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10月末最后一个工作日,这一天不仅是cbd白领人们喜欢的happy Friday,还是Jm的发薪日。
这令近来焦躁的周凌薇通体舒畅。
这个月她不仅有工资,还有国庆假期因着给乐娱的项目加班而多发的一笔加班费。
按照往常的习惯,钱一到账,她先把一个固定的金额转到另一张卡里,接着分一部分做理财,再将转给周爸爸的那一份留出来,剩下的钱是她一个月的生活开支。
若到下一个发薪日有富余,那便是莫大的惊喜,若没有,她也不沮丧。
每一份不大的金额却足以给她带来成就感。
正给周爸爸转完钱,黄烟的电话就打来了:“上个月你给叔叔打钱了吗?”
语气火急火燎的,好像发生了天大的事。
“打了啊。”
黄烟不高兴了,直接喊一声她的全名:“周凌薇,你怎么不提醒我?”
她笑嘻嘻地说:“你现在都没收入。”
黄烟不满地哼了声:“没收入怎么了?我有钱啊,你这俩月钱打少了,多不好啊,小朋友们该担心是不是没人管他们了。”
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山县发生过一场自然灾害,导致有些乡村小学被淹没。
由此,黄烟听到了很多关于周凌薇家乡的故事。
山县不富裕,下面的农村更穷,很多孩子念完小学或者初中就辍学在家劳作或者外出务工,其中不乏有一些优秀的女学生。
打那时候起,她就吵吵着要跟周凌薇一起积德行善。
那会儿,两个人还都是穷学生,一切都还是脑海中的幻想罢了,真正开始资助那些孩子是工作以后。
领到人生中第一份薪水,他们立即把约定的金额转给周爸爸,再由他转交给乡村小学的校长。
那些钱指定给到家庭贫困学习优异的女学生。
他们这么持续了一年,虽然金额不大,但是他们坚信总能托起哪怕一个孩子的未来。
况且,她俩在进步,收入也会涨,总有一天能帮助更多的人,做更大的事。
周凌薇立即告诉她:“钱没少,你放心。”
黄烟脑子转得快:“诶,不是啊,周凌薇,你是不是想用这个办法来抵我给你打折的那部分房租啊?”
半天听到声儿,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你这人真没劲儿,我跟你说,一码归一码啊。”
周凌薇赶忙告诉她:“不是,你不是没收入吗?我先给你垫着,等你有挣钱了,你再还我,怎么样?”
就她这种拖延的小伎俩,黄烟了如指掌:“等我考上研究生,我就还你。”
“行行行,你可得考上啊。”
黄烟信心满满地拍拍胸脯:“你放心,明年年初,你一定能听到我考上的消息。”
又扯两句晚上吃什么去哪吃,两个人默契地结束了电话。
周凌薇捏着手机高兴地从街角往写字楼走,后面传来一个最近能将她致于死地的声音:“Vivian.”
她对人的好感来得迟,没想到对人发怵也能迟到。
最近她可算是知道了,前一段时间跟刘与邱相处的和谐友好都是泡影,经过这个项目的几次深度接触,她开始怕他。
前几天,她光想着把事情理顺,却忽略了做预案的重要性。
当时就吃了他一记警告:Vivian,把事情做到极致的同时,请你做好planb,我的项目不欢迎考虑不周全的人。
周凌薇觉得那些人都总结错了,他的严格里分明还带着刻薄,甚至还有点事儿。
不是这个不满意,就是那个不太好。
后来想想,其实这怪不得刘与邱。
人家追求精益求精,对项目、对客户、对公司负责一点毛病都没有。
这些都是值得她学习的地方,是她暂时没调试过来,对他心生了几分畏惧和怨念。
即便在内心有了这样的意识,可现在只要一听到他的那声「Vivian」,她条件反射般的头皮发麻。
完成心理建设,她转过身笑着挥挥手:“hi,ben,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我看到你在这,特意走过来的。”刘与邱很坦荡:“听说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差?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次就是我去。”
“没,绝对没有。”周凌薇的手和脑袋都开始乱晃:“能和你出差是我的荣幸。”
“Jm只有我和你去非洲。”
说完这句话,他率先抬脚进写字楼,没看错的话,他那个笑很得意,好像是在一种戏弄般的警示,还有看好戏的意思。
周凌薇双手环胸陷入无语状,他是准备把她丢在非洲,还是准备把她卖了?
不是,他这个人有病吧?!
还有他那个下属太不仗义了,居然出卖她!
生气归生气,她还真是不敢上前去理论,等刘与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走进写字楼。
一到下班时间,大家如常脚底抹油开溜,周凌薇今天也不例外。
得知有一笔加班费的时候,她便计划送自己一双舒适的皮鞋。
她对华丽的衣裳或者昂贵的手提包没有幻想,但对好的鞋子有执念。
了解到她的预算后,黄烟大力推荐她买一双够档次的。
于是,匆忙地吃过一个简单的晚餐,她迫不及待地拉着周凌薇直奔cbd的国贸商城。
这不是她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商场,这些年,她没少陪黄烟逛街。
说是帮她拎包不至于,但确实也受了不少导购员的冷眼。
那些冷眼记忆犹新,即便这次进来是正儿八经地消费,她还是紧张得要命,死死地拽着黄烟的胳膊。
经过旁边小富婆一路的安抚,她觉得稍稍佯装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好像也不难做到。
维持那份假象的秘诀就是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