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齐宿听她想起来自己,第一时间是兴奋地,可他很快就意识到,她想起来了,但没完全想起来。
齐宿没有表明,只说:“你永远想不到,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
口中的烟燃到一半,烟灰簌簌掉落,指腹带着薄茧的大手张住,圆柱的烟灰砸成一小摊齑粉,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她。
薛知恩盯着他,任烟上烧,任灰下落,烟灰砸在他手上,却不知砸进谁心房。
她转移了话题:“我以为你会说吸烟不健康。”
阻止她吸烟什么的。
然而齐宿没有。
“是不健康。”齐宿点头。
“那你……”
齐宿离她近些,目带享受:“你吸烟,我吸你的二手烟,咱俩一起短寿,完美~”
“……”
薛知恩沉默了。
她看着男人嬉皮笑脸的模样,突然有一丝不爽,她用力吸了口烟,伸手拽过他的脖领,将那口呛人的烟雾全渡给了他。
“咳咳咳——”
齐宿猝不及防被呛得面红耳赤,那烟极烈极冲,本就被红意浸染的眼角洇出几滴生理眼泪。
“哈哈哈——”
薛知恩笑着倒回去,咬烟欣赏他有几分滑稽的可怜样。
很久没看见了,还有那么一点想念。
齐宿透过有几分模糊的视线望见她正笑盈盈地瞧向自己,心漏跳了半拍,忍不住发黏的眸光在她眉眼缓缓移向她浅浅上扬的唇角。
齐宿喘着粗气靠近她,两人的距离在不断缩小,几乎鼻尖相抵。
齐宿当然不是要吻她,他张开口,直直含住她唇中正在燃烧的烟头,将剩下的烟丝全吞了进去,无视口腔的灼热,掀起眼帘,露出透满笑意的漂亮眼眸,映着她稍稍放大的瞳孔。
两人的唇只搁了一小节滤嘴的距离。
无声地,疯癫地亲昵她。
疯子。
疯子!
“吐出来!!”
薛知恩大喊的声音都在抖。
齐宿不吐,她就伸手去抠,去拽,好不容易把烟蒂从他嘴里弄出来,她赶紧抓起桌上的凉水壶,往他嘴里灌。
“你突然犯什么病?张嘴!”
漱了半天口的齐宿乖乖张开湿漉漉的唇,眼睛始终停在她身上,底藏暗潮。
薛知恩皱着眉检查他的舌,果然还是被烫到了,健康色泽的舌尖有一点突兀的红。
薛知恩想骂他,男人下颌动了动,含混不清地碰着她的手指说:“知恩,我是想离你近一点……”
想亲近她,又不敢吻她。
总之会做出些蠢事。
薛知恩静静看着他。
齐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挪开视线,眼前人忽然低眸,覆上他,轻轻柔柔。
她托住男人轮廓硬朗的颌角神情认真,不像之前要吃人似的泄愤,这次更像在抚慰。
齐宿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散在沙发上的毛毯,青色的筋脉像细蛇盘踞,蜿蜒狰狞,即便他快要忍到爆炸了,但他没碰她一下,更没有回应这个吻。
即便他……那也绝不是回应!
不知什么时候齐宿又被推倒了,完好的那只手虚虚揽在她的腰上,掌心的温度渗来,烫贴。
薛知恩这种没尝过荤腥的单纯孩子,极易上瘾,不知轻重,不知满足
“好知恩……别了……求求你了……”
齐宿将她的薄衬揪变形了,心想,这样还不如把他扔回局子里吃糠咽菜。
不得不承认。
亲吻会上瘾。
不知道是只跟他会上瘾,还是跟别人也会。
她没亲过别人。
或许,她该找别人试试。
齐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来不及问。
……
这漫长的掠夺终于结束,薛知恩学着他,跟他额头相抵,在他杂乱粗重的呼吸频率里低喃着回他上句话:
“这样够近吗?”
齐宿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死掉。
他欲哭无泪:“你就是不是特别恨我?”
薛知恩蹙眉:“我为什么要恨你?我只是嫌你烦而已。”
恨,谈不上。
“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齐宿有些悲伤,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一直凶狠对他,他可以甘之如饴,当做美好记忆珍藏。
但亲他,又跟他说温情话是干什么?!
真的,好可怕!!
“你是在报复我吗?”齐宿的声音越来越哑,他乱着手臂,捂住眼睛,“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费劲把我捞出来折磨,你把我送进监狱也没关系的,我乐意,我心甘情愿……”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薛知恩拉住他的小臂,眉心皱深,嘴比脑快:“我没打算真让你坐牢。”
齐宿怔了怔,手落开些,濡湿的褐眸看向她:“什么意思?”
薛知恩沉默。
她松手,起身往后退,齐宿却不想放过她,像铁板一样热烫的大掌拉住她的手腕。
不用想都知道甩不掉他,不说怕是会一直扒着她不放。
“就字面意思。”
她以为齐宿被变成那样怎么也要住两天院,结果不到两个小时他就跑回来了。
她离开,以为他能彻底消停,结果又拖着那破败的身子到处找她,回来还要照顾她,做这做那。
打又不走,撇又不开,真的很烦人。
既然正巧被顾盼撞见,那就趁机把他送进去清净清净吧,反正里面的人不像她,肯定会管他的死活。
“本来你最少该在里面待上十天半个月。”
薛知恩高傲地仰头,冷声说:“感谢你养的猫吧,不然我不会提前让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