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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圣人能神神而不神于神,役万物而执其机,可以会之,可以散之,可以御之,日应万物,其心寂然。”

在一大段长到几乎要使人睡着的咒语之后,一个白色的摄魂怪慢慢地在雾气里成形了。

它蒙着的脸转向哈利,一只疤痕累累的手抓紧了它的斗篷,教室周围的灯光闪动着,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白色的摄魂怪一下子变成了阴暗的黑色。带着卡答卡答的深沉呼吸声,刺骨的寒意侵袭了哈利

“呼神护卫!”哈利尽量让自己想着夺冠的瞬间,但是他的思维滑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一蓬转瞬即逝的白色烟雾过后,哈利的魔杖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不要!哈利!请对着我来吧!”

“滚一边去。站着看吧,女人!”

“莉莉,把哈利带走!是他!快!快跑!我来挡住他……”

一个人的声音从隔壁房间慢慢接近过来……门在瞬间炸开……他高声的咯咯大笑……

“哈利!哈利……醒醒……”

卢平的手在哈利面前晃过,他猛然回过神来,发现张秋解散了咒语。她正在小声念别的咒语恢复理智,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有些丢人。

“我听到了我爸爸,”哈利怀揣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缓缓说道,“这是我第一次想起他的声音……他试着去阻挡伏地魔,为了帮妈妈争取时间……”

哈利说着说着哽咽了。

“你听到了詹姆?”卢平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

“是的……”哈利抽了抽鼻子,“哦,对,我听别人说你们是朋友,月亮脸和尖头叉子。”

“我……事实上,”卢平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我很想做点什么,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让我们休息一下吧。”张秋建议道,“卢平教授可以说说学生时代的故事吗?哈利很希望能多了解一些他的父亲。”

“好吧。”卢平坐了下来,给两个孩子一人递了一根巧克力棒,“上学的时候,我,詹姆,和,和彼得是同一个宿舍的……”

“还有小天狼星。”哈利知道绕不开这个人。

“的确,我是想说……”卢平看起来绞尽脑汁想要说一些欢快的故事,但他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事实上,卢平能说什么呢?说詹姆抄作业,违反校规,到处夜游?还是说他们四个人捉弄费尔奇,捉弄斯莱特林的同学?就连最让卢平感动的阿尼马格斯,他也觉得不适合对三年级的哈利说。

“不如说说彼得吧。”哈利故作轻松地说道,“爸爸的好朋友里,就属他我了解的最少。”

“说起小矮星。”卢平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他没有其他人聪明,也很胆小怕事,但是只要是詹姆带头做的,他无论如何也会跟上,毕竟我们都是格兰芬多啊。”

“那他现在在哪儿呢?”哈利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

“他,他去美国了,因为害怕伏地魔……”卢平艰难地说道。

“请告诉我真相,教授。”哈利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就在那天晚上。”卢平叹了一口气,“他应该是有些难以接受,然后跑去找西里斯。”

“我们最后只找到了一节小指,西里斯第二次杀害了自己的朋友。”卢平神色复杂地说道。

哈利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他想起了汉娜,那是一个永远能鼓起勇气跟上纳威的孩子。如果有一天发生了可怕的事情,汉娜急着想要为纳威报仇,但她完全是不自量力……

还有金妮和伊芙,他一直还记得金妮在禁林里瑟瑟发抖却强撑着想要跟上他们的神情,这种代入让他伤心极了。

“其实,哈利。”张秋轻声说道,“守护神代表的是希望,希望并不仅仅来自于你最快乐的回忆,其实也来自于你最痛苦的回忆。”

在卢平有些不理解的眼神中,她继续说道,“我的师叔曾经说过一句话,超越了觉悟,就能看到希望。在最糟糕最痛苦的时候,依然停留在你身边,支撑着你继续走下去的,就是希望啊。”

哈利若有所思地想着,当自己夺冠的时候,那种浓烈的开心,成就,自豪,和希望有多少关系呢?

“摄魂怪会吸走你所有的正面情绪,只给你剩下绝望,所以真正能阻挡他的,恰恰是绝望中的那一点希望,在黑暗中站起身来所看到的崭新道路,即使这道路满布荆棘。”张秋缓缓说道。

“呼神护卫。”卢平突然说道,他的杖尖开始涌出大量的白色浓雾,如同水银一样倾泻在地,接着,一头白色的狼出现了,完完全全的银白色,它的眼神中满是平静。

哈利惊讶地看着这个守护神,他没想到卢平的守护神会是狼,尤其是在他自己还是个狼人的情况下。

“谢谢你,张。”卢平轻声说道,“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无法放出完整的守护神。”

哈利能想象得到,饱受狼人身份折磨的卢平,曾经是多么排斥这只白狼守护神。不过他假装不知道,只是陪着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哈利,或许我原本的思路有问题。”卢平说道,“如果你最快乐的记忆无法起效,而摄魂怪每次都会让你想起那个夜晚,那你就想想那个夜晚。”

“你的父母牺牲一切让你活了下来,想想这件事,想想他们对你的爱。”卢平继续说道,“得知父母是爱自己的,或许这才是帮助你放出守护神的办法。”

“再来一次吧。”张秋站了起来。

当摄魂怪再一次袭来的时候,哈利心里想着的是自己的父母,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在死后世界禁林里看到的,在照片里看到的,无数张相同的鲜活脸庞汇聚在一起,在那个可怕的夜晚带给他寒冷绝望中的唯一一丝光亮。

“呼神护卫。”哈利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集中,如此专注,他仿佛看见詹姆和莉莉透过白雾在朝自己微笑。

一只银白色的牡鹿从他的杖尖跳跃而出,逼退了步步靠近的摄魂怪,房间重新明亮起来了,温度也重新升高了。

“詹姆。”卢平呆呆地说道,“原来你一直都在。”

张秋遣散了摄魂怪,随后继续开始闭目养神恢复理智。

“爸爸?”哈利迟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守护神就是他本人,孩子。”卢平悄悄用长袍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本人,可这是一只鹿啊?”哈利愣了一下,“该不会说,他是个阿尼马格斯吧?”

“呃。”卢平看起来有些尴尬,“我原本不准备说的。”

“所以尖头叉子暗示了他的动物形态?教授你的阿尼马格斯是白狼?”哈利在谈及卢平的时候选择了装糊涂,“然后西里斯大脚板是熊,虫尾巴彼得是老鼠?”

“差不多吧,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快点回去比较好。”卢平局促地说道,“已经很晚了,而且你今天的收获也已经足够了。”

张秋拉了哈利一把,他意识到卢平已经什么都不打算说了,只能礼貌地朝他道了个别。

第二天,黑魔法防御课下课之后,卢平再次把哈利留了下来。

“我想我们关于守护神咒的学习可以告一段落了。”卢平说道,“你已经知道如何释放守护神了,甚至放得比我都完美。”

“可是,教授……”哈利其实很享受和卢平相处的时光。

“你没有必要继续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哈利。”他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你学习守护神的初衷就是为了应付摄魂怪,现在你已经比大多数人做得都好了。事实上,你异于常人的经历虽然使得你更容易受摄魂怪影响,但也使得你更容易掌握守护神咒。”

哈利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他也找不到什么别的理由。

开学第一周的周六举行了拉文克劳对斯莱特林的比赛,格兰芬多所有关心魁地奇的人都前去观赛了。因为就在上学期的末尾,拉文克劳以240比160大胜赫奇帕奇,这就意味着这学期每个学院或许都会成为格兰芬多的劲敌。

“现在赫奇帕奇已经把所有的比赛都打完了,他们的总分是480分,这听起来很多。”罗恩说道,他的小本子上记载着格兰芬多还是只有可怜巴巴的120分,“但是好消息是,结束了,他们的分数不可能再涨了。”

“难受的是,赫奇帕奇是在赢了我们以后转手又输给了另外两个学院。”金妮有些苦恼地说道,“现在无论是240的拉文克劳还是180的斯莱特林,都是我们的劲敌。”

“这没什么可怕的。”伊芙自信满满地说道,“哈利已经拿到了火弩箭,我们只要在对阵他们的时候分别赢到240分和180分就足够了。”

“对,哈利你不用担心。”纳威也捧了个场,他可是很难得参与集体活动的。

“我们会赢的!”伍德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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