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清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道,“我相信大人心中已有答案。”
顾宴修闻言轻笑道,“我还以为在夫人心中我竟是连被谁算计了都不知道的蠢材。”
“可夫人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就不怕我对侯府做什么殃及夫人?”
谢婉清闻言神色平静道,“是他们污蔑我在先,我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他们算计了大人自然该付出代价,我自然不会干涉大人。”
顾宴修闻言眸色幽深地看了她半晌随即笑道,“有意思,夫人倒是个明白人。”
随即转身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我自不会为难夫人,夫人请回吧。”
谢婉清闻言微微松了口气,朝顾宴修行礼道,“多谢大人海涵,妾身告退。”
她随即便转身走出门去。
顾宴修微微转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深邃的眼中露出一抹欣慰。
看来她应该什么都知道了,也懂得如何自保,倒是他太小瞧她了。
只是或许是因为他三番四次的试探,她已经对他起了防备之心,他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好,总比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稀里糊涂被人害了好。
至于忠勇侯府,他不过是给他们个警告罢了,现在他还没打算真要动侯府。
毕竟她还在那儿。
不过是他们自己做贼心虚杞人忧天罢了,没想到季怀川竟然就这样将谢婉清推出来,既如此就让他们再寝食难安几日吧。
顾宴修想着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顾府外面琼莹坐在马车里眼也不眨地望着门口如坐针毡。
就在她焦急等待时忽然看见谢婉清从顾府门口出来。
她立即下马车迎了上去。
见谢婉清神色如常她试探道,“小姐,您见到顾大人了?”
谢婉清微微颔首。
琼莹不禁惊讶道,“那你们说了什么?这么快。”
谢婉清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小半个时辰,确实不算久。
她对琼莹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琼莹闻言不再多问,连忙将她扶上马车。
谢婉清在回去的路上,脑中不断浮现顾宴修的话和神情。
不禁猜测他其实知道是谁在算计他,他也根本没信季怀川和姜采苓的话。
或许他并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是她多虑了。
思及此谢婉清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此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
不多时,马车停下了。
谢婉清刚进门就见季老夫人和季怀川等人朝她走来。
季老夫人率先开口问道,“如何?”
谢婉清缓缓摇了摇头便一言不发地往瑞雪院去了。
几人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满是愁容。
季老夫人忽然头昏眼花往后倒去。
季怀川连忙将季老夫人扶住,着急唤道,“祖母。”
“老夫人,您怎么了?”
“快叫府医。”
一时侯府乱做一团,谢婉清不多时便将身后的吵闹声彻底甩在身后。
进屋后让琼莹去让人打水她要沐浴。
沐浴之后她便开始闭眼入睡,一夜好眠。
翌日天未亮季怀川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去上朝了,每次回来他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两日后
谢婉清正在用午膳时,忽然听有人喊道,“二少爷回来了。”
“快把二少爷扶回房。”
“快去叫府医啊。”
与此同时还传来季怀仁的痛苦哀嚎声,几乎大半个侯府都听见了。
不多时琼莹进来对谢婉清说道,“刚才我见他们将二少爷抬回来了,听说被打了八十大板,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我看着都心惊,看样子没个一年半载恐怕很难好了。”
谢婉清闻言动作微顿,随即说道,“这已经算好的了,若是有心人真想针对季家,被打的恐怕就不只是他了,不过是给他们个警告罢了。”
琼莹闻言笑不禁笑道,“您是不知道这几日府里的人都提心吊胆的,各院的主子都像失了魂似的,下面的人都以为这侯府要大难临头了呢。”
谢婉清闻言若有所思道,“相比直接判死刑,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才更折磨人。”
季怀川心事重重地回来后听说季怀仁虽然挨了一顿打,赌坊也被查封了,但好歹人是被放回来了。
他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他正想往去书房睡个安稳觉时,看守芳菲院的小厮来给他传话道,“三小姐吵着要见您。”
季怀川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露出一抹厌恶,冷声道,“不见,让她自己待着。”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
这日谢婉清正在房里坐着刺绣。
琼莹进来随口道,“小姐,我刚才看见侯爷提着食盒往芳菲院去了,你说他是不是要将三小姐放出来了?”
谢婉清闻言正在挑线的动作一顿,随即问道,“这半个月以来他是不是第一次去芳菲院?”
琼莹闻言点头道,“好像是吧,听说之前三小姐几次三番让人请他去看她,传话的人都被他马得头也不敢抬。”
“不过三小姐好像也挺可怜的,夫人性子木讷,要说最在意的人也只有侯爷了却不怎么对三小姐上心,自从出了那件事夫人对她就更加避之不及,我还听她院里的人说时常能听她说让三小姐早死了干净。”
“最疼她的老夫人病倒也有一段时日了,就是想顾她也顾不上,其他人更跟她没什么感情更别说去看她了。”
“没想到侯爷倒是忽然想起去看她了。”
谢婉清闻言沉默不语,神色有些沉重。
琼莹见此不禁疑惑道,“小姐,您怎么了?”
谢婉清微微摇头道,“没什么,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她话音刚落。
便听到外面有人惊叫道,“三小姐服毒自尽了。”
琼莹闻言一惊,不禁看向谢婉清有些难以置信道,“难道是......。”
谢婉清似知道她要说什么,点头道,“看来他们终究是容不下她。”
“只是我没想到竟是季怀川亲自动的手,他竟然连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都下得去手,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在这侯府真是薄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