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庐阳城宽广高大的城门,便是一条宽阔笔直的主干道。
两旁商铺林立,热闹非凡,各种奇珍异宝、灵丹妙药琳琅满目,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旅人与商人。
“老裴,你说咱会不会再碰到那个娘们?”
看着熙熙攘攘地人流,人牙张突然凑了过来,在裴昭明的身边小声嘀咕着:“上次那个姓赵的将军好像也是这庐阳镇守解烦卫的人。”
只不过裴昭明听后却是不以为然,而是一把推开人牙张,鄙夷道:“出问题也是你去擦屁股,方才在画栋之上可是你先提议下来的!”
紧接着裴昭明又嗤笑一声道:“也是你跟我吹说与这庐阳城中春风楼的小冉姑娘极为熟稔,定会让我销骨蚀魂,欲仙欲死……”
裴昭明话还没说完,便被人牙张一把捂住嘴巴,双眼瞪着他小声道:“裴钱货,你大爷!这种事情怎能大肆宣扬!”
说完还不忘回头尴尬地向狐疑的张雪以及忍俊不禁的魏青书一脸尬笑,随即扯了个由头糊弄了过去。
“要死啊你,我妹就在这,你是要我回去不得好死吗?”
人牙张分开裴昭明,不顾他愤恨的眼神,一把将其拉了过来,凑到跟前小声嘀咕道:“寻花问柳这话是能放在明面上吗?”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敢情是拉我垫背的吧!”裴昭明嫌弃般地甩开人牙张的手肘。
紧接着鄙夷道:“别把我这个正人君子想象地如同你这般奸邪小人!”
“我请客!”人牙张阴沉着脸,默默吐出三个字。
“……好说!好说!”方才还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裴昭明顿时喜笑颜开,变脸之快丝毫不在他的实力之下。
笑话!有人上赶着装大户,岂有这般轻易放过的道理。
于是乎二人的交情像是突然硬上几分,勾肩搭背地往前走去,丝毫没有在意身后张雪与魏青书二人错愕的表情。
眼看“狼狈为奸”的两人已经快要消失在熙熙攘攘地人群之中,张雪呼喊了一声便也跟了上去。
只有魏青书原本笑意盎然的脸庞突然抽动了一下,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一个惊讶地面孔,随即又恢复如常跟了上去。
然而谁都没注意,随着四人跨入庐阳城的那一刻,他们的身影早已被一颗隐蔽在城门口的映照石给镌刻下来。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枚映照石便已出现在一座高大气派的府邸之中。
此刻这座府邸的主人正脸色铁青地看着裴昭明嬉皮笑脸地表情,随即仿佛控制不住愤怒一般,一把将其握碎。
此人正是先前在铁门被裴昭明一拳打碎身为解烦卫主将尊严的赵姓将军。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哈哈哈哈——!”
一阵阴冷的笑声从这位面色愈发阴沉地赵将军口中传出,化作透骨的寒意消失在这适逢夏日的晴空之中。
“将军,我能理解您的愤怒,但是我还是觉得要从长计议才是!”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只见一个幕僚打扮的中年文士悄然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结合将军先前对于此人的一个实力情报分析,对方敢如此大摇大摆出现在庐阳城,定然有所仰仗。”
文士走到桌案前,大手一挥,原本散落的映照石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他定睛看向赵将军,沉声道:“况且还有长安张家之人随同,贸然行动,只会徒增麻烦!”
只不过这话落在赵将军的耳中,也难掩他心中的怒火:“哼!张家人又如何?别人忌讳,我赵家可不怕!”
“将军慎言!”
只见文士冷哼一声,一道犹如洪钟的响动从他身上传了出来。
已经面色涨红的赵将军犹如被一盆冷水浇头,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开始认真考虑文士建议。
“你说得有理,”赵将军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断,“不知温先生有何妙策?”
这位被称作温先生的幕僚文士见状也是沉思起来,片刻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将军,有的时候,借刀杀人也不失为一步好棋,虽说没有手刃的痛快,但是只要目的达到又有何妨?”
温先生的一席话听得赵将军一脸狐疑:“嗯?怎么说?”
“近期我们注意到有许多众道中人悄然聚集庐阳,其中领队便是有着“三毒道人”之称的宋归西,情报反馈说此人擅长用毒,手段阴狠,据说无人能解其毒。”
然而温先生话音刚落,赵将军却是“腾”地一把,站了起来。
随即皱着眉头,神情严肃道:“你要我跟众道合作?”
只是,温先生见状并没有惊讶赵将军的反应,而是浅笑道:“怎么能说合作,无非是驱虎吞狼,我们渔翁得利而已!”
说完点了点桌案,气定神闲道:“届时你解了心头之怒,卫所得了剿匪之功,岂不两全其美!”
赵将军听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样的做法虽然可能有效,但却违背了他作为大乾将领的原则和底线。
然而,面对裴昭明这个潜在的威胁,他又不得不考虑更为实际的解决方案。
“此事需谨慎行事,”
这位解烦卫主将最终做出了决定,“我们必须确保计划的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同时,也要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善——!”温先生见状也是胸有成竹地拱手施礼,随后淡然道:“此事便是交由在下主导,定保万无一失!”
此刻的裴昭明几人早已沉迷于庐阳的“夜色”之中,岂会料到一场阴谋正悄然密布在一行人的身上。
……
“看不出来,这春风楼却是别出心裁!”
此刻的裴昭明正喝着小酒,听着厢房之中清倌人的庐阳小调,此情此景,好不享受。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人牙张也是一脸醉意地递上一杯清酒,炫耀道:“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推荐的地!”
说完满饮一杯,带着酒气道:“没有三分三,哪敢去寻欢!”
岂料这打油诗刚刚吟完,却听到坐在一旁的张雪一声冷哼,随即阴阳怪气道:“行啊,看来你倒是经常光顾这种场所!”
人牙张见状登时垮着长脸卖惨装可怜,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恰在这时,已经有些醉意阑珊的魏青书拱手示意出去吹风醒酒便退出厢房。
甚至婉拒裴昭明的搭手帮衬,随即便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之中。
“呵呵 -!老裴,这老魏看来是有故事的人呀!”人牙张借着醉意,嘀咕一声。
裴昭明闻言只是愣神一下,随即便已恢复如常感叹道:“是啊!都是有故事的人,你不是吗?”
“哈哈——!说的在理!来!敬我们这群故事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