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把她拖进来
他已经隐约感受到了,这次的任务不简单,背后的势力是他乃至宋家也不能招惹的。
所以,他不能轻易的脱她下水,他害怕自己的一时冲动,害了这个姑娘。
那样,她会比现在活的更惨。
宋宴礼三缄其口,最终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安慰她:“你会越来越好,你日后,会过得很精彩的。”
凤娘子笑了笑。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日后啊,我不会生什么妄想了,老老实实在鸳鸯楼里讨生活。我当工具已经当习惯了,没有别的想法。若是,若是日后有人给的钱足够多,或许会把我从鸳鸯楼买回去。那样也成,反正我从来都是一件货物,一件美丽的货物。”
说道货物两个字时,她的声音轻轻颤抖。
她说的是,被当做货物买回去。
可是,她没有说道嫁人。
宋宴礼想问她,她是否还想嫁人,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其实是害怕答案的。
因为他就算动心了,如今这样情况下,他也无法给她什么承诺了。
如今的他已经自身难保,大理寺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摆明着告诉宋宴礼,这件事不允许插手了。
况且母亲那边也定然不同意她嫁过去,若是把她强行娶回去,那天自己若是不测,她在母亲手中又该如何自处呢?
可是,他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了。
他今天来的路上,其实是很期待的,他想看见她。
看见她被别人保住,他心里只觉得酸的很,这种感觉他很明白,就是爱上了。
宋宴礼暗暗在心里道,对不住了,若是有机会,他定然愿意给她一个家,护她周全。
她虽然不会成为他的妻子,但是会是他永远的心爱之人。
狐狸不知道宋宴礼在想什么,但是看出了他在纠结,于是让系统探查一下。
系统叹了一口气,如实把宋宴礼心里的想法告诉狐狸。
狐狸瞬间心梗了。
什么永远的心爱之人,心里爱着一个人,娶另一个人,难道他不会觉得难受吗?
月影沉沉
两人聊了一会,说起沐婉儿时,狐狸忽然认真的问,“宋少卿,你当真回娶沐姑娘吗?”
宋宴礼苦笑,语调有些迷茫,“不知道,沐姑娘的父亲是我的老师,她似乎心仪我许久了,一直耽误到现在未嫁。我其实对她说过如今的情况,也表明了我的处境,和她嫁过来的处境,希望她断了念想。但是,她性子也很倔强,竟是,若是今生不嫁我,就去上山当姑子。我的老师也给我写了一个书信,他言明,就当给她在府中留一碗饭,她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若是一直不嫁,那些闲话足够逼死她。”
听到他这番话,凤娘子忍不住皱眉。
“可是,你不爱她吗?”她忍不住反驳道,“若是没有爱,两人又如何共度一辈子,又如何去共同去面对未来的风浪呢?况且,你这样子,也很对不起你自己。宋少卿,人生不过断断数载,若是不能同自己心悦的人一起过,那又有什么趣儿呢?”
凤娘子很不赞成这种想法,她总觉得,两人若要结成夫妇,定然是要有感情的。
若是没有感情,强行结成夫妻,日后的时光只有漫长的痛苦。
宋宴礼愣愣的看向她,他心里的什么东西,似乎瞬间倾泻出来了,从未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他伸手捂住自己心,突然笑了笑,“我没有心,我也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家族荣耀的承载者,家族传宗接代的工具,我的感受,好像从来都不重要。”
看着他这样子,凤娘子眼中的心疼都要移出来。
于是,她突然俯身堵住了他的唇,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他:“宋少卿,我们都不该成为货物,不该成为工具。我们应该是璀璨的星星,我们应该爱自己。所有不在乎你感受的人,都不值得你放在心上。我们的人生这么短,自私一点,又有何妨。若是我们自己都没过好,又何须处处在意别人的感受。宋少卿,你要学会爱你自己。”
宋宴礼的神情一滞,他口中重复了凤娘子的这句话,学会爱自己,他自小好像一直都在乎别人的感受,从未为了自己去选择过什么。
“抱歉,是我失言了。”
凤娘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过了,还没等宋宴礼开口,她已经转身往桌子边走去,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宋宴礼虽然有一肚子想说的话,但是还是压了下去,他也来到桌子边,同她告别。
“凤姑娘,再下告辞了。”
“嗯。”
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起身朝他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宋少卿,恕不远送。”
宋宴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来到门口时,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句话。
“那些拍花子,同鸳鸯楼的东家有关系。”
宋宴礼一顿,心跳骤然加快,他转身惊讶的看向她。
凤娘子也在看他,她淡然的一笑,朱唇轻启,“我们东家的势力大的很,宋少卿,千万要小心。”
说完,她便转身往塌上走,似乎要休息了。
宋宴礼关上门,心情无比复杂,今夜他接受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
宋宴礼当夜就偷偷溜进大理寺,把这起案件的卷宗偷了。
他又悄悄的调查起鸳鸯楼东家来。
发现这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平日里几乎不来鸳鸯楼,就算在鸳鸯楼露面,也是把脸遮住了。
他这一遮,加上之前的猜想,宋宴礼理出一些头绪来了。
鸳鸯楼的东家应该是朝中的某个大臣。
大概是他之前理出的那几个中发一个了。
这样一来,那就好办多了。
只需要派人去盯着这几家,说不定就会有收货。
不过半日,他就在鸳鸯楼蹲到一个行踪可疑的侍卫。
宋宴礼找个机会,在路上把他打晕,带到书院中去,打算先审一审这个人。
大儒大概了解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特意给他挪了一个屋子用来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