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见谢婉清还愣着便出声道,“婉清,我们也进去吧,过会儿就开宴,姑爷难得来一趟,让他们两个爷们说说话。”
“依老爷的意思,生辰一家人吃个饭就好,不必大操大办,今日你们来了正好也热闹些。”
她随即边走边说道,“说来我也许久没见你了,也不知你近来可好?”
谢婉清扯了扯嘴角道,“还好。”
赵氏是她母亲死后她父亲娶的继室,她性子和顺,对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还算中规中矩,只是跟她终究少了些母女的情分,感情终究淡薄了些。
两人正穿过垂花门时,一个一头乌黑头发束着小髻的一个孩童忽然蹦蹦跳跳跑了过来拉着谢婉清的袖声音奶声奶气道,“大姐姐。”
谢婉清低头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男娃,嘴角不禁微微扬起,她微微弯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道,“章儿,你又长高了。”
这正是赵氏和他父亲生的孩子,算起来今年应该五岁了。
虽然她跟他见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她来他都会甜甜地唤她一声大姐姐。
或许是因为血脉亲情的影响,谢婉清也很是喜爱这个乖巧的弟弟。
“大姐姐,你说的真的?我真的长高了?你上次来也是这么说的。”谢章嘟着小嘴追问道。
谢婉清闻言一笑道,“我怎么会骗章儿呢?”
她顿了片刻,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金锁。
谢章见此瞬间两眼放光,仰头看着谢婉清问道,“这是给我的?”
谢婉清点了点头随即将金锁给他戴上。
谢章摩挲着金锁爱不释手。
谢婉清见此问道,“喜欢吗?”
“嗯,喜欢。”谢章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赵氏见此无奈地看了一眼谢章语气嗔怪道,“你这孩子,还不快谢谢你大姐姐?”
“谢谢大姐姐。”谢章顿时咧嘴笑道。
赵氏随即对谢婉清笑容局促道,“又让你破费了。”
谢婉清闻言笑着摇头道,“无碍,他喜欢就好。”
赵氏随即让丫鬟将谢章带下去。
随即又将她带到花厅坐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便有人来给赵氏传话,“夫人,膳食备好了。”
赵氏闻言问道,“可去叫老爷和姑爷了?”
丫鬟点头道,“叫了。”
赵氏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对谢婉清说道,“我们先过去坐下吧。”
谢婉清闻言微微点头随即跟着赵氏去桌前坐下。
此刻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
过了一会儿丫鬟也将谢章带了过来。
谢章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咽了咽口水,随即迈着小腿乖乖坐在位置上等着。
不多时便听见门外传来谢谦爽朗的笑声,跟季怀川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谢婉清起身唤了一声,“父亲。”
谢谦看着她笑着点头道,“好,好啊,清儿你真是有个好夫婿啊,之前他一直在边疆,为父还有些担心你,现在好了,以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为父也放心了。”
随即对季怀川说道,“以后若有什么老夫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谢婉清闻言神色微怔,随即抬眼看向季怀川,不知道他刚才对她父亲说了什么。
季怀川避开他的视线对谢谦神色谦虚道,“多谢岳父,。”
谢谦随即和颜悦色道,“先用膳吧,都坐下,别站着了。”
谢婉清心事重重地坐下,看着谢谦欲言又止。
季怀川顿了片刻随即走到她身旁坐下。
谢婉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季怀川恍若未觉神色如常。
赵氏正要给谢谦倒酒时,谢谦忽然抬手道,“刚才怀川不是拿了两坛御赐的酒过来吗?趁一家人都在,一起喝了吧。”
赵氏闻言放下酒壶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去让人把姑爷送的酒拿来。”
“是。”丫鬟应声退去。
谢婉清闻言眸光微闪,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不多时,有人将酒拿了上来。
季怀川起身接过开了一坛先给谢谦倒了一杯。
随即又准备赵氏倒上。
他正想给谢婉清倒上时谢婉清忽然冷冷道,“我不喝。”
谢谦见此斥责道,“婉清,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跟你夫君的说话的?”
谢婉清看了一眼谢谦抿唇不语。
谢谦随即语气缓和道,“怀川已经跟我说了,你们虽然是闹了些小别扭,但也不可这么任性。”
谢婉清看着对她满是责备的谢谦忽然鼻头一酸,她早该知道的,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她父亲来说现在她就是那碗泼出去的水。
反倒季怀川成了他的儿子,他说什么他信什么。
见谢婉清眼眶微红,眼中带着隐忍的委屈,跟他那位早亡的妻子十分相像,谢谦顿时感觉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只怪她娘走得早,婉清这孩子虽还算听话,可许多事他这个当父亲的还是拿不准尺度。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不可能收回。
就在气氛僵持时季怀川出声道,“是我做了些糊涂事惹婉清才惹婉清难过,岳父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好了。”
谢谦闻言顺着台阶下对谢婉清道,“你看,怀川对你多好?”
随即举杯朝季怀川示意道,“不说那些了,今日我们一家人只说些开心的,贤婿,小女有任性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季怀川举杯道,“岳父言重了,我敬您。”
两人说着便举杯将酒饮下。
谢婉清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就在这时,谢谦忽然皱眉道,“这酒怎么味道不对呢?”
季怀川闻言似也发觉不对,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谢谦放下酒杯沉声道,“这是醉香楼的梨花白吧,我府里的管家经常喝那里的酒,我也喝过几口,这酒跟那味道像是一样的。”
季怀川闻言面上闪过一抹慌乱,忙道,“这......小婿确实是让人拿的御赐的酒,许是他们拿错了,是小婿疏忽了,望岳父恕罪。”
谢谦闻言脸色微缓,随即朝谢婉清看了一眼语气不悦道,“婉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情往来这些都是你打理的,怎么会让下人出现这种差错?“
“你母亲在世时家里断不会出现这种事,以后你要多上心些。”
谢婉清闻言出声打断道,“父亲有所不知,如今季家我可做不了主,侯爷已经将执掌中馈之责交给弟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谢谦眼中满是惊愕地看着谢婉清又看向季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