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刘府门口,颜落儿先找来温辞询问了最近几天的情况。
“没有外人来过刘府拜访,想来没有人注意到刘府。”
“李院长也没有来过?”颜落儿疑惑。
“不曾。”温辞如实回答。
陈圆圆不解,“刘大人身体抱恙的事情整个朝堂都知道,怎会没有人来?而且李院长也没来?”
“李院长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洛宸猜测。
其实也本就瞒不过李院长,李院长进入朝堂这么多年,如果这点敏锐都没有,那可真是白干了。之所以没有前来拜访,应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所以,李院长说得不错,刘海在京都的圈子很小,除了院长自己,怕是没有交好的朋友了,所以也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孟子绅分析。
“这样也好,省了很多麻烦。”林璟乐见其成。
“确实。那走吧,我们进去。温辞,继续在外面盯着。”颜落儿吩咐。
“是。”
林璟来回瞅了瞅,洛宸注意到他的动作,挑了挑眉打趣他,“怎么?你也跟着进去?然后又一句话不说?”
林璟扁了扁嘴,“当然得进去!我们跟着学习!再说了,我们进去了也省的等会儿你们再给我们解释一遍。”
“就是,你看不起谁呢!”陈圆圆也梗着脖子反击。
“好好好,走吧,一起进去。”洛宸不和女生反驳,一溜烟赶紧来到落儿身边推开门。
林璟和陈圆圆还胜利似的相互抬了抬下巴。
单歌无奈,推着两人向前,“赶紧走,真是有些丢人现眼。”
陈圆圆回头瞪了单歌一眼,林璟也不满的碰了碰单歌,不过那样子更像是撒娇……单歌全当看不见。
门被打开,几人瞬间正了脸色,他们闹归闹,可不能让外人瞧了去。
屋内的人像是妥协了,听到动静也没有丝毫反应,平静如水。
还是林璟打破了沉默,“怎么,被关了这么久,都没了求生欲望了?”
刘海这才抬了抬眼皮子,双手摆了摆自己的衣袖,“终于来了。”
洛宸找了个椅子坐下,“哦?这话是很希望我们来看你们啊。”
其他几人也跟着洛宸坐下,刘海却笑了一声,“明知故问。”
那就不必兜圈子了,颜落儿直接道,“你的暗室我们看见了,你的妻儿……死在了十年前,我想知道,她们是谁?”
说着,几人的目光集中在涂氏和刘歆冉身上。母女俩心虚又警惕的直了直身子。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们是我大哥的妻女。”
“你大哥?那怎么没有看见他的……牌位?”单歌疑惑,暗室里可是只有三个人的牌位。
“因为他的牌位在我的房里。”涂氏忽然插话。
几人看过去,只见涂氏没有丝毫畏惧,说这话的语气比刘海都平淡。
“嗯?在哪?”他们怎么没有搜到,不应该啊。
“就是为了今天,所以我没有做很大的牌位,只做了一个小的,而且做成了胭脂的样式,所以你们才没有找到。”涂氏解释。
颜落儿忽然站起来,“耳听为虚,还请带路。”
涂氏起身,跟着颜落儿后面走了出去。
屋内的人没有再开口,默契的,等待两人回来。
来到涂氏的房间,干净整洁,简洁大方。倒是与人有些相似,颜落儿想着。
涂氏直接来到化妆镜前,拿起一个盒子,里面放着胭脂水粉,把里面的东西扒拉出来,颜落儿这才看清了这个盒子的真面目。
盒子是可以拆卸的,把四周的三个面都拆开,只剩下最后一个背面,再用沾了水的布把它擦干净,上面的字便展露无疑。
涂氏的动作很是熟练,想必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涂氏依旧平静的给颜落儿递过去,她接过,上面写着:吾夫刘晏之墓。
颜落儿仔细看着那个小小的牌位,心里有些许不忍,随即又给涂氏递了过去,“收起来吧,我看到了。”
海晏河清,兄弟俩取得名字很是不错。想必,他们的父亲读过不少书。
一开始,她还以为刘海是头发的刘海意思,倒显得她孤陋寡闻了。
也怪不得那些禁卫军没有搜到,都是一些大粗老爷们,不会仔细看这些胭脂水粉,就连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个,这个涂氏真是很聪明。
涂氏接过,有些诧异,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颜落儿好心解释了一句,“他们都入土了,我们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过不去。”
说完,她便先出了房间,让她自己放回去。
涂氏呆了呆,眼中有泪花闪烁,又立即变得坚定,也许和他们合作,是一个好的决定。
收拾好情绪,又把盒子重新装了起来,又把这里重新归位,她这才起身走出去。
两人没有交流,一路安静回到关押他们的房间。
刘歆冉赶紧上前握住母亲的手,满脸担忧,涂氏拍了拍女儿的胳膊,“我无事。”
颜落儿也朝洛宸他们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情就是可信的,涂氏母女俩就是刘海大哥刘晏的妻女。
“这下可以相信了吧。”刘海主动开口。
“可以,那接下来聊聊你们的诚意吧。”颜落儿又重新坐下来。
刘海皱眉,“你们……同意了合作了?”
“那就得看你们对我们有多大用处。”洛宸一语道破。
目光变得悠远,刘海低头一笑,“这十年我一直待在梁夏,手里哪有什么筹码,你们应该去找之吟。想必,我们的经历之吟也告诉你们了吧。”
言外之意,这件事情江之吟全权做主,他们明白了。
“是,对于你们的遭遇,我们同情但也无可奈何。如今你们想明白了是好事,一切过去的已经过去,眼下才是需要守护的。不管我们和江之吟商谈的结果如何,她们母女两个必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得有你们的筹码,不然,凭什么相信你们?”洛宸抬了抬胳膊,指向涂氏两人。
涂氏母女俩相互看看,一致向刘海点了点头。
孰轻孰重,她们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