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震闻言,内心猛地一震。突然就明白,那犟孙出手果然狠绝。不动声色便把南宫迟的后路给堵死。倘若自己只是知道南宫迟跟江唯伊的暗中通渠,或许自己会跟江家商量,成全这两人。但南宫适直接给他看视频,这下自己也无法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了。
他既为南宫适做事决绝而倍感安慰,却又为他将手段对付家人而无奈。叹了口气,南宫震说道:“阿迟,你也快30岁了。三十而立,爷爷不反对你跟谁谈恋爱。相反,爷爷支持!但唯独江家不可以。”
“爷爷……”南宫迟下意识就要反驳。
南宫震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转而道:“今天来访的宾客里面,有哪家的千金你看上的,你可以跟福伯说。”
南宫迟心里有些不忿,心想南宫震就是偏心南宫适,谁不知道江家的未来会如日中天,势力不可估量。凭什么所有好事都给南宫适?自己还是南宫世家的长孙呢!还不是因为南宫适从小养在南宫家?
然而,即便心里再不悦,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恭敬听从:“哦!我知道了!爷爷。”
南宫震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迟,世家百业,我们的一举一动皆受瞩目,品行更是重中之重。家族中的人若是品行不端,外界的风评就会变差,进而影响家族的根基。你明白吗?”
南宫迟闻言,心里冷笑。如果南宫震品行真的好,那自己是怎么来的?还不都是道貌岸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是即便心中不屑,他仍恭敬回答:“爷爷说得是,孙儿铭记在心。”
福伯在旁给他递上茶碗,南宫震接过茶碗,轻轻吹了口气,喝了一口,接着说:“你平时行事有些浮躁,喜欢玩乐。但这么多年,玩闹也差不多了,爷爷希望你能收敛一些,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公司的经营上。”
南宫迟小声回应:“爷爷,孙儿知道了。”
南宫震叹了口气:“爷爷对你虽有亏欠,但不会纵容你犯错。以后做事之前,先想想是否对得起南宫家的声誉。爷爷年纪大了,家族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阿适回来了,你有空多找找他。兄弟俩就该多沟通交流,感情才不会疏远了。”
南宫迟闻言,拳头微微握紧,随即又松开。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了些:“爷爷,孙儿明白了。日后定会牢记爷爷的话,努力成为能担起家族的人。”
南宫震不置可否,但还是点了点头:“去吧,好好思量思量。”
南宫迟行礼后慢慢退下。
南宫震对着福伯感叹道:“老福啊,你说,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福伯明白他说的,但他也不便做什么评论。只能敷衍道:“龙生九子,是各有不同。”然后他立即转移话题道:“老爷,时间差不多了。可以移步到中庭了。”
知道福伯没说实话,他也不强求,于是道:“好!走吧!”
福伯拿了一件黑色金边刺绣门襟的唐装给南宫震换上。然后先行,通过长廊来到中庭。
从南宫震的院子出来的长廊上,铺着红毡,铺着喜毡,一铺铺到中庭大厅。这里已被布置成寿堂。
寿堂厅内,正中央墙上悬挂一个烫金寿字,两侧对联多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寿字下方摆放一张大红酸枝的正堂条案,高束腰设计,牙板的位置是玉璧拉绳纹的设计,脚足末端是铜钱加花瓶纹饰,寓意金玉满堂,平平安安。
案桌上摆放着雕有仙鹤、龟等图案的烛台,放满寿桃、柿子、橘子、桂圆等水果。
大厅的墙壁上贴满了红色的剪纸,窗户上也贴上了福字和寿字,整个寿堂显得格外喜庆。
而中庭的东边是一座大戏台,戏台设计中正对称,稳固扎实,重檐和长窗格设计是传统建筑的精髓,威仪感十足。
戏台对面是一座精心打造的叠石景观“璧山飞瀑”,由中国着名书画大师方少良亲自操刀设计,所有石材均从江南移花接木,细细打磨,至于庭院佳地。
园中还有一株百年银杏树“公孙神木”,曾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从南方舟车辗转数千公里运至燕城,经过悉心栽培数十年。如今,这株银杏胸径达60cm,高度超过30米,是燕城家宅中树龄最高的银杏,其价值不可估量。
院子里的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小灯笼,微风拂过,灯笼轻轻摇曳,发出柔和的光芒。
拜寿的仪式即将开始。
……
时间往回拨一点,是南宫遥和龙亓、宫文骞等人从南宫震的院子离开。刚在爷爷房间,南宫遥心里就非常好奇,龙亓究竟给爷爷看的是什么视频,竟然就让爷爷改变了与江家联姻的主意。
于是在长廊上,她便悄悄搭上龙亓的肩膀,低声问道:“亓哥哥,你给爷爷看的是什么视频啊?”
龙亓抓着她的手指甩开,勾起邪魅的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怎么?这么想看?”
“当然啦,快!别废话。”南宫遥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宫文骞虽然没有看到视频内容,也不知道视频内容究竟是什么,但他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几分,能让老爷子这么快改变主意的,准没好事。但见龙亓故意逗弄南宫遥,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龙亓看着南宫遥那急切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捉弄她的念头。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近一些。南宫遥听话地凑着耳朵过去,耳朵紧贴着龙亓的嘴边。
龙亓笑兮兮地在她耳旁低语:“你明天上午在阿骏裤子上挂串鞭炮,然后点燃。我就把视频发给你看。”
南宫遥听了之后,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龙亓想像着宫文骏像自己当年被南宫遥整蛊一般,拖着鞭炮满院子跑的情景,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南宫遥却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幼稚鬼!”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宫文骞见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龙亓的肩膀,说道:“想不到吧?小丑竟然是你自己!”
龙亓被宫文骞这么一笑,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我中意啊,契弟!(我喜欢啊,笨蛋!)”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宫文骞听不懂粤语中的“契弟”是什么意思,但他直觉龙亓说的肯定不是好话。于是,他朝着龙亓离开的方向喊道:“你说什么?有种别走啊!”
他的话音刚落,背后便响起了一道令他厌恶的声音:“阿骞,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