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校长。”哈利在魔法部见到了这位英国最强大的巫师,他看起来并没有往常那么体面。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他也不年轻了。
“哈利?”邓布利多明显吃了一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魔法部?你应该好好的待在霍格沃茨才对。”
“我们差点死了,校长先生。”张秋上前一步,有些不快地说道,“因为奇洛和斯内普的阴谋,纳威险些丧命,哈利也中了两次钻心咒。”
“奇洛……”邓布利多沉吟着,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学校吧。”哈利拉了拉她的袖子,“我们回到学校再说。”
那个戴长围巾的男人有些不满地说道:“邓布利多,在整个计划里,我们希望你以哈利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对不起。”这个老人没有辩解,只是有些失落地挽起了哈利的手,“我们回去吧。”
幻影显形回到学校门口,哈利和张秋一人抱着跳跳锅,一人拿着隐形衣,沉默地跟在邓布利多的身后。
“对不起,孩子们。”邓布利多低声说了一句,“我一到评议会,就遭到了至少十个食死徒的围攻,他们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制服他们花了我太长的时间,我好像有些老了。”
面对十数个成年巫师的围攻,最终成功把他们全部击晕送进监狱,除了衣服有些乱就没有受任何伤。而他现在还在道歉,尤嫌自己做得不够好,哈利学过这种修辞手法,那叫凡尔赛。
“您确实应该多留意一下学校的情况。”张秋的语气非常冷漠,哈利发誓他从没有听到过这个女孩这么说话。
“海格应该提醒过你好多次了,斯内普和奇洛在谋划着什么。”她质问道,“你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让其他可信的教授盯着他俩,或者索性把他们一起带去评议会。”
“评议会只让我一个人去。”邓布利多略带歉意地说道。
“你是邓布利多,全英国最强大的巫师。”张秋不满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在乎评议会的条条框框?你应该把那些老东西全部赶下台,换上你信任的人!”
“孩子,我和你师父是不一样的。”邓布利多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玄君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了,他或许比这个世界本身都古老。而我,我还只是个孩子。”
“在权力和欲望面前,我曾经失去了自我,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和爱人。”邓布利多悲伤地说道,“我不会再染指权力,这个世界上有一位黑魔王已经够可怕了,我不想再出现一位白魔王。”
张秋不满地说道:“我只知道你被这些迂腐的观念束缚,险些害了哈利的性命。”
“你或许不知道,斯内普是我们的人。”邓布利多缓缓说道,“正如你所说的,让一个可信的教授盯着一个可疑的教授。”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打算借刀杀人。”哈利很是不爽,“我们在地下室和奇洛博弈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睡大觉!”
“斯内普发誓会保护好你,因为你的父亲曾经救过他的命。”邓布利多选择性地说出了一部分真相。
“但……”哈利正要反驳,他忽然有些沉默了。伏地魔说过要亲手杀死自己,所以他相信奇洛不会伤害自己,而复活伏地魔的任务,从万圣节拿到一手帕的血开始就已经完成了,魔法石只不过是一个可选的加分项。
或许,真正把哈利置于险地的,是不管不顾想要逞英雄的哈利自己。
“教授,我想请问一下。”哈利说道,“最后为什么是我拿到了魔法石呢?”
“这是我的得意之处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道,“厄里斯魔镜可以映照出人们心中的渴望,只有那些想要得到石头,目的却不是利用它的人 ,才能找到它。”
哈利仔细品味着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大错误。
奇洛想要利用魔法石,所以他无法从魔镜中把石头取出来;纳威只是想要阻止他得到魔法石,他巴不得魔法石留在魔镜里。
只有当自己也冲到现场以后,奇洛才会想到用纳威的性命威胁他,而他也会在“目的不是利用魔法石”的情况下,想要得到魔法石。
如果自己没有急急忙忙地冲到下面,奇洛拿不到魔法石的情况下只能继续折磨纳威,但他或许不会杀死纳威,因为这是他仅剩的获取魔法石的希望。
不对,自己若是和教授一起冲进现场,气急败坏的奇洛在逃跑之前,一定不会吝啬一道死咒。所以,现在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小巫师们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救下了同伴的性命。
甚至,他们还保住了魔法石,毁掉了新鲜取得的仇敌之血,若是奇洛在万圣节拿到的血液也还没来得及交给伏地魔的话,那就相当于是阻止了他的复活。
只不过从万圣节到现在实在是过了太久了,哈利不敢保证这个猜测是真的。
“我想,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哈利说道,“您对纳威怎么看?他说过他也是预言中的孩子。”
“哦,你已经知道了那个预言。”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迟疑,“实际上,预言中的孩子只能有一个,因为预言提到‘黑魔王亲自将其标为劲敌’。”
“但纳威也渴望证明自己,而且他的父母也被食死徒……”
“我知道,我知道。”邓布利多沮丧地说道,“隆巴顿夫妇,但我别无选择,哈利。只有你具备击败他的能力。”
“邓布利多先生,我有一个请求。”哈利说道,“我希望不要再把其他的学生卷进我和伏地魔之间的恩怨当中了。”
“……对不起。”邓布利多今天说了好几遍这个词,但每次说,哈利都能在浓浓的歉意里听出他下次还犯的坚定。
三人在城堡门口分别了,哈利和张秋打算去校医院探望一下纳威,而邓布利多则是要回校长室处理一些问题。
“邓布利多是典型的白左。”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张秋毫不客气地批判道:“盲目地追求政治正确,天真地以为敌人和他一样幼稚。”
“呃,不至于吧。”哈利觉得这么说实在是太冒犯了。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能那么文质彬彬讲礼貌。”张秋的言辞很是激烈,“你瞧瞧他做了些什么,设计闯关游戏,暗示你去打败敌人,自己则是一脚踏进食死徒的陷阱里。他以为是在写童话故事吗?勇敢的哈利巧妙完成了闯关游戏,然后击败了关卡尽头的食死徒?”
“事实上,占卜不也是这么写的吗?”哈利乐观地说道,“当我被钻心咒折磨却坚持不屈服的时候,我才理解‘刚烈’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魔法石带在自己身上?”张秋说出了这个最致命的错误,“就算他碍于各种条条框框没法直接处理奇洛,他也完全可以保护好魔法石,而不是把阻止伏地魔复活的任务交给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纳威也说过类似的话。”哈利皱着眉头说道,“或许,邓布利多在决斗上是一把好手,但在斗争上确实有些天真。”
一路边走边聊,带着对邓布利多的些微不满,他们走进了校医院。
一进到病房,他们就能看到纳威倒在床上,身上好几处打着绷带。汉娜在床边静静地守着他,罗恩和赫敏倒是不在。
“嗨,汉娜。”哈利打了个招呼,“纳威怎么样了?”
“庞弗雷夫人说,烧伤和肌肉拉伤都可以治,但是灵魂的疲惫只能等他自己恢复。”汉娜有些担忧地说道。
“灵魂?”哈利也担心起来,“奇洛用了什么恶毒的咒语?”
“是我自己的咒语。”纳威睁开了眼睛,他看起来有气无力的,“那种高速移动对身体和灵魂的负担都很大。”
“哦,你们回来了。”罗恩正从病房门口进来,“大家都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很抱歉,让奇洛逃走了。”没等哈利说话,张秋先开口了。
“好吧,不过哈利你气色看起来很好啊。”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钻心咒对你没造成什么影响。”
哈利心想,我在死后世界躺了至少半个小时,才勉强感觉骨头不那么痛了。
但是既然张秋不愿意说那些事情,他也就只好假装自己没去过死后世界:“可能是我的体质比较特殊吧。”
病房里没有其他的病人,几人叽叽喳喳地说话也就没有人管。纳威加入了谈话,没多久,赫敏也带着一大堆零食过来了,孩子们聊着各自的英勇表现,吐槽着斯内普的胆小和邓布利多的失策,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笑容。
“真不错,十一岁的哈利已经学会了保守秘密。”邓布利多欣慰地想着,没有去打扰孩子们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