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和你谈谈,准确地说,和你俩都谈谈。”马尔福说道,“赶在潘西找你谈之前,哈利。”
“我们需要一个安静而且绝对隐秘的地方。”他说道,“你能开一下密室吗?”
不用说,哈利也知道,此时艾莉娜和张秋应当正在密室里热火朝天地搓着红白机。
“那不太方便,我们找间空教室吧。”哈利说道。
“我希望能隐蔽一点,”马尔福摇了摇头,“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我们上次谈话的时候被人偷听了去,不然为什么伊芙的血统问题这么快就见报了呢?”
看来马尔福觉得是银血家族里有人准备对付他,而那个人影响了报纸。哈利虽然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蕾娜塔,但是他转念一想,或许蕾娜塔并不是靠抽丝剥茧的推理得知计划全貌的,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她从眼线或叛徒处得知了马尔福的一举一动,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哈利不是很想把有求必应屋的秘密告诉马尔福,所以如何在学校里找个绝对隐秘的地方就成了问题。
忽然,哈利的脑海中跳出了一段回忆,在一年级的时候,邓布利多声称三楼走廊尽头的门后藏着“惨死”,而事实上,那里真正藏着的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闯关游戏。
“走吧,我想到一个地方。”他说道。
三头犬被挪走之后,三楼走廊尽头的门里只剩下一堆破烂。哈利凭着记忆找到了地上的活板门,并且用开锁咒把它拉了开来。
重新下到活板门下面以后,哈利发现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窖,远没有一年级时那么宽敞,也摆不下那么多关卡。看来,当时是邓布利多用魔法把它拓宽了。
在昏暗的地窖中,三个人面对着面,席地而坐。
“我现在非常纠结,”马尔福说道,“所以我也想确定你们的想法。”
“什么想法?”哈利说道。
“我觉得还好,德拉科。”伊芙的语气里带有一丝无所谓,“如果哈利觉得我们联姻可以起到作用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甚至隐约有些期待。”
“好吧。”马尔福的语气听起来带有一丝失落,“这就是贵族爱情的运作方式。”
“但我没这个打算。”哈利摇了摇头,“我希望伊芙你自己选择自己的幸福。”
“你不应该推卸责任,哈利。”伊芙平静地说道,“无论是作为巫师界的救世主,还是单纯作为格兰瑟姆勋爵,你都应该为家里的女眷充分考虑,精挑细选甄别合适的夫婿,而不是把一切都甩给自由恋爱。”
“瞧瞧卡珊德拉吧,自由恋爱的惨痛教训。”伊芙摇了摇头,“你难道希望我和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比如克鲁姆,怀个孩子,然后哭唧唧地问你该怎么办?”
“说克鲁姆是野小子未免不太礼貌。”哈利岔开话题,略微缓解了一下尴尬,“那么你的看法呢,马尔福爵士?”
“我的父亲,他的态度还不明朗。”马尔福沉吟了一下,“从大人的角度来看,我们身处不同的阵营。究竟伊芙会成为和谈的桥梁,还是造就一场悲剧,这还未可知。”
“但抛开这些的话,”他真诚地说道,“我喜欢伊芙胜过潘西。”
“你那是喜欢吗?你单纯只是垂涎她的美貌!”哈利不满地说道,“你下贱!”
马尔福不说话了,短暂的沉默后,伊芙开口了:“的确,除了容貌,我不觉得我比潘西胜出多少。”
“但你如果反对,你也不会容许这场谈话发生了。”马尔福说道。
“是啊,如果伊芙对你一点儿也没感觉就算了,事情反而好办。”哈利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也很为难了,从大局来看,我不该同意;但从感情上,我不想反对。”
“大局是什么呢,哈利?”马尔福身子前倾,双手合十说道,“你原本打算像邓布利多那样,扛起凤凰社,强硬地与黑魔王做对吗?”
“还是说你觉得你们会成为政敌,但生活上互不干涉呢?”他建议道。
又是一阵沉默,终于,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他的决定。
“你们不用幻想和谈了,我和黑魔王之间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哈利在这一对互有好感的男女面前,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在今年结束之前,那次决斗,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到时候,要么德拉科作为马尔福家族唯一一个心向光明的人迎娶克劳利小姐;要么就是孑然一身的罗曼诺夫公主不得已只能转投马尔福家了。”哈利隐晦地描述了两种尸横遍野的结局。
“我觉得正相反,这才是和谈的基础。”马尔福说出了自己的规划,“你是和整个纯血贵族阶级有仇,还是单纯和黑魔王本人有仇呢?在黑魔王倒下之后,我和伊芙可以成为凤凰社与食死徒和谈的桥梁。”
“让凤凰社不再仇视一切黑魔法,食死徒也别再仇视一切麻瓜。”马尔福老神在在地说道,“说实话,我个人认为他们是一样的偏激。”
哈利撑着手,他承认马尔福是有思考量的,而且从他的考虑来看,其实他更期待伏地魔倒台以后的时代。但是,这应当是基于伊芙“是尊贵的纯血统巫师”这么一个不知真假的推论。如果伊芙是一个普通的麻瓜出身者,不含任何贵族成分,那么马尔福对她只有厌恶,他也不会眼巴巴地考虑伏地魔倒台之后的事情了。
如果拉拢马尔福需要付出伊芙的终身幸福,那哈利自然是要仔细考虑的。但是现在,一来伊芙看上去对他还颇有好感,二来其实只需要给马尔福一点儿希望,至少在他们达到结婚年龄之前,哈利都只需要开一张空头支票。
“那么就这样,”哈利说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可以自己发展,但是其他的事情得听我的安排,现在我们一步也错不得,否则结果可能谁也落不得好。”
“为什么?”伊芙问道,“我们现在唯一的问题不就是潘西吗?只要把她安抚好就行啦。”
“远没有那么简单,其实我或者邓布利多都还好,但是,马尔福。”哈利的说法带有一丝吓唬人的意味,“如果让黑魔王觉得你不够忠诚,就没法收场了。”
“而且不要觉得这很远,一旦潘西决定求助于家长的话,”哈利继续说着,“那么基本上就等于是她求助了黑魔王。”
“事实上我认为你是对不起潘西的,马尔福爵士。”哈利的语气换成了指责的意味,的确,如果马尔福今天可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选择辜负潘西,那么很难说他将来会不会同样因为某些原因而选择辜负伊芙。
“不仅是这样。”马尔福有些痛苦地说道,“就连克拉布和高尔都觉得我做错了,他们还一个劲地在劝我,我说让我安静一会儿,才跑出来。”
“但我真的错了吗?”他假惺惺地说道,“追求爱情有错吗?”
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马尔福已经被说服了,伊芙也会选择听自己的话。烂摊子已经收拾完了,下一步就该开始新的布局了。
新的布局该怎么考虑呢?首先,还是得继续用马尔福去约束和收拢纯血孩子,骗他们接受麻命贵运动,哪怕只是当作政治作秀而参与进去,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在大人那里,有些事情哪怕是作秀,也会严重拖他们的后腿。而更关键的是,这些人会被马尔福带去保卫霍格沃茨的战场,身体力行地抵抗前来进犯的食死徒,进一步加深食死徒内部的矛盾,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收益点。当孩子们显得过于叛逆,而叛逆的人数又过于多的时候,对伏地魔也是一种逼宫,这有得他头疼了。
但是,要想马尔福压得住纯血家族,火炬木的势力就不能散掉,好方便他用人脉来建立威望。但这样就必须调解好伊芙和潘西的问题,还得让她们精诚合作,哈利认为这是急需解决的问题之一。
其次,借由这次机会,他觉得可以开始一次洗牌,女生社团有些太过散漫,伊芙应该花大力气在那上面,而不是和纳威互掐。纳威可以为汉娜站台,而厄尼背后的人,无论是谁,都需要马尔福去压制一下,让獾院恢复他应有的踏实朴素。
至于鹰院,哈利认为维持现状是不错的,包括目前仍然在麻命贵里活跃着的崔格,他和卢娜都走在正确的路上,哈利相信他俩还是可以不用操心的。
“对,你没有错。”哈利接下了马尔福的话茬,“我会安抚一下潘西,告诉她伊芙的真实身世,顺便假装我准备把她许配给罗恩。”
“其实这样我也不会反对的。”伊芙耸了耸肩。
“然后接下来,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你需要继续和潘西交往,让一切事情都回到原来的样子。”哈利认真地说道,“直到校外的决斗分出胜负。”
“而你,伊芙,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整顿一下女生社团,并且确保自己在当中取得足够多的支持者。马尔福会利用约会之类的事情吸引潘西的注意力,你要趁此机会架空她。”哈利故作冷酷地说道,“这样如果真到了翻脸的那一天,潘西会发现自己无牌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