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辰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生气!
翟妘躲了许久,久到以为封辰奕已经离开,才从桌下慢慢钻出,端坐在桌旁的封辰奕脸色缓和了许多,看到翟妘露出了头,出言:“知道怕了?”
翟妘爬上桌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委屈的撅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封辰奕,眨着眼睛想要挤出两滴泪花。
封辰奕看着翟妘的样子,顿时火气全消,亲自起身将翟妘扶起坐在了椅子上,“你若真喜欢养在府中当个琴师解解闷可以!”
封辰奕竟然说可以养在府中,翟妘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看着封辰奕的眼神有些期盼:“真的?”
封辰奕无奈的看着翟妘,放软的声音:“真的。”
翟妘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封辰奕口中说出的,他竟然答应了翟妘,让翟妘把那个琴师带回府中养着想,这不可像他的性格。
翟妘都没太把这件事当回事,回去的时候,封辰奕竟然真的将那名琴师赎了身,带回了王府,到王府门口时,那名琴师脸色突变战战兢兢的朝着封辰奕跪下。
“奴家不知您就是睿王,奴家冒犯,请王爷饶命。”琴师被吓得不轻。
睿王两人吃食花费了几千两,酒楼老板要的赎身钱数额巨大,他早已猜想这两人的身份不简单,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两人竟然就是传得满城风雨的睿王和翟侍卫。
封辰奕冷着脸,斜了他一眼:“既知道本王身份,进了王府就安分守己。”
那名琴师缓缓磕头,“奴家遵命。”
琴师被安排在了听雨轩隔壁,封辰奕当晚悄无声息的住进了听雨轩,他在听雨轩过夜也不是第一次,翟妘之所以说他搬入了听雨轩。
是因为他带了自己的铺盖和床,床就摆在翟妘大床隔壁,隔了一道屏风。
翟妘看到他认真铺床的样子,忍不住问:“你真要住这里?你是王爷,跟侍卫挤在一起算怎么回事,而且你已经成亲了,你的侧王妃随时都会找你。”
“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若不来,琴师就在隔壁,哪天你做出什么荒唐事来还得了。”封辰奕忙碌的收拾着想自己的东西。
他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搬来这里了,他是真的准备在这里长住。
“不是……”翟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说要赎琴师回来的是他,赎人的也是他,安排住处的时候他也没意见,敢情他赎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要搬到听雨轩盯着翟妘了。
被盯得死死的,那赎人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翟妘脑袋一痛,封辰奕的指腹缓缓落下,盯着翟妘:“怎么?打扰你的好事了?”
翟妘猛点头复又摇头,看着封辰奕的双眼有些懵,“没有没有。”
封辰奕听到回答,嘴角轻轻勾起,继续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翟妘看他准备长住的样子,再次出言提醒:“你住这里不太合适。”
他住这里,那甜妃也会天天往这里跑,她动不动就得回避,那这个听雨轩就不再是自己的听雨轩了,而是他们的。
翟妘心中惨叫,“奕哥哥,你再考虑下。”
封辰奕就像没听到翟妘的话一般,只顾着收拾自己的东西,任凭翟妘怎么说都没用。
翟妘气得直抓狂,认命的躺在了自己宽大的床榻上,拉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想到封辰奕和甜妃在屋里腻歪的时候,碰的全是自己的东西。
他们甚至还会因为封辰奕的床小,躺自己的床,翟妘浑身冒烟,一夜翻来覆去。
翟妘一夜难眠,封辰奕起床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唤醒了迷迷糊糊的翟妘,翟妘揉着眼睛翻了个身。
看向封辰奕的方向,只能看到粉色芍药的屏风。
“你要是睡不够就多睡会儿,我让祁诺跟我去上朝就好。”封辰奕的声音轻柔响起。
翟妘揉了揉眼睛,她确实没睡好,她也起不来,她好困!可是昨晚封辰奕明明也没睡着,翟妘一翻身,他那里就会有动静。
直到凌晨时分,翟妘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那边也没了动静,变得异常安静。
翟妘翻了个身,沉沉睡去,封辰奕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完全不知,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耳边是轻翻书页的声音。
翟妘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出卧室,只见封辰奕正在案前看书,只是他手捧着书,双眸却看着屋外,眉头微蹙,仿佛有烦心事。
屋内再没其他人。
听到翟妘的脚步声,他缓缓看了过来,若有所思:“三皇子失踪了,苏贵妃被赐死,父王不知如何得知苏贵妃私通一事有苏北千和苏北湖暗中相助,苏北千苏北湖两家被抄家入狱,三百口人今日午时问斩。”
三百多口人,定是血流成河。
“你后悔了吗?”那三百口人中,有多少人并不知道这些事,他们只是被牵连。
可帝王之怒,必定是要尸横遍野的,谁求情谁遭殃。
封辰奕看着翟妘,眼中满是幽深黑暗,“你恨三弟吗?”
小时候翟妘是很恨的,他仗着幸安帝的宠爱,为所欲为,多次欺辱翟妘,甚至丧心病狂的找了人欺辱那么小的翟妘。
虽然那不是他的主意,可他却乐在其中,亦是罪不可恕。
如今苏贵妃死了,三皇子十有八九也已经死了,翟妘并不觉得惋惜,反而觉得他们罪有应得,三皇子为了私人恩怨,不顾家国安危。
偷梁换柱,还在路上多次伏击翟妘和封辰奕,杀了多么多将士,那些将士都还没来及看一眼这繁华的皇都。
只是苏北千和苏北湖牵连的三百口人,那是三百条人命,他们之中也有老人孩子,有无辜的人。
这些老人孩子,无辜之人的死有翟妘和封辰奕的推波助澜。
“要去送送他们吗?”翟妘看了看时辰,距离午时不过半刻,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封辰奕看着翟妘,“我已请求皇奶奶,救下无辜之人,妘儿,你知道的,我喜欢奖罚分明,做不到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