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宿瞟见她半藏在发丝下的耳尖洇出薄红,轻轻勾起唇角,磁嗓低声回。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你说好吃爱吃。”
“我没这么说,”她指正,“只是能下咽而已!”
齐宿一脸被爱的幸福:“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
薛知恩捏着筷子有些想揍他,但瞥到他吊着胳膊的可怜样又忍了下来。
她把人带回来的。
她认。
最近几天,齐宿都没再进厨房了,酒店的外卖准时准点上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比她自己以前吃得外卖要高级。
她之前好像只是随便找了家店,给了钱让他们定时送饭。
齐宿心疼她的钱,提又不好提,就又暗戳戳往她保险柜里塞了不少钞票,多亏保险柜没密码,她也不会来查看。
他偷偷把替饭馆老板给她的几十万连同这次取的钱一起放进保险柜。
他感谢饭馆老板挂念她上门,这笔感谢总不能让薛知恩来买单,弄完他站起身,薛知恩不知何时站在书房门口。
齐宿心急跳了下,步子往保险柜的方向挪一步挡住,笑说:“你怎么过来了?”
别人偷钱偷偷摸摸,他是给钱偷偷摸摸。
薛知恩没看到他在这儿干什么,只瞧见他鬼鬼祟祟地蹲在那儿。
她没多想,反正那些金条是说过给他的报酬,他想拿就拿。
她收回视线,淡淡凝向他的眼睛:“有人在敲你的门,很吵。”
“抱歉,吵到你午睡了,我马上去看看。”
薛知恩说完便转身回房间,齐宿懂事地上前扶住她,帮她拉好窗帘,掖好被子,她最近总是要睡很久,好像在补眠。
出了卧室齐宿走到门口,果然听见对面有持续的敲门声。
谁在敲他的门?
‘吱呀——’
正在敲门的姑娘拉着行李箱闻声回头,看清她心心念念的那张绝世面庞,激动地哒哒哒跑过来。
“师哥,你搬家了吗?还是萧哥把门牌号给我说错了?”
“你怎么来了?”
齐宿见到她,极轻地蹙下眉,将她跨进一步的脚挡出去,往后瞅了眼小心关上门。
“师哥不让我进去吗?”
易苒亲热地凑上来,齐宿抬手阻止她的靠近,难得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严肃。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男女有别,保持距离。”
易苒就知道他要这么说,鼓起腮帮子:“有什么关系?师哥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你又不会占我便宜。”
“我怕你占我便宜。”
齐宿单手挡在胸口,跟她隔开安全距离,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
易苒被他逗笑了,她长相偏精致甜美,一笑甜甜的两个酒窝像往别人心口打枪,更圆润的标准杏仁眼闪烁着亮光。
“师哥还没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暗恋啊?”
齐宿不回答她这问题。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易苒是他硕导的女儿,导师对他帮助良多,所以这个师妹他在学校时也有些关照,一来二去,两人勉强能算朋友。
“萧哥说你受伤了,生活不方便,我正好放假,就想着可以来照顾你。”
听到萧骋的名字,齐宿眉头拧了瞬。
姓萧的,真记仇。
不就是出来了忘记告诉他嘛。
小姑娘明显没感觉哪里不对,扭扭捏捏地红着脸颊看他,好久没见他太高兴了,这会儿才想起来问。
“哦,对了,师哥,你怎么受得伤?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复查?”
她举起手臂,露出自己最近健身练的一点肌肉线条。
“你别看我这样,我平时陪我爸去检查的时候都是我扶着他的。”
说到易导师,齐宿的神色缓和了些,单手拎起她的粉红行李箱:“老师的身体怎么样?”
“我爸的身体挺好的,就是年纪大了有些高血压……”
“你等等!”
易苒慌忙拽住她的行李箱,冲正要下楼的齐宿喊:“你要带着我的箱子去哪?”
“我给你叫车去车站。”
“去车站做什么?我才刚从车站过来!”
齐宿不放手:“你留在这儿能做什么?”
“我要照顾你呀!!”
易苒力气没他大,急得眼泪要出来了。
“小点声,”齐宿肃下脸,看了眼静悄悄的602,“不要吵到邻居。”
他尽量跟眼睛红成兔子样的易苒好好说:“我不需要照顾,你不是快考研了吗?回家准备考试去。”
“照顾你几天又不误事……”
“我这没有你住的地方,”齐宿的拒绝再明显不过,好言道,“回去吧,老师应该不放心你跑这么远。”
易苒吸了口气:“那也不能我刚来你就赶我走吧?最起码请我去家里喝口茶坐坐嘛,师哥,我一早赶车到现在还没吃饭……”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看他。
齐宿没办法,松开手,易苒欢呼一声,想扑上来抱他,被他躲过,警告道:“再动手动脚,我就给老师打电话,让他把你接回去。”
易苒只能蔫蔫地‘哦’一声。
但灵动的眼珠子乱转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齐宿掏钥匙打开601的门:“你看看今天下午还有没有去首都的票。”
易苒没听进去,看看601,再看看对面他刚出来的602,懵懵地问:“师哥,这两个都是你家吗?”
齐宿把她行李箱放在玄关,轻声咕哝了句:“我倒是想。”
“你说啥?”
“我说你吃点东西就走吧,沙发在那儿,自己坐。”
“不需要换拖鞋什么的吗?”
易苒瞧见门口有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跟齐宿脚上好像是一套。
她没多想,毕竟她这个超人气师哥从大学就一直沉迷‘追星’,拒绝的追求者无数,应该不会有女朋友。
萧哥也说他还是单身。
那这个拖鞋……
易苒当然没自恋到以为是为自己准备的,她认为是正好买了一对。
齐宿翻出一次性杯子,给她倒着水说:“不用换,地我等会儿拖。”
易苒有些失望,不过她向来是个大胆的,不然也不会自己一人兴致勃勃地坐上千公里的动车来激情求爱。
她指着门口那双女式拖鞋:“我可以穿这个吗,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