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白小白感到豁然开朗。
所谓的天门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而所谓的仙界可能也就是与九州相邻的一个世界。
那么仙界也就是比九州世界更高级的存在，至少九州世界的人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这里的修炼者也不会妄图飞升了。
“可为何蜀山要用昊天镜镇守天门？而且如果连百里青冥和老神仙都不是真仙的话，那么九州一界岂不是就没有真仙了？”
白小白联系自身的情况，举一反三，当即想出了新的问题。
封子胥同样朝刘一指投去询问的目光。
刘一指摇头苦笑，“我后面要说的就纯粹是传说了，你们听听便罢，真假老朽也未知，都是自古传下来的秘闻。”
两人乖乖点头。
“相传九州一界是小界，它所蕴含的天地灵蕴是有穷尽的。而修炼者要修炼至真仙境界，妄图飞升，便要无限度地攫取这一界的灵蕴。
“如此一来，百年出一两位飞升的真仙还能承受，可随着修炼者的增多，修炼法门层出不穷，越来越多的人达到了飞升的临界，九州一界的灵蕴也便趋近枯竭。”
说着，刘一指叹了口气，仿佛感叹人性的贪婪。
“会怎样？”两人同声问道。
“据说当飞升者达到一定数量，九州灵蕴下降到一定程度，掌管这一界的天道便会降下天劫，天劫一下，万物生灵便尘归尘土归土，直至九州天地孕育出新的生命。”
白小白目瞪口呆，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前世的核爆，如果全世界发生核大战，那景象会不会如同刘一指所说天劫一样？
“后来，心怀大道的修炼者为了保护九州一界，也为了断掉一心只为飞升却不顾生灵涂炭的野心者，决定将天门守护起来，任何妄图开天门者，即是违背天道，都将被抹杀。”
说着，刘一指看了两人一眼，说道：“那些心怀大道的修炼者你们应该知道。”
“蜀山？”
“嗯……这便是蜀山的由来，所以蜀山不是一人一派，而是心怀大道守护天门者的统称。”
知道了蜀山的来龙去脉，白小白顿时对蜀山的各位仙长们升起了无比崇敬之情。
“有了蜀山，又有了至宝昊天镜，自此九州是九州，仙界是仙界，两界从此不再有交集。”
白小白默默点头，忽然，他念头一动，感觉哪里不对劲，旋即问道：“前辈，您可听说过昆仑？”
他突然想起苏南星与他说过，到昆仑可成为真仙，难道说昆仑就是仙界？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说，要去昆仑还要开天门？
听白小白提到“昆仑”，刘一指明显错愕了一下，想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昆仑……很久远的称呼了。”
白小白当即一喜，听他所言，显然是知道昆仑。
“传说天门大开的时代，昆仑是真仙在九州生活的地方，只是在天门关闭之后，昆仑也就凭空消失了，再没人找到过。”
消失了……这个说法倒是与那狐媚子所言吻合，只是即便找到昆仑，天门已经关闭，那还会存在真仙么？
听完这些远古秘闻，白小白舒了口气，感叹道：“前辈知道的还真多。”
“嘿嘿，都是自上次天劫之后，被幸存者口口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我年轻时喜好收集这些上古奇闻，既然你们愿意听，我也便随意唠叨几句。”刘一指捋着胡须谦虚道。
“可是老神仙传我天地人三剑又是为何？总不会让我破界飞升吧。”
白小白心中产生疑惑，要破界就要面对蜀山，甚至与蜀山为敌，这是他绝不想看到的事情。
真要那样的话，自己如何面对道心纯粹的温师兄，还有他的师父落霞仙子丁暮芸？
想到面容清冷的师徒二人，白小白不由得产生一缕思念。
“又或者是为了让你阻止别人飞升呢？”刘一指反向思考。
白小白目光一滞，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阻止别人飞升？那前辈，自天门关闭之后，可还有人成功飞升过？”
刘一指想了一会，说道：“自然是有的，这世间，有正必然有邪，也正因为有人不顾一切想要飞升，才会有蜀山专门镇守天门。”
“您说的有道理。”白小白微微颔首，赞同刘一指的说法，随后他又问，“既然有蜀山镇守，那些人又如何飞升呢？”
“唉！”刘一指长叹一声，似是想到了不愿提及的历史，缓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那必然是一场血雨腥风。”
短短一句话，白小白已经能想象到场面的惨烈，无论是正是邪，那一刻又会有多少仙人陨落。
断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这断人飞升之路不得相当于灭人全族啊，一方为了天下苍生，道心纯粹，另一方为了飞升仙界，等待千年。
两方若发生大战，规模可能不及九州之战，可要论惊天动地，恐怕九州之战有所不及。
讲完这段历史，三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还是白小白率先打破沉寂，他朝刘一指问道：“前辈，我要设法杀端墨玄，您怎么看？”
刘一指恍然回神，嘿嘿笑道：“公子，你要做的，是老朽想要做却没敢做，也做不到的事，老朽舍弃这身老骨头也会帮你。”
“嗯？您跟端墨家有仇？”
白小白本来还有些顾虑，怎么说刘一指也是前朝的武状元，担心他多少还会有一些忠君爱国的思想。
“何止有仇，老朽家道中落，却依然赖在这京城不走，为的就是看端墨家如何覆灭。”
刘一指说话时脸上带笑，目光中却怎么也隐藏不住对端墨家的痛恨。
看样子他对端墨是有深仇大恨的，白小白也不好去扒他的伤疤，仅是轻轻点了点头。
“封神捕呢？”白小白扭头看向封子胥。
“你我是同谋，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似笑非笑地回答。
说完了正事，白小白忽然问道：“对了，你们两位怎么碰到一起的？”
封子胥感激地看了刘一指一眼，说道：“查探完参天阁，我正要离开，却不想被那老太监堵了个正着。说来他也狡猾的很，早就发现了我的踪迹，却一直隐忍不出手，直到我触动了老神仙留下的关巧，他才现身拦我。”
“老太监？”白小白对这个新人物有些陌生。
“就是常伴在端墨玄身边的那位，他叫高离师，是个隐藏的高手。”封子胥解释。
“嗯，半步人仙的行列，那时老朽正躲在皇城内一座王府的酒窖里偷喝，刚好看到白光冲天，想来是参天阁出了大事，就顺便去看上一眼，不想正碰见他们两人。”刘一指跟着补充。
封子胥继续说道：“开始他并没有急于杀我，只是想逼我交出发现的秘密，我打算蒙混过去未果，才与他动起手来，半步人仙我可打不过，纠缠了一会便受了不小的伤，万幸就在此时刘前辈出现，我才得以脱身。”
“前辈打得过他？”白小白惊喜道。
“嘿嘿，若是死斗，我还真打不过他，可短时间内他也未必赢得了我，而且他不敢大打出手，那样会毁了整座灵台宫。”刘一指有些狡诈地笑道。
如他说言，两位凝神境高手以命相搏，虽谈不上毁天灭地，但毁去一座宫殿，还是轻而易举的。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白小白的心反而静了下来，对方的底牌掀开的越多，他越能提前有所准备。
虽然端墨玄明面上掌握了中州的十万玄甲和东山关的三十万铁骑，可东山关的兵并未在中州京城，即便有调令，大军开拔也不会太快。
中州的十万玄甲是拱卫京城军队，并不驻扎在城内，护卫京城的只有皇城的禁卫军以及巡防外城的兵马司。
而高手对决，那些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近身，除了消耗高手的气机，他们几乎起不到太大作用。
端墨玄身边还隐藏着哪些高手他并不清楚，仅从端墨玄和他的分身，以及那位老太监来看，明面上这些牌，他并不忌惮。
反观自己这边，有凝神境的刘一指，合精境的封子胥，山海集中还有妖王级别的苏南星，以及曾经是妖王级别的离九，当然也少不了自己这位外表战五，内里开挂的主儿。
这么一看，至少在明牌上，优势在我。
评估完双方的实力，白小白觉得时机似乎已经趋于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