他一个个击碎。
让他们在九州彻底消失。
然而还未等他高兴太久。
如冰面一样碎裂的巨脸，又好似浮冰融化一般，渐渐变成一汪水波，水波缓缓流动，再次汇集，继续重新生成一张巨脸。
还是那张和蔼可亲的脸。
此时的白小白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觉得吕幻辰的突然出现应该是早有安排。
于是他没有急于趁机攻击端墨玄，而是等着这场戏演到尾声，而后再做决定。
端墨玄见自己倾力的一剑并未将吕幻辰彻底消灭，他又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让端墨玄几乎气炸，他憎恶地瞪着天空，脑海中思索着要如何解决这个烦人的麻烦。
“你不用急，残念不可能长存于世间，我的时间不多了，何不听我把话说完？”
巨脸永远是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表情，哪怕孩子再调皮，也生不出恶意。
“说完赶紧死。”
端墨玄一时也没有办法将其消灭，只好任由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