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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日曦还未露头,白灵淼便拍醒了李火旺。

“火旺,火旺,李火旺!起床背单词!”

李火旺睁开眼睛,疑惑地问道:“淼淼,起这么早干什么?”

“小声点儿,我给你说点儿悄悄话。”白灵淼附在李火旺耳边,小声说道:“我不是答应送孙宝禄个好东西吗,得提前给你说清楚,免得你到时候坏事。”

白灵淼柔软的双唇贴在李火旺的耳边,轻声讲解着自己的安排和计划。李火旺听得连连点头,称赞妻子想得周全。

白灵淼吐气如兰,抚得李火旺耳根发痒,忍不住躲避。她忽然来了兴致,按住李火旺,在他耳边不停地厮磨,李火旺只感到耳朵又红又热,像一团温润的火苗在烧灼。

忽然,李火旺另一边的耳朵也抚上了一双柔软的唇。“癫子,时候还早呢。”二神搂着李火旺,轻声说。

日曦在远处的山头露出第一缕阳光,刺破了云霄,青丘人便纷纷走出帐篷,迎接一日的劳作。

李火旺和白灵淼也穿戴整齐,走出帐篷。

“早啊,李师兄,白师妹,快来吃肉。”孙宝禄等人正在烧着昨日的猎获,煮着浓香四溢的奶茶。

众人吃过早饭,便整肃装备,准备出发,再去围猎。

“李师兄,今天我就不射了,让后生们陪你玩玩,我来给你们赶鹿。”

“好啊,让我看看你们青丘的孩子们的箭法。”

众骑浩浩荡荡地前去寻找鹿群。

出乎孙宝禄的预料,足足跑了八十多里,都快跑到猎场边界了,都没有看到一群鹿。

“怪了,鹿呢?昨天打的那一群也不见了!”年轻的青丘人叫道。

“真的哎,一只鹿都不见了,奇怪。”白灵淼奇道。

再行十几里,实在是找不到一只野兽。李火旺提议道,将众人分为三股,如果找到野兽,就用鸣镝互相通知。

大家找不到野兽,早就烦躁难耐,于是纷纷同意,孙宝禄虽然感到有些不妥,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于是孙宝禄带一支,李火旺和白灵淼跟随一支,另外一名年轻的骑士带一支,每支骑士都有三名以上青壮男子,三支队伍就这么出发了。

孙宝禄带着骑士们,沿着山脉而行。

“连兔子也不见了一只,天上也光光的,一只飞鸟都看不见。”复行数十里,众人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太静了,草原不该这么安静。飞禽的叫声,走兽的蹄声,全部消失不见。草原用沉寂的风,裹挟着芳草的香,送进每个人的耳鼻。众人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哈哈哈,都说青丘遍地是牛羊,到处是野马和野鹿,可再出色的猎手,也会有像今天这样一无所获的时候。”孙宝禄打趣道,缓和着紧张的气氛。

“大家不要着急,草原这么大,哪里藏不下一群鹿呢?”

众人附和着,继续踏上行程。

孙宝禄每隔一段儿路程,便会下马,观察地上的粪便、脚印等痕迹。再走十几里路,孙宝禄确信了一件事:整个猎场的野兽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猎场。

“木哈山兄弟,你怎么看?”孙宝禄问一名骑士。这人年纪和孙宝禄相仿,身材敦实,脸颊如同刀劈斧剁出来的。

“孙宝禄大哥,一夜之间,这片猎场所有的鹿、黄羊、獐子、野马、骆驼,全都跑掉,从粪便和脚印来看,明显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

“大哥,依我看,这不是人的力量做得到的事情。”木哈山总结道,他的眉头和孙宝禄一样拧成一团。

孙宝禄站在地上,手在金刀的刀柄上不住摩挲。他在盘算着这种奇异的现象,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忽然,放哨的骑士大声叫喊起来:“狼群!好大的狼群!”

孙宝禄一惊,立刻上马,纵马来到高地。

所有骑士聚成一团,戒备地看着远方。

孙宝禄一手遮日头,极目远眺。远处山丘上,一匹硕大的黑狼,站在山顶,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青丘骑士们。

即使远隔数里地,孙宝禄还是能估算出,这匹狼足有一匹马那么大!

而在它身后、身旁,整片山丘密密麻麻地或趴或站,或蹲或卧,挤满了灰色皮毛的野狼,数量足有数百头。

青丘的狼,一般以几匹、十几匹为一伙,五十匹狼聚集的狼群已经是凤毛麟角。这种几百匹狼合一的狼群,别说孙宝禄平生未见,只怕族里最年长的老族长也没听说过。

众人绷紧了身体,戒备狼群突然冲过来。面对这种数量的狼群,别说反抗,只怕是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正当孙宝禄紧绷着神经之时,远处巨大的黑狼忽然张开大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便转身下了土丘。

灰狼们立刻全部站起来,跟随着黑狼而去,灰色的狼“船”在绿色的草“海”上航行,眨眼之间便全部消失在地平线外,融入了这片沉默的草原。

孙宝禄默默思考着。良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对身后的众人说:“木哈山弟弟,赫尔赤练弟弟,茉哈木妹妹,德勒撤折阿弟弟,你们认真地听我说。”

五人神色严肃,听孙宝禄吩咐。

孙宝禄正色说道:“兄弟姐妹们,我犯了大错,将大家分开来了。那头黑狼你们都看见了,足有一匹马这么大,它根本不是普通的野兽,它手下的野狼足有几百头,这么庞大的狼群,别说我没见过,只怕连青丘最年长的猎人都没见过。”

“猎场里本来应该是猎物的野兽们都被狼群赶走了,但是狼群却没有吃任何一只野兽。这说明,它们在肃清猎场,它们狩猎的对象,是咱们!”

“现在这片猎场,咱们才是猎物!”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对如此庞大的狼群,只有所有人聚在一起,才有一战之力,可现在众人分成了三股,力量分散,难以自保。

“全都是我的错,我将大家分开来。现在,我的李火旺师兄、白灵淼师妹在的那一队,是最安全的,这些野狼奈何不了他们;咱们是最危险的,已经被野狼盯上了。你们认真地听我说,现在想要脱困,只有一个办法。”

孙宝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就是由我,引开狼群,你们立刻出发去寻找另外两只小队!”

“不行!”“绝对不行!”众人大声反对。

“这是唯一的办法!”孙宝禄的声喊盖住了众人反对的声音,“我带上鸣镝箭,用箭声吸引狼群;其他两队听到我的鸣镝箭,一定也会用鸣镝回应,你们就顺着箭声找过去,一定要快!我吸引到狼群后,会一直射鸣镝箭,告诉你们我的位置。你们找到李火旺和白灵淼,要立刻来找我,你们来得越快,我生还的希望就越大!知道吗,这是唯一的方法!”

众人仍是坚决反对,这无异于抛弃孙宝禄逃跑,这是青丘人最不齿、最痛恨的事情。

“你们还不懂吗,咱们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不放出饵来,咱们一个人都跑不掉!你们哪个人敢说,自己马术比我更好,可以代替我去当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低下了头。

木哈山仍是坚持道:“孙宝禄大哥,我们绝对不做丢弃兄弟逃命的懦夫。我建议,让茉哈木妹妹和德勒撤折阿弟弟分别去找另外两支小队,我和赫尔赤练弟弟陪你一起,去吸引狼群。”

赫尔赤练出声附和,茉哈木和德勒撤折阿虽然不满,但毕竟二人最小,这样安排,符合青丘人的传统,不得不同意。

孙宝禄百般坚持,无法劝阻二人,于是只得同意。

“茉哈木,德勒撤折阿,你们马上往回跑。我们三人前去吸引狼群,找到狼群之后,我会马上射出鸣镝。你们听到我的鸣镝后,立刻向反方向跑,越快越好!然后,听到另外两支小队的鸣镝,立刻分头去找他们。

“不管你们谁找到李火旺和白灵淼,立刻通知他们来找我们。

“我们三个人的性命,就取决于你们找到李火旺和白灵淼的速度有多快。明白了吗!”

“明白!”

“去吧!”

“领命!”

两个年轻人沉重地行礼,然后倒转马头,策马而去。

孙宝禄大喝一声:“狼群太多,咱们边打边撤,你们必须紧紧地跟着我的马尾!”

“领命!”

孙宝禄虚甩马鞭,打出一个响亮的辫哨。青鬃马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向前冲去。

“呜呼!呜呼!呜啦啦啦啦啦!”三人三骑口中呼喊,冲向狼群消失的方向。

刚跑了十里路,转过一个山口,来到一座山谷,黑压压的狼群赫然出现在眼前。

山谷底,身形庞大的黑狼端坐在阳光下,它油亮的皮毛反射出钢铁般的色泽,长长的尾巴轻轻地扫着草地。它用血红色的瞳孔扫视着身边的狼群,逐一与狼群对视。

在它四周,密密麻麻的灰狼,铺满了山谷,组成了一片灰色海洋。所有的灰狼的头都冲着黑狼的方向,聚精会神地盯着它。

“长生天啊,这何止百头,足有千头狼!”孙宝禄惊呼。

他不敢耽搁,立刻拉开硬弓,向空中射出一支鸣镝。

鸣镝刺破长空,发出刺耳的尖鸣。

狼群听到鸣镝刺耳的鸣叫声,齐刷刷地转身,抬起头颅,无数匹惨白的瞳仁死死地盯着不速之客。

所有灰狼都默默地盯着孙宝禄一行三人,不发一声。三人的坐骑被狼群的气势吓到,不住地向后挪动。

接着,远处也传来两声鸣镝。“他们听到了。他们应该会以为我们找到了鹿群,现在肯定在往这里赶。希望是李师兄先到……”

孙宝禄想。同时,他十分庆幸,自己的妻儿是跟着李火旺、白灵淼一队的。

忽然,黑狼扬起嘴,发出悠长的狼嚎:“嗷呜——”

“走!”孙宝禄大喊。三人立刻调转马头,向与两个年轻人回去的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冲去。

很快,群狼组成的海洋向三人压了过来。

三人策马狂奔,狼群在三人身后汇聚成一股灰色的大潮。

向前奔袭片刻后,孙宝禄又射出一支鸣镝。

忽然,一声凄厉的狼嚎响起,声响短促,尖锐刺耳。孙宝禄立刻意识到,这是那头巨大的黑狼在发令。

正奔逃间,一支灰狼小队从前方的山岔口斜冲出来,迎击三人。三人不敢停留,也不敢接战,不得不向反方向撤退。

不一会儿,又一支灰狼小队冲出,三人再次改变方向。

“狼群分成好多股小队,要把咱们包围!这些狼成精了!”孙宝禄大喊道,同时搭弓射出一支鸣镝。

野狼奔袭太快,三人只能随意地射出羽箭,逼退追得太近的野狼。饶是平日里百发百中的孙宝禄,此时射箭也没了准头。

灰色的海洋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压缩三人的逃跑空间。三人左突右冲,多次从包围中逃出,可抵不过狼群数量太多,包围圈逐渐越缩越小。

“孙宝禄大哥,咱们怎么办!”

野狼追得太近,已经没有射箭的机会,孙宝禄抽出马刀,快速地环视四周,想要找出一个薄弱点。

“西南!”孙宝禄大喊,一马当先冲向包围圈比较薄弱的西南方。三柄闪着寒光的马刀不住挥砍,而狼群却好像有意与三人保持距离,并不发生直接接触,不住地向后退去。

“他们怕了!”木哈山叫道,跟随孙宝禄冲出包围圈。

可当他们冲出了这一层包围,爬上一座山峰,才绝望地发现,外面的狼已经完成了合围,山峰下密密麻麻的灰狼已经将三人团团围住,远处的山峦上,蠕动的灰浪层峦起伏,一眼望不到头。

“何止千头、万头狼!难道整个青丘的狼全都来围堵我吗!到底是何方妖孽!”

孙宝禄心底忽然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种程度的妖法,难道是冲着李火旺、白灵淼来的?

“孙宝禄大哥,咱们怎么办!”木哈山声腔带着恐惧和绝望。

孙宝禄环视狼群,狼群合围起三人之后,便或坐或卧,并无冲上来撕咬的想法。有些狼甚至已经闭起双眼,打起盹来。

孙宝禄不敢大意,三人互相背对着背,戒备着所有方向。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给自己讲的故事“前狼假寐,盖以诱敌。”两匹狼就能做出像人一样的配合,面前这数万匹狼又能怎样配合?

“木哈山兄弟,赫尔赤练兄弟,狼群并没有冲上来的意思。咱们背靠着背,按兵不动,等候救援。”孙宝禄低声说。他不太确定,这些狼能不能听懂人话。

“孙宝禄大哥,你的师兄看起来瘦弱不堪,你师妹是个女人,他们就是来了,敌得过这么多狼吗?”赫尔赤练的绝望丝毫不减。

“你们不了解他们,他们是有神通法术的。这些狼根本不是野兽,那匹硕大的黑狼一定是道行高深的妖邪,凭咱们是没办法打赢的。”孙宝禄说。

他这话声音很小,但是似乎还是被狼群听到了:四周近处围着的狼齐刷刷地弹射起来,站起来冲着他嘶牙。

“他们听得懂人话!你说他们老大是妖邪,他们生气了!”木哈山惊呼。

孙宝禄心底连连叫苦。所幸的是,狼群仅仅吓唬吓唬他,便再次趴下不动了。

“它们到底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李师兄、白师妹来的?”孙宝禄想,“我应该没这么大面子,值得集合全青丘的狼来围剿。如果我是青丘大汗,倒还值得上这么对待。李师兄有这么高的身份吗?还是——”

孙宝禄恍然大悟:“它们是冲着白师妹来的,是冲着白莲圣女来的!诶哟,这可糟了!”

孙宝禄意识到了,自己确实是饵,不过不是钓狼群的饵,而是钓白灵淼的饵!

他冷汗直冒。自己刚刚已经射出那么多只鸣镝,李火旺和白灵淼肯定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劲,正往这里赶来,那岂不是正中敌人圈套?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自身安危,纵马向前。

“孙宝禄大哥!你干什么!”两位弟弟惊呼。

“你们别过来!它们听得懂人话,我要和它们谈谈!”孙宝禄说。

孙宝禄催动着害怕的青鬃马,踱步下山,来到包围圈边缘。两匹睡眼惺忪的灰狼看到他下来,也不起身,抬眼看着他。

“我是全新的大海部族的孙宝禄,我要和你们的首领说话!”孙宝禄大声说道。

两匹灰狼听到这话,站起身来。

远处灰色的海洋蠕动起来。孙宝禄定睛一看,身形巨大的黑狼在灰狼群中如一叶扁舟,排山倒海而来,层层叠叠的灰狼们纷纷让出道路,将黑狼护送到孙宝禄身前。

孙宝禄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这匹巨大的黑狼。它仅仅是四足站立,头颅便和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孙宝禄的头颅齐平。

“我是全新的大海部族的孙宝禄!这里是长生天赐给我们部族的猎场,你是谁,为什么要围堵我们!”孙宝禄不卑不亢地问道。

黑狼口中呼出一股浊气,喷在孙宝禄脸上,强烈的腥臭味儿熏得他睁不开眼睛,青鬃马也受惊,倒退三步。

“我姓南山,单名一个门字。”黑狼口吐人言,说的竟然是汉话,“我在汉家土地上学得人言,所以起的是汉人名字。”

“南山门,确实是汉人的名字。你为什么要赶跑我们的猎物,围堵我们?你想干什么,想杀我,还是想杀谁?”

黑狼南山门并不回答,血红色的眼眸在孙宝禄身体上上下下来回打量。

孙宝禄被这种冰冷的目光刺得浑身难受。这是猎人盯着已经到手的猎物的眼光。

“我和你比试一场,我知道你们青丘人最喜欢比试了。比试的彩头就是你们的命。”黑狼忽然说道,这话却又是青丘话。

“我能拒绝吗?”

“如果你拒绝,你和你身后的两个人,就来填我的狼子狼孙的肚子吧。”黑狼说。

“哼,比什么?”孙宝禄浑然不惧。

“好汉子。很简单,比武。你是骑马也好,弯弓也好,使刀也行,只要你能伤到我的身体,哪怕取到一根毫毛,就算你赢。只有你我比武,我手下所有狼子狼孙,连声音都不会出一声。长生天会监督比试的公平。”黑狼说。

孙宝禄点头,表示同意:“好,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吧。”

“我和你比武,不论胜败,你都要放了我的两个兄弟。如果我输了,我的命给你,你放了我两个兄弟;如果我赢了,你放我们三个人一起走。”

“哈哈哈,是个汉子,我答应你了!”黑狼豪爽地大笑道。

孙宝禄策马回到山顶,将比武告诉两个弟弟。

“孙宝禄大哥,你打得过他吗?”看到黑狼的一瞬间,赫尔赤练的斗志就全部丧失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出去以后,立刻放鸣镝,见到我师兄和师妹之后,让他们赶紧离开青丘,知道了吗!”孙宝禄说,却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二人,害怕多生事端。

“孙宝禄大哥,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木哈山已是泪流满面。他下定决心,出去之后要聚集所有部落,剿灭黑狼,为孙宝禄报仇。

“别咒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孙宝禄豪迈地大喊道。

他收集起三人所有的羽箭和武器,一共五十八支钉刺钢制雁翎箭,自己的一把金刀,两把普通长身弯马刀,一支丈八钢头红缨长矛。

他将羽箭插在腿上绑着的箭袋里,背上长矛,腰带金刀,把剩下的所有武器挂在马鞍上。症状完备后,纵马下山,迎战黑狼。

山下的狼群早已远远散开,围出一片巨大的决斗场。

“以我的狼嚎为号。长生天监督这场比试的公平。”黑狼说道。

“嗷呜——”黑狼仰天长号。

孙宝禄看准机会,眼疾手快,瞬间拉起满弓,搭上一支羽箭,嗖地一声,羽箭直冲黑狼的咽喉而去。

可他快,黑狼更快,他的四脚在地上用力一蹬,身体便偏向一边。

“好箭法!”黑狼赞道,接着向孙宝禄直冲而来。

孙宝禄纵马而行,绕着决斗场奔驰,双手不停,不住地射出夺命羽箭。

黑狼左躲右闪,灵巧地闪避开每一支羽箭,但因为此,始终不能近孙宝禄的身。

孙宝禄边跑边射,又连射五十六箭,尽皆被黑狼躲开。

孙宝禄将长弓往边上一丢,抽出背后的长矛,刺向黑狼。

黑狼一低头,闪开这一矛,接着又向前冲刺。孙宝禄腿下用力,策动青鬃马,双手矛法精湛,刺如细雨,逼得黑狼无法近身。

孙宝禄看准黑狼闪避的后劲儿,一矛刺向它的咽喉。黑狼躲闪不及,却不慌不忙,猛地一低头,两排阴恻恻的狼牙咬住了矛尖。

“好!”孙宝禄大喜,双手用力一扭,使出绞盘力,矛尖便会在黑狼嘴中旋转,绞碎它满口狼牙。

黑狼早有预料,立刻松口。矛尖如陀螺般滴溜溜地旋转。

黑狼伸出前爪,一爪拍中矛杆,这一爪力道何其之大,孙宝禄手中一震,险些脱手。

“好厉害!比老虎的爪子还要硬!”孙宝禄心中赞叹,手上的矛法却丝毫不见松懈。

一人一狼又缠斗十数回合,孙宝禄越斗越勇,矛尖越刺越快。

忽然,黑狼趁着孙宝禄一矛刺出,力度过大,未及收回之时,又是一爪拍中矛杆,位置和前一爪一模一样。

矛杆连受两次重击,从中断开。

孙宝禄没有一丝丝迟疑,立刻抛下长矛,策马冲锋,抽出一柄长刀,掷向黑狼,待黑狼躲开,又掷一把。

黑狼再次躲开,孙宝禄却已经策马冲到他的面门,他抽出金刀,奋起平生之力,砍向狼头。

黑狼躲闪不及,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咬中刀刃,猛力一甩。

孙宝禄不愿放开这所剩的唯一利刃,就着黑狼甩头的劲力,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青鬃马不及收蹄,径直跑开。

孙宝禄手上用力,向外抽动金刀,想割裂黑狼的嘴。黑狼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松口。

孙宝禄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稳稳落地,持金刀面对庞大的黑狼。

“一个青丘人没了马匹,就像雄鹰失去了翅膀,饿狼丢掉了牙齿,还能做什么事呢?”黑狼口中说着青丘的古话。

“不好意思,我不止是青丘草原的战士,我还是清风观弟子!看刀!”孙宝禄大喝一声,持刀冲了上来。

黑狼不躲不闪,对着孙宝禄冲来。

一人一狼撞在一处,孙宝禄的刀没有砍中黑狼的身体,自己却被黑狼扑倒在地。

黑狼将他扑倒在地,匍匐在他身上,张开可怖的巨口,露出粗如儿臂的獠牙,朝着孙宝禄柔软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孙宝禄大哥!”“大哥!”两个青丘年轻人心如刀割,泪洒草场。

黑狼的嘴已经咬中孙宝禄,但是却突然停下了。

孙宝禄右手攥着一支羽箭,狠狠地扎在黑狼的胸口。

“侥幸,只差一丝!”感受着脖子上吹来的热气,和獠牙的质感,孙宝禄庆幸道。

黑狼收起嘴,看着刺中自己胸口的羽箭。孙宝禄又使劲儿往里一送。

黑狼却浑不在意,从孙宝禄身上跳了下来,连带着将羽箭也带走。

“好!好!孙宝禄大哥,好!”两个青丘年轻人大声欢呼,庆贺孙宝禄的又一次胜利。

“即使没有刺中心脏,也肯定刺中了肺,它竟然没有反应?难道卡在肋骨里了?”孙宝禄大为遗憾。

“我赢了!按照约定,你该放我们走了!”孙宝禄大喊道,心里却是没有底。对方是野兽,也会遵守人的规矩吗?

黑狼盘腿坐下,伸出前爪,拔出羽箭。有一瞬间,孙宝禄误以为自己看到狼爪变成了人手。

“嘿嘿嘿,这样的游戏,我有几百年没玩过了。小朋友,你赢了,不过你们还不能走。看。”黑狼嘿嘿地笑道。

忽然,四周所有的灰狼,全都像烟尘一样,随风而散,只留下一根狼毛。

狼毛飘飘荡荡,全都飘回黑狼手中。

草原重归寂静。

“这,这,这——”三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一点儿小小的把戏罢了。三位,随我来吧。”黑狼说着,忽然化成一团黑气,飘在空中。

孙宝禄不明所以,但不知敌人深浅,决定随机应变。他翻身上马,招呼两位弟弟跟上。

黑气在半空飘荡,速度极快,三人开始还跟不上,忽然感觉到马匹越跑越快,居然也跟得上黑气的速度。

不多时,他们看到了远处马队扬起的烟尘。

这时候,黑气忽然消散,不留一丝痕迹,三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孙宝禄心下奇怪,但是也不敢多留,继续向着烟尘跑去。

再跑近些,孙宝禄看了清楚,高兴地大喊:“是大家!他们都在!”

先前跑回去报信的两个弟弟妹妹,和两只小队,全部聚在一起,朝着孙宝禄这边全速跑来。两伙人汇聚一处,青丘众人皆是泪洒当场,孙宝禄夫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淼淼,你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你看给他们吓得。”李火旺抱着自己的大侄子,对这幅劫后重逢的景象发表感慨。

“这可不是我的错,这是南山郎君的考验,反正肯定不会伤到他们,这你放心。”白灵淼说。

孙宝禄环视一周,看到李火旺和白灵淼气定神闲,并无惊讶的表情,感到十分奇怪。

“孙宝禄,过来一下。”李火旺将大侄子交还给孙宝禄的妻子,和白灵淼、孙宝禄一起骑到远处。

木哈山与赫尔赤练正绘声绘色地给众人讲述孙宝禄的英勇之举,讲到生动处,甚至唱了起来。这是青丘人的传统,英雄事迹往往会成为歌谣,传唱百年甚至千年。

远离人群后,白灵淼对孙宝禄说:“孙宝禄,之前我说要送你个大礼,这就送来了。”

孙宝禄大惊:“白师妹,这些狼群是你找来的?!”

“不错,现在你比武赢了南山郎君,恭喜你啊。”白灵淼笑着拱手。

孙宝禄一头雾水,一是不敢相信白灵淼竟能使唤如此神通广大的妖怪,二是惊讶于白灵淼居然将这个说成是送的礼物。

“让本人来给你解释吧。南山郎君,请出来。”白灵淼说道。

一团黑气凭空凝聚,倏忽之间凝成一团,化作一个穿着灰色粗布短衫的狼头人。

“小朋友,你好啊。”狼头人笑呵呵地说。

从他油光发亮的黑色皮毛、血红色的瞳孔,孙宝禄确信,这就是刚才与自己厮杀的黑狼“南山门”。他问道:“白师妹,你可给我整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他就是我送你的大礼。不过他这人规矩大,非得亲自考验你一番,才肯上你们部落的图腾。”白灵淼指着南山门说。

“不错,不怕上仙笑话,南山郎君平生所结交之人,不管是低微的乞丐,还是统御三军的将军,没有一个孬种,全部都是响当当的好汉。”说着,南山门冲着孙宝禄一抱拳,“你通过了我的考验,南山门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

原来白灵淼看出来,孙宝禄虽有从军中学来的兵法武功,但是他所学会的并不算什么高深技艺,空有一颗满含豪情壮志的心,却没有相匹配的技艺。

于是白灵淼想起了之前认识的南山郎君。南山郎君以杀伐证道,兵法武功,行军斗殴,皆是专家,才叫他来,做孙宝禄部落的图腾——青丘部族的传统,和汉人请保家仙是一样的。

可南山郎君性情高傲,提出,要亲自试一试孙宝禄。如果孙宝禄是个好汉,他便愿意做图腾,保他部族;如果孙宝禄是个孬种,他便只愿意送出兵书武库。

于是李火旺和白灵淼便找出借口,离开孙宝禄,给南山郎君制造机会。所幸孙宝禄临危不惧,临急不乱,智勇双全,侠肝义胆,通过了南山郎君的考验。

“原来是这样!”孙宝禄大喜。他早就听说,有些部落有祖上传下来的图腾,保佑部族人强马壮,牛羊长膘,可能传到现在的寥寥无几,许多部族的图腾已经不再神异,空余一根破木头。白灵淼送此大礼,孙宝禄甚至感觉有些承受不起。

“孙宝禄,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有什么不敢接的。你们俩好好聊聊,先商量商量图腾刻成什么样吧。”白灵淼笑道,拉着李火旺离开。

孙宝禄和南山郎君刚刚虽然生死搏杀,却都互相钦佩对方,这下结成一家,两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白灵淼和李火旺走远了一些。夕阳西斜,火红的阳光洒在草原上,两人随意地在草原上走着,十分惬意。

“李师兄,来唱歌吧!”白灵淼心情高兴,招呼李火旺一起唱歌。

“尘世飘零真情始终无悔,明月清风催人莫再蹉跎。

“相思苦楚相随波澜几许,如今心明了相悦相望相守。”白灵淼银铃般婉转的嗓音唱到。

“佳期似梦蝴蝶振翅轻抚,卿卿我我双影微微斜。

“儿女情长灵犀一点明,比翼鸟高翔安论云汉何在。”李火旺也唱到。

“娑婆红尘唯心托付,笑谈夜雨共剪西烛~

“风雨无阻一路白头。情若海无涯今生同舟共渡~

“风雨无阻一路白头。情若海无涯~

“今生同舟共渡~”两人牵起手来,和声唱道。

蒙古民歌和后蜀民歌截然不同,豪迈大气,悠扬嘹亮,李火旺之前被白灵淼敲打了好久,才终于学会。

“李师兄,白师妹,吃饭了!”孙宝禄大声喊两人。

“走吧,我的比翼鸟。”李火旺拉着白灵淼的手,笑道。

青丘众人已经升起篝火,加热随身携带的干粮。

南山郎君不愿多见生人,复又化为黑气散去。孙宝禄特地多摆了一只碗,招待南山郎君。

青丘众人仍是沉浸在木哈山、赫尔赤练绘声绘色的讲述之中,众人纷纷大声称赞孙宝禄。

“我看要不了多久,孙宝禄就要正式接任族长了。”白灵淼说。

“能力到了,威望也到了,就差年纪了。有南山郎君相助,他们部落一定能过得好。”李火旺喝着羊奶,吃着肉干,好不惬意。

吃过晚饭,马队趁着天还未黑透,赶回猎场的营帐休息。折腾了一天的众人纷纷陷入梦乡。

“呼——呼——”孙宝禄一手揽着妻子,呼呼大睡。他今天“死里逃生”,不仅身体劳累至极,精神也几近极限,睡得十分香甜。

一只耗子无声无息地探进帐篷,悄悄地探入放肉干的包袱中,偷肉干吃。

与此同时,不知几千里之外,胡妹盘腿坐在法阵中,手中攥着一只一模一样的耗子。

“哼,无聊。”胡妹放开耗子,放它离去。

她自言自语道:“南山门这小鬼,怪不得最近对我说话硬气了几分,居然是傍上了无生老母和季灾的大腿。”

“季灾啊季灾,你到底是怎么入的白玉京。那只黑太岁现在被无生老母保护着,实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季灾的心幡不能动……不如对白莲圣女动手……”

“可是依我的手段,要不留痕迹,太困难了……怎么找替死鬼呢……”胡妹沉思起来。

一夜无事。

第二天,李火旺、白灵淼、孙宝禄一行人回到部落大营。在年轻人的宣传下,孙宝禄犹如天神下凡,长生天神选,吹得天花乱坠。许多老人虽然不信,听到孙宝禄说道请来了狼仙图腾,也不由得不信。

大营内载歌载舞,举行仪式。孙宝禄赤裸上身,割开胸前心口皮肤,向马奶酒中滴出鲜血,随后洒在木头雕刻而成的狼图腾上。

许多青丘人看花了眼,似乎看到狼图腾居然在笑。

高高的图腾立在大营中央。从今以后,黑狼便是部落的守护仙,更是最好的教官。

部落内载歌载舞,欢呼雀跃,连着庆贺了三天三夜。李火旺和白灵淼也融入了这场盛宴之中,跟着欢庆了三天三夜。

清早,收拾妥当的李火旺一家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们一人骑着一匹孙宝禄送的好马,又用另一匹马拉车。

“李师兄,白师妹,有空了,我去大梁找你们!”孙宝禄抱着孩子,和妻子一起送别亲人。

“孙师弟,好好过日子,我们在大梁等你们来玩!”李火旺笑道。

“大妹子,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啊!”孙宝禄的妻子临走还不忘嘱托道。

“好好好,姐姐,你放心吧。”白灵淼笑道。

“再见!”

“再见!”

孙宝禄抱着孩子,伫立山丘,久久地目送,直到李火旺和白灵淼消失在地平线外,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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