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帝来说,太后是他生母,裕贵太妃是他养母,温惠皇贵太妃是他的庶祖母,也曾抚养过他,他给这三人包饺子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栀瑶,既是他的挚爱,又是天上的仙女,他给栀瑶包完饺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其余的人,不论是高贵妃还是富察皇后,都没资格吃他亲手包的饺子,因为他可是真龙天子,紫薇星下凡,纵然是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一切也都是他赐予的。
太后看着暗自垂泪的高贵妃,好几次都想要开口替高贵妃说话,同时打压栀瑶一番。
但是却被裕贵太妃悄悄拉住了。
自从上次栀瑶因为弘曕的事儿与太后闹掰之后,双方连表面上的婆媳和谐都装不出来了。
只不过太后一是顾及着皇帝,二是因为裕贵太妃不停的在中间说和,才使得太后与栀瑶的矛盾没有彻底爆发开来。
……
转眼又过了数日,栀瑶的光环果然十分给力,只要这些天一直没有感受到身上有任何的不适,与别的孕妇孕期的艰辛模样简直是两个极端,只是她的胃口略微大了一点而已。
但也不影响什么。
若是普通的孕妇,孕期胃口变好却又不敢随便乱吃,一是害怕吃着了相克的食物,二是孕期要是吃的太多,胎儿过大,生产的时候那可就痛苦了。
但是栀瑶如今已是仙神之躯,生儿育女对她来说犹如喝水一般简单,自然百无禁忌。
姚佳嬷嬷一路小跑着冲进内殿:“娘娘,出事了!”
栀瑶正慵懒地靠在榻上,手中轻翻着书卷,闻言黛眉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将书卷重重一合,随手丢在一旁,坐直身子,目光锐利地看向姚佳嬷嬷:“又是哪个嫔妃在闹幺蛾子?”
姚佳嬷嬷大口喘着粗气:“章佳贵人掉到御花园的池子里去了。”
栀瑶霍然起身:“救上来没有?”
如今是她掌握着宫权,宫里任何一个嫔妃出了事儿,都有她的责任。
姚佳嬷嬷微微抬头:“救上来了,但是这冬天池水寒冷刺骨,奴才赶过去的时候,瞧着章佳贵人那脸色青紫得厉害。虽说御花园里面的小池子不大,水也不深,可章佳贵人这一次恐怕也要丢了半条命。”
栀瑶来回踱步,转头紧盯姚佳嬷嬷:“章佳贵人是昏迷过去了还是清醒着的?”
姚佳嬷嬷跪在地上,声音低弱:“昏迷了。”
栀瑶沉思片刻,眼中疑虑未消:“是意外还是有人暗害?”
姚佳嬷嬷偷偷觑了栀瑶一眼,犹豫一下,小声回道:“应该是意外,当时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地说没瞧见有人推搡,章佳贵人像是自己失足滑下去的。”
栀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一口气,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沉稳,冷静下令:“先派人去查一查!多派几个机灵点的,把当时在场之人的一言一行都细细问清楚,记得详细对比其中的错漏之处。另外让太医尽全力救治章佳贵人,再过几天就是太后的圣寿节了,若是章佳贵人就这么去了,死在太后的圣寿节之前,恐怕不太吉利,到时候免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姚佳嬷嬷如蒙大赦:“奴才遵旨。”
说罢,匆匆退了出去,一路小跑着安排诸事去了。
又过去了一日,众人查来查去,章佳贵人全都是意外落水。
不止栀遥这边得到的是这个结论,富察皇后和娴妃等人得到的也是这个结论。
虽然富察皇后和娴妃手里没了宫权,但是她们认为,栀瑶和章佳贵人一向不睦,甚至先前栀瑶还整治过章佳贵人,若是说栀瑶把章佳贵人暗害了,也是有可能的。
可惜章佳贵人在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就醒来了,原来这真的是个意外。
她因为这些天一直自怨自艾,感慨宫中生活愁苦,就来到了御花园散心,没想到不慎跌入了水池之中。
本来众人以为这个事就这么几过去了,没想到又过了两日,章佳贵人竟然在大晚上直接暴毙了。
原来章佳贵人落水之后一直没有退烧,这种病症要是放在现代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放在古代,高烧一直不退那就会很是难缠。
章佳贵人的身子又弱,情绪也很低落,两两叠加之下,章佳贵人就这么没了。
来福弓着身子走入内殿:“娘娘,内务府的人前来请旨,该怎么给章佳贵人治丧?”
栀瑶正端坐在雕花椅上,手持茶盏,轻抿一口热茶,神色平静,眼皮都未抬一下,淡淡开口:“按照旧例就行了。”
来福微微抬首连连点头应和:“那就简单多了,一个贵人而已,也不用在宫里置办灵堂。”
栀瑶搁下茶盏,抬眸看向来福,目光沉静:“章佳贵人的遗体移出皇宫了吗?”
来福直起些身子,连忙回道:“早就移出去了!原本按规矩,嫔妃病重就得挪出宫,不能直接死在里头,谁能料到章佳贵人去得这般急,还偏在半夜。奴才听闻,把皇上气得不行,脸色阴沉得吓人,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摔了好些物件呢!”
栀瑶微微皱眉,面露疑惑:“皇上生气什么?”
来福眼睛瞪大,绘声绘色说道:“一是章佳贵人死在宫里坏了老规矩,皇上觉得紫禁城乃祥瑞之地,她这么一折腾,玷污了宫里的灵气。二是明天就是太后的圣寿节,这节骨眼上出这事,皇上觉得晦气透顶,满心的不痛快。”
自从栀瑶给皇帝展露了一手法术之后,皇帝对于各种怪力乱神之事是愈发深信不疑了。
来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偷偷觑了眼栀瑶,又接着说:“听说皇上直接让宗人府和内务府的人把章佳贵人选秀入宫的记档给抹除了,一点情面不留,还不许葬入妃陵,就那么草草地在郊外寻了处地儿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也太寒酸了。”
一旁的绾嵋面露不忍,轻蹙着眉头,轻声叹道:“好歹也是皇上的嫔妃,死后竟然如此凄凉,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