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左海突然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第一件事就是之前被关起来的那些番邦商人被放出来不少。
海贸署的童大人亲自去放的人。
只要是贝提卡和艾洛利亚人都被放了。
但佛郎机人却被戴上镣铐,押到了平南军那边的大牢里。
被释放的那些番邦商人都很不服。
他们围着童大人要说法,认为大渝羁押他们却没有任何说法,这是对他们的蔑视。
童大人不紧不慢的等那些人都说完后才冷笑了一声。
“说法?要什么说法?尔等能留下一条命来,任由你们离去已经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开恩了。
按照镇海王的意思,你们应该和佛郎机人一样,都被绞死。
王爷可不信,佛郎机人两次偷袭大渝的战船你们会不知晓?
你们常年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佛郎机人的狼子野心?
本官 倒是劝你们速速离去吧!
现在镇海王还没有反悔,愿意放你们这些人离去。
要是王爷心情不佳了,把你们和佛郎机人关在一起,你们就是想死都得看王爷的心情了。”
通大渝官话的番邦商人一下子就从童大人的话里面提炼出关键信息了。
大渝的商船被偷袭,是佛郎机人干的。
他们被羁押,也是被佛郎机人连累的。
以后这海贸生意不一定能做成,这也是佛郎机人造成的。
但是……佛郎机人干的事情他们却是真的不知晓啊!
他们还想争辩一下,说事情是佛郎机人干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又不是爹娘养的,佛郎机人干什么也不会通知他们啊……
但童大人可不管这些,他收到的命令就是先把这些番邦人都给赶走。
至于后面该怎么做……
他也要等下一步指令。
就这样,那些贝提卡和艾洛利亚人都被往码头赶,让他们赶紧离开左海。
哦,童大人还好心提醒了一下他们。
让他们在苏禄岛有产业的,最好赶紧把苏禄岛的产业都给处理掉。
现在是左海容不下这些番邦人,很快就会是苏禄岛也容不下这些番邦人了……
那些番邦人没办法,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左海的一些金银细软收拾了,准备从码头离开左海。
只是在他们到了左海码头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一艘战船回来了。
这艘战船和其他的战船有点不一样。
战船上挂白,守在战船上的士兵身上都带着白……
这是……送吴家栋副统领的棺木回来的船。
镇海王亲自带着平南军的人去码头迎接吴家栋的棺木回来。
也是这时候,左海的百姓们才知道,原来那场海战里,大渝居然有一位副统领战死……
“听说吴将军在看着战船受损无法逃脱后,架着战船冲向了番邦人的战船。”
“那这……岂不是尸骨无存吗?”
“就是尸骨无存!
我家有个表兄弟就是平南军里的。
他昨天告诉我的,说是王爷让人在吴将军战死的那片海域打捞了好几天。
你们也知道,大海那么大,哪那么好打捞啊!
现在没办法了,马上都是头七了,这才把吴将军惯常穿的盔甲放进了棺材里。
现在我们看到是这个棺材里只放着盔甲。”
“哎,吴副统领虽然面相看着凶,但是却是好人。
从来没听说过他干过什么鱼肉百姓的事情。”
“就是,吴副统领是好人,就是没摊到一个好的小舅子啊……”
“哎,这个不说了!
吴副统领是吴副统领,储家人是储家人!
不能混为一谈的!”
“对,储家人是储家人,吴副统领是吴副统领,那肯定不能比的。
就冲着吴副统领是和番邦人一起战死的,我等就应当为他上一炷香!”
“对!出殡那日我们一定要上一炷香……”
……
在码头等着离开的那些番邦人也都傻眼了。
大渝的一个将军在和佛郎机人的战斗中死了?
怪不得他们的王爷要和佛郎机人不死不休呢!
坏了,这仗是不是要一直打下去啊!
他们的那个群岛还能不能保住啊?大渝不会真的关闭海贸吧!
带着这么多的疑问,不甘和担心,那些番邦人终于都走了。
左海的百姓们一点都没把心思放在那些番邦人身上。
很多人都在想,突然间,吴副统领死了,储时光被抓了。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吧!
……
一时间,左海这里就吴家和储家的事情都悄咪咪的讨论了不知道多少轮。
恰巧春不晚重新开业,大家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春不晚。
春不晚不止是经常布施之外,新来的掌柜更是天姿国色,长袖善舞,将春不晚打理的井井有条。
不少人凑在一起在春不晚的大堂点上一壶茶,掌柜的也会让人送来一些瓜子花生什么的……
春不晚终于和别的地方的春不晚一样了。
大家八卦和讨论的心情也持续高涨。
“肯定有问题!
你们想,吴将军出海前一晚,把那位储家的如夫人和孩子给送走了。
府里就剩下原来的正妻林夫人主持中馈。”
“对!听说是送到了乡下的老母亲那里。
以前那位如夫人不管去哪里,那都是至少五辆马车,还有兵士随行的。
这次连大带小的就三辆车送走了。
吴将军肯定知道些什么!”
“没错,吴将军出海了,打完仗了,然后那个储时光就被关起来了。
还有,你们想啊,在之前,储家的那位大爷就因为冲撞郡主被关了起来。
会不会是储家大爷在被关起来的时候,被问出来了什么事情了?”
“哎,我倒是没往这方面想呢!
你们想啊,和储家大爷一起被关起来的其他几个商行的公子可是没两天就被放了的。
但储家大爷……”
“哎呦!这里面肯定有大事情啊!”
……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被吴家栋送到老家的储氏带着三个孩子回来奔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