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刚才被齐宿阴冷眼神吓到了,忙抓住他问:“齐哥,你们认识?”
没想到一见钟情的美女跟齐宿有关系,罗泽的心揪紧了。
天。
他跟齐哥比啥也不是啊。
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心里乱撞的小鹿要死了。
罗泽心里还残存一丝期待,说不定只是朋友,或是亲戚之类的。
齐宿淡淡看他一眼,面不改色地说:“她是我女朋友。”
“啊?!”罗泽发出一声哀叫。
好了。
心里的小鹿这次彻底死了。
这句话像一支箭,把刚奔腾的小鹿射死了。
罗泽只能在心底默默哭着吃烤全鹿。
“不对啊,”罗泽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喜欢……”
等等……
罗泽看向薛知恩的脸,再看看对她温柔至极的齐宿,视线快速逡巡,他掏出手机,打出三个字,空气一下子静止了。
罗泽抬头看看手机,再看看坐在花坛上面容冷淡的女生。
罗泽拽住齐宿的衣襟:“她她她她她——”
薛知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齐宿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扯开他的手,侧身对薛知恩说:“知恩,我们该回家了。”
薛知恩站起身。
男人贴心地弓背,轻轻拍掉她腿上不存在的灰尘说:“我抱你回去吧。”
薛知恩斜他:“小心我当街扇你。”
齐宿只好笑着推起快递车,跟她并排走。
薛知恩的步子慢,他两条长腿配合着她,那画面说不上来得温馨。
赶上来的罗泽妈听见了齐宿那句‘女朋友’,瞧着个高腿长的青年身边的女生,视线停在她的脚上。
“挺漂亮的一姑娘,怎么是个跛脚,可惜了,也不知道齐宿他妈知不知道这事……”
“妈!”罗泽打断她的话,“你知道那是谁吗?!”
“哎呀,一惊一乍你要吓死人啊,”罗姨拍拍胸脯,“谁啊,还能是神仙?”
“就是‘神仙’!”
罗泽不多说了,闷头就走。
那可是他公司顶头boss的独生女,下一任集团接班人,能不是神仙吗?
他这个小卡拉米居然刚跟集团太子搭讪,罗泽后背生起一层冷汗。
可是,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这种小地方,还成了齐哥的女朋友??
网上关于薛知恩的那些传言罗泽是不信的,薛氏内部都知道薛崔两家并没有真正达成联姻。
他记起公司老人说过最近集团高层动荡,难道薛知恩是来避难的?
但……
那这位首都圈任谁都要敬上三分的薛太子,怎么会跟齐哥谈恋爱?
他们差距太大了。
不会玩玩他们齐哥就拍拍屁股走了吧?
罗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从小就是温柔大哥哥小跟班的罗泽,很清楚齐宿喜欢了那位多久,一边庆贺他梦想成真,一边心里又打怵。
“谁是你女朋友?”
十栋,楼道里,薛知恩秋后算账。
齐宿傻笑:“女性朋友怎么不能算女朋友呢?”
薛知恩冷嘲:“那你‘女朋友’应该挺多。”
“只有你。”
“……什么?”她怔然。
“我的‘女’朋友只有你。”齐宿又认真重复了一遍。
即便他刚才解释过了,但这话也着实暧昧,仿佛有根柔软的羽毛刮蹭过心脏,搔痒,留下波波清浅的涟漪。
薛知恩站在高些的台阶上,没感情的眸子下睨他,眼底沉沉。
齐宿反倒笑起来了:“你刚才不反驳我真的好吗?别人会误会的。”
“你也知道别人会误会?”薛知恩冷嗤。
齐宿唇角扬起夸张的弧度,像得了甜头的坏狗,尾巴摇来摇去。
薛知恩冷盯他几秒,转身上楼。
齐宿望着她冷漠的背影,心想:她人真好,真宠爱、纵容我。
即便齐宿不敢起歹心,但他也是有私心的。
这小地方没人配得上她,而罗泽那种看不清自己跑上来搭讪的不长眼家伙有很多。
他只好用这种方式,暂时将她圈进自己的领地。
短暂地在外人面前占据她身侧……
不过齐宿心情并不算多低落。
因为——
她太好了!就算只是当她的狗也好幸福!!
齐宿不存在的尾巴摇得越来越欢快,只是很快就摇不起来了。
他抱着一堆快递,落在薛知恩后面上楼,到了602迎接他的是直接扇脸的门风。
‘嘭——’
‘啪嗒。’
被拒之门外的齐狗手里的快递袋掉了,耳朵瞬间耷拉了下来。
好像扒拉两下门,喊一声:
薛知恩,你的狗忘外面了!
齐宿眼角低垂着,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602的钥匙。
合格的乖狗,不应该麻烦主人来开门。
‘吱呀’一声打开防盗门,薛知恩不在客厅,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姿态自然地将钥匙串摆在鞋柜上。
短短几天,他已经彻底把这儿当‘家’了。
接下来,齐宿看向他搬上来的那堆快递,抻抻肩膀。
好,开始吧。
薛知恩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四肢无力地瘫着,这几天的活动量赶上她之前一个月的,僵硬的无机质眼珠滞着,怕是有苍蝇停在上面也不会眨一下眼。
但偏偏有人比苍蝇还烦人。
三个小时后,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没停,甚至愈来愈近,愈来愈吵。
终于,她沉着脸从床上缓慢坐起身,浓密乌黑的发丝下是幽冷阴鸷的眼。
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嘭’的一声巨响,薛知恩沉冷的眼直直投向那个令人作呕的颀长身影。
“好吵!你到底在我家里干什么?!”
齐宿挺直腰,揪起薄衬擦了下额上的汗,腹肌半露,他累出淡红的纯欲脸蛋抱歉地望她:“吵到你了吗?对不起,再忍一忍,我马上就弄好了。”
薛知恩这才发现,跟她光着的脚一线之隔的木地板上通铺了层柔软的厚地毯。
“又不穿鞋,”齐宿眸里浮现几丝嗔怪,但他没有半分责备,只说:“等会儿,我把卧室也铺上就好了。”
薛知恩的心好像被什么狠敲了一下,说不上什么感觉,反正不舒服。
有点想吐。
她忍着恶心扫向短短几个小时便大变样的家,冰冷的木地板换成温暖的地毯,空落落的餐桌摆上暖色的向日葵,漂亮的蕾丝桌布,几盆可爱的小花堆在一旁静等安置。
温馨,和煦几乎一瞬间填满她整个家,整个心房。
她落在身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攥紧了衣边,捏出大片褶皱。
半天,她才用力从齿间挤出字。
“我的家,谁让你乱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