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翠芝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心虚不语。
谢婉清继续道,“看来弟妹还是不知悔改,那我就提醒弟妹一句,你早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不该掌家才是,所谓若欲其亡,先使其狂,你放任自己的贪欲就是在自掘坟墓,你早该想到今日的。”
张翠芝闻言瞳孔睁大,谢婉清话中有话她此刻很快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你......你是故意的。”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谢婉清却不再多言静立在一旁。
张翠芝似还想说什么,季老夫人此刻全没了耐心听张翠芝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她只关心那些东西还能不能找回来。
于是当即质问道,“你还不快把东西还回来?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其他东西倒是次要的,那副头面要是找不回来,传到宫里,他们侯府难免要被扣上大不敬之罪,要是再被人大做文章他们季家可真是大祸临头了。
张翠芝被季老夫人的声音吓得瑟缩了一下。
此刻也明白她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
于是只底气不足道,“那些东西不在我这儿。”
季老夫人闻言不禁急道,“不在你那儿在谁那儿?”
张翠芝咬了咬唇心虚道,“在当铺。”
“什么?”季老夫人闻言差点昏厥过去,好在季怀川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才没倒下去。
此刻季怀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脸色阴沉地看向张翠芝冷声问道,“在哪个当铺?是死当还是活当?当了多少钱?”
张翠芝被季怀川的气势镇住了,半晌后才颤声道,“有好几个当铺,是......死当,多少钱我也不记得了。”
“张氏,你简直胆大妄为!”季怀川握了握拳怒吼道。
此刻他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他没想到她竟敢这么做,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掌家之权给她。
他当真是糊涂。
可不由他多想,季老夫人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就连忙对季怀川说道,“快......快去把头面赎回来,快......赎回来。”
季怀川此刻也顾不得动怒,见季老夫人急得就要旧病复发他只好安抚道,“好,我这就去把它赎回来,您先别急,身体要紧。”
季老夫人点了点头。
季怀川随即对宋嬷嬷沉声道,“快把老夫人扶回去休息,再让府医看看。”
“是。”宋嬷嬷连忙扶老夫人离开。
临走前季老夫人还不忘嘱咐道,“一定要赎回来。”
见季老夫人走后,季怀川语气阴沉道,“把你当东西的钱拿来,带我去你当头面的当铺。”
随即又将他的玉牌递给他的小厮说道,“你去账房领一千两银子过来。”
张翠芝正要起身回去,季怀川忽然看向她身旁的小梨说道,“你去拿,要是东西拿不回来,你跟你主子一个都跑不了。”
小梨闻言身子一抖,随即连忙迈着小步匆忙往张翠芝的住处跑去。
张翠芝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她心里清楚,东西恐怕很难赎回来了,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她。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起那贪心。
什么掌家之权她要来就是把自己害死的。
可现在悔之晚矣,她也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谢婉清见这场戏差不多已经有了结局,她也没想再待下去的意思。
此刻季怀川正焦头烂额估计也顾不上她。
于是她正要不声不响地离开时,只是刚转身踏出一步时,季怀川却忽然出声道,“站住!”
谢婉清脚步一顿,转身神色如常地看向季怀川面露疑惑道,“不知侯爷还有何事?”
季怀川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沉声道,“你随我一起去。”
谢婉清闻言一怔,不知道季怀川这时候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她正想找个借口推脱,季怀川像是看出她的不情愿先发制人道,“怎么?不愿意?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身为一府主母,发生这样的事你也难辞其咎,若袖手旁观传出去对你谢家的名声也不太好。”
谢婉清闻言眼中冷意一闪而过,随即垂眸浅笑道,“既然侯爷执意如此,婉清奉陪就是。”
季怀川见此这才脸色稍缓。
他其实是看不惯谢婉清刚才袖手旁观的样子,就好像她只是一个看客,哪怕她刚才差点被冤枉还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实在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
就好像她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她就像一个局外人,就像这侯府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实在太过冷漠。
她想独善其身她想袖手旁观当局外人他偏不让,他要让她断了这个想法。
让她清楚知道他们是一根绳上蚂蚱,她想逃就是痴心妄想。
不多时小梨回来了,手上拿了个钱袋子颤颤巍巍地交给季怀川。
季怀川结果打开只见里面有几张银票和一些银子,随即拧眉看向小梨质疑道,“只有五百多两,是当我好糊弄?”
小梨闻言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张翠芝犹豫道,“只有这些了,奴婢所言千真万确,若侯爷不信便再让人去搜一搜。”
季怀川闻言看向张翠芝问道,“其他的被你放哪儿了?”
张翠芝闻言哭道,“都用出去了,之前被封的那个赌坊就赔了不少钱进去,之前又是老夫人过寿,还有老夫人和那个死鬼喝药的钱,还有姜采苓的一应用度都是往这里面拿去贴补的,哪儿还有什么钱?”
季怀川闻言气急道,“胡说,那些自会从公中支取,哪儿还要你贴补,你到底把钱藏哪儿了?”
张翠芝现在已是破罐子破摔闻言大笑道,“你不管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倒是去看看那账上究竟还有多少钱。”
“这府里处处都要钱,银钱像流水一样流出去,要不是我从里面拿了些顶上,今年年底就别想过年了,先把亏空填上吧。”
“你说什么?”季怀川难以置信地看着张翠芝,下意识觉得她疯了。
他们侯府怎么可能会到如此地步。
不过她说的没错,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管侯府的账了,现在账上究竟还有多少钱他确实一无所知。
看来他是该在这上面上心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把那套头面赎回来,否则传出去会对侯府不利。
至于张翠芝干的这些糊涂事,等之后他再找她算账。
思及此他忍住对张翠芝动手的冲动沉声道,“带路,要是那副头面赎不回来,我让你生不如死。”
张翠芝知道季怀川这话是认真的,也明白若真把季怀川惹急了她这条小命恐怕都难保。
她还不想死,只好收声敛气乖乖带路,希望那些东西还在,这样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早知道她当时不该一时贪财就当了死当,该当活当的。
可惜有钱难买难买早知道,那些钱现在倒成了卖命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