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爆发,裴湛根本不知道,还能够从她们的手里再次找到这些被拷贝下来的u盘,里面的内容要是被姜婳知道,他百口莫辩只会引来更加剧烈的争吵。
他们的关系,难得…缓和。
“谈不上包庇,只是省去不该发生的事,让自己少点麻烦。”
曾今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本以为除了阿絮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后来觉得…现在的周妍根本从未了解过他。
“你要是真的爱上了姜婳,就不应该来这里,你是担心阿絮在她身上移植的器官,还是担心…宋清然?”
她一点都不相信,以前那么深爱着阿絮的人,仅仅只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就移情别恋爱上了姜婳。
相信他爱上了姜婳,周妍宁愿相信,他跟自己说的这些,只是虚晃一枪,为了掩人耳目,避开隐藏在宋清然身上的危险。
周妍了解过宋清然的过去,一开始不觉得她像阿絮,后来慢慢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越来越像她了。
就连性格也都那么相似…
“你骗得了别人,但是你骗不了我。”
“哥,为什么你就不肯告诉我你真正想的是什么?”
裴湛侧身看着身旁的人,“不用想太多,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好好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位置。”正当男人转身想要离开时他迈出的那一步,裴湛感觉黑色西装的衣角,被一劲抓住,垂眸一看,随之是床上昏迷的人有了动静,“不要走,哥哥…”
这一声‘哥哥’,周妍心脏不为之一颤,瞳孔骤然收缩,身侧的手不知为何忍不出的在颤抖。
·
那一微弱的声音,尾音绵长不舍。
一如那年的梅雨季,阿絮从小身子就弱,气候阴晴不定,到了夜里总会时不时的发烧,每次一发烧所有人都着急不行,那晚妈妈不在家,她也在打兼职工,等她回来时都已经是凌晨半夜。
那晚,周妍也看到了像现在同样的一幅画面。
床上虚弱的周絮,抓着裴湛被洗泛白的衬衫体恤衣角,“哥哥…你不要走。”
那天晚上周妍亲眼看着裴湛坐在床边守了她一整晚。
当年的种种一切,一如现在,让她心脏无比的刺痛。
这一次…
周妍没有等到并没有等到裴湛下一步动作,医生进来打断了他们,宋清然的情况实时都有护士在监控,这边若是心跳检测仪有异常的跳动,另外的护士房里都会响起提示,现在护士就是看到了异常,就赶了过来。
随后裴湛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要不是医生护士的打断,你是不是也会选择留下来?!
看着那道身影走远,周妍紧紧握起拳头,目光看向一侧,反光的玻璃照射着自己的这张脸,除了嫉妒,就是不甘…眨眼的功夫,她将这些情绪全都压了下去。
他说的,忘掉过去,就是爱上现在的替身吗?
宋清然,你凭什么!
就算他要喜欢的人,也不该轮到你。
…
警察局调解室,宋母知道事情起因之后,整个人直接慌了神,不知所措,差点就跪在地上求着说,“…不可能的,我的孩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请来。”
“请您们一定要查清楚啊…清然根本不会这么的。”
一旁的人赶紧将人给扶了起来,“所以现在是这样,沉小姐无意间在跟宋小姐起争执的时候,事先不知道,宋小姐有过动手术的情况,不小心让她受了伤,现在宋小姐在医院里进行治疗,可是她做为中间人介绍,导致珠宝修复时损坏,珠宝的原料也被盗窃,所以…她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这套珠宝价值不菲,无法估值,所以现在我们建议的调解方案,就是…”
“您签下谅解书,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并且保证 这件事绝对不对外泄密,之后…您女儿在医院治疗的费用,会跟姜氏一起承担一部分。”
“签,我签…只要能让我见到清然,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我的女儿,是无辜的。她千万不能有事啊!”
宋母在引导下签了这份谅解书,一共三份警局做为第三方保存,第二份已经有人送到了,另一边的调解室里叫到了沉婉柔的手中,沉婉柔带着墨镜,见到手里那份协议书,满脸不屑,除了感觉到松了口气之外,只觉得晦气。
姜婳:“小姑姑,现在可以放心。”
沉婉柔没好气的说:“摊上这种事还有什么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
“婳儿,你可要注意下这个宋清然,完全就是个扫把星转世,除了这档子事,我差点被亲侄子发配国外流放,让我自生自灭。”
姜婳眯了眯眼睛,“小姑姑,没有这么严重吧。”
沉婉柔仰头又看向一旁,嗤笑了一声,“你是不知道,当了家主的人就是不一样,找我兴师问罪的时候,一口一个小姑姑,讲出来的话,比谁都要不近人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天条,要把我赶出沉家。”
姜婳也只是笑笑说,“小姑姑下次做事别这么莽撞就是,要不然…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容易犯小人!”
“你说得有道理,不说了,我先回去跟我那大侄子交差了,有了这谅解书,这段时间也不用被他冷死人的眼睛看着了。”
“呦,这是哪来的小哥哥,长这么帅?”
沉婉柔依旧还是轻浮的性子,正起身离开走到门外,就看着身材修长高大,模样俊朗,五官轮廓深邃的男人朝这里走来,眼上的那副墨镜挂在了鼻梁上,就掏要了手机。
裴湛看了眼里面正坐着的姜婳,视线收回,对着沉婉柔单手伸出,自我介绍,“裴湛,姜氏集团总裁,婳婳合法丈夫。”
沉婉柔大吃一惊,“什么?你两结婚了?”
“婳婳,他真是你老公?这件事夜白知不知道?”
姜婳也是说:“也快离婚了,没什么好说的,玩玩而已。”
解决完沉婉柔的事情之后,姜婳也就离开了。
裴湛的副驾驶车里,男人俯身上前,就要帮她系上安全带,“裴太太玩什么都可以,唯独…感情不能玩。”姜婳听出来他还在为那句话在意。
姜婳面无情绪的看着他,任由他靠近帮自己系好安全带,“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兜兜转转了一圈子,宋清然一点事都没有,她将自己摘得 干干净净。”
“姜氏她还可以继续待下去。”
想到警方告诉她的消息,姜婳也是无语笑了一声,“对方成立珠宝修复工作室客户来源用的还是宋清然手里的人脉。恰巧,宋清然所有结识的贵太太,都是你带着她去了一场又一场的宴会,帮她结识,这件事所有发生的一切因果,全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宋清然在中间,她倒是成了最无辜的那一个人,毕竟…她只是向那个工作室,推荐了客户来源,并没有亲自动手,小姑姑损坏的珠宝跟她也没有关系,现在反而她重伤在医院,他们成了坏人。
“这个宋清然有时候我是真的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装,还真是她跟你所喜欢的一样,对一切都不懂,不谙世事的善良。”
裴湛在一旁默然得没有说话,知道现在她就是在气头上,宋清然的事,永远都是她心中的芥蒂,裴湛想要消除,他也根本没有半点办法,只能任由时间让她去消融。
“我已经让吩咐人事,暂停了她的职位,接下去…解除实习合同的事,就等姜董的意思。”
裴湛将自己推得干净,他这举动像是为了姜婳证明什么。
“什么事情,你就知道推给我爸爸,裴湛你要不想宋清然离开,你可以跟我说,我根本不在乎,现在你的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宋清然。我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满口谎话,虚伪跟欺骗我的人!”
“你最好别让我我发现,要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修复沉姑姑的那套珠宝,她用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尽可能将所损坏的珠宝,恢复到跟以前原来的一模一样,就算修复好的再完美,对比原来的模样的模样,都会是有瑕疵,意义也不一样。
姜婳也不知道,学校里什么时候成立了一个珠宝修复的工作室,警方那边告诉她说的是,一个珠宝修复班有几人参与共同完成,只不过…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这珠宝背后的主人是谁,也不懂这珠宝的价值,就随便用学校的原料库里,申请了一批材料,进行滥竽充数。
也只是修复了个大概,为的就是贪图这笔钱,十几个人作案,一百万分下去,一个人起码也有十万到手。
没想到这笔钱,却成了他们索命的钱。
这一百万对沉婉柔来说,倒不算什么,但是落在这些小人手里,沉婉柔也会让她们一个子一个子的全都吐出来。
所以所有涉事的这些人,全都被暂时拘留了起来,没有留下案底,想要出来就把这笔钱给吐出来,被关押的十二个人,已经有大部分人全都凑到了钱,被放出来…
工作室暂时被叫停整顿…
但是被盗窃的珠宝,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还在追查中,在这些人中谁都不敢承认,自己是盗窃者。
姜婳一修复好,就带着赶去了警察局交给了她。
这几天时间来,她都没能好好的休息过。
裴湛送她回到金沙浅湾后,姜婳一觉睡到了晚上六点,等她下楼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佣人手中提着一包装袋,上前交到姜婳手中,“太太,你要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姜婳伸手接过,淡应了声,就坐上了私家车,离开了金沙浅湾。
殊不知,这一幕正好被同样赶回来的裴湛看见,两人前后就差半分钟的时间。
裴湛刚下车,姜婳就已经坐上车离开了。
“先生,您回来了?”佣人见到家门口回来的人,便打了声招呼。
\"太太出门,带了什么东西出门?\"
佣人回答说,“先生,是白玉膏。这段时间太太出门去医院,都会带一些去医院。”
白玉膏是专门修复一些伤疤的药,这药也不贵就是十几万一瓶量少,但是修复伤疤效果很好。
裴湛去过几次医院,姜卫国病房里没有发现,姜婳送去的药…
姜婳今天来的到是比较早,到医院才八点不到,今天路不算堵。
去到十四层,姜婳下了电梯,在走廊上就看到了天台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着他的身影,姜婳已经不知道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多少次,那种熟悉的感觉,在他身上与季凉川相比,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姜婳脾气不好,情绪也浮躁,可是每次在他身边,总能够让她平静下来。
季凉川被爸爸送走,时隔这么多年过去,姜婳都不知道,他的容貌有没有改变,有没有…把她忘记。
许是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太久,不远处的男人察觉到了他的存在,闻虔推着轮椅而来,姜婳静静地看着他来,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宽大的病服裤腿穿在他身上有些大了不太合身,也掩盖不住,他腿上那些烧伤的痕迹。
他无声的推着轮椅进门,姜婳跟在他身后,她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他,看着茶桌上的蛋糕点心,也没有动。
男人回到病房,从床头柜边,拿出了昨日刚写好的乐曲,去到她身边给了她,“回去可以试试要是觉得哪里不对,可以再找我来改改。”
“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你太太?”
“她有演出,要十二点才会结束。”
姜婳:“礼尚往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总要还你这个人情。”
这白玉膏有点难买,她还是找了圈子里的一些人,才帮她买到了这八瓶,都是她加了几倍的价格买的。
“这曲子…为什么只有一半?”
“是一个我认识的人所写,只是这曲子他还没有来得及写完,就已经离开了。”姜婳故装作无事般的说,“我喜欢圆满的东西,就像这只有一半的乐谱…这么多年,我找了不少人去填写另一半,却总觉得违和少了点什么,找不到适合创作出它的人,在我手里也只是些废曲子。”
“你…认识的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