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完下人的话,高琼华将桌子上的茶具都给砸碎了。
“我为侯府付出那么多,那老太婆现在居然要舍弃我的儿子。”
“夫人,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看着少爷去送死吧?”
高琼华在屋内走来走去,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她恨老太太毫不犹豫就舍弃兆儿,而且还欺骗他们。
若不是她心里不安,特意派人留下来偷听,否则自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更恨曲盛,那也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忍心让他去送死。
“有查到老太太派去贺家的人回信了吗?”她又问。
“查到了,老夫人派去贺家的人,连大小姐和姑爷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回来了。老夫人也没让人继续去催促。”
闻言,高琼华捂着心口,整个人就要喘不上气来。
这就是老太太说的请求贺修钧出手,这就是她说的让他们放心?
“你们现在就给本夫人备马车,我要去贺家。”
……
贺家。
贺晓菁只是坐下喝了一口茶水,便问贺修钧:“你的腿如何了,当真没法子痊愈了?”
贺修君的眼里闪过隐忍,他闷声道:“让姑姑担心了,但万般皆是命,可能命里注定我有这一劫吧。”
贺晓菁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她呵斥:“你岂能自暴自弃,现在贺家就剩下你和悦心在撑着了,你母亲是指望不上的了,所以你要更加振作。”
“至于你的仕途……”说到这里,贺晓菁语气也变得疲惫。
“前朝不是没有身体残疾之人当官的先例,你不能当武将,那便当文官!”
她也想过放弃贺修钧的,但现在的贺家,除了他哪还有人可用?
旁系那些狼子野心的东西,可不会和她一条心。
她的夫君有那么多女人,若她的母家彻底倒下,那她就离被休弃不远了。
所以,为了自己,她必须要帮贺修钧。
“我也打探到了,太后的确病得很严重。可为何她不愿意见我们呢?”
提起这个,贺晓菁就很不理解。
她都搬出长公主了,照理说,太后不管信不信,也该见上一面吧。
“本来以为你药方有用,可得太后的帮助,谁知道太后竟连一个见面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们。”贺晓菁摇头苦笑。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人抢走了他的本该属于他的机遇!
握着拳头,贺修钧很是不甘心。
“好在悦心与江端侯世子有婚约。皇上正愁没人在端州替他监视江端侯,钧儿,咱们的机会又来了。”
“你好好教导悦心,让她与世子培养感情,抓住这个机会。”
“礼部侍郎前几日在家中突发恶疾,人已经死了,那位置还空着呢。”
“长公主觉得你甚是合适这个位置。”
意味深长地给贺修钧说完这番话,贺晓菁起身,扶了扶头上的发饰,淡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还有,静远侯府对我们已毫无助力,日后还是不要再与他们往来了。”
“至于曲雅,既然她已是你的妾,那就这样吧,但你莫要再为她做任何糊涂事了。”
“你当初为何就看中了她。依我看,她就是个祸害,还比不上她那个唤曲锦书的庶妹,起码对方现在很得太后的心。”
最后的话是贺晓菁走了很远之后传来的感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说曲雅不如曲锦书。
贺修钧张嘴想要反驳,但却发现,不知从何反驳。
自己出事那么久,曲雅别说是替他出谋划策了,就连关心都不曾表达过。
要知道前世,自己每一次遇到棘手之事,曲锦书都会贴心地替他想好了应对之策。
“少爷?”旁边,罗平见他一直没反应,小声提醒他。
“雅姨娘近来在做什么?”
贺修钧皱眉,厉声问道。
自从处置罗星,他又提拔了罗星的堂弟罗平,让对方帮他处理府上的大小事宜,其中一件事就是帮他盯着曲雅。
“罢了,我直接去看看她吧。”
他丢掉官职,废了一条腿才换来和曲雅在一起的机会……
他还是不死心,自己前世当做瑰宝的姑娘,怎么会那般不堪,以至于连曲锦书都比不上。
不会的,他不会看错人的。
咬了咬牙,贺修钧就转动轮椅,赶着见曲雅。
……
曲雅虽然是被禁足的,但贺修钧还是怜惜她,给她安排最好的院子。
等到他来到院子门口,却看到她在打骂下人。
“小姐,姑爷来了。”
曲雅的丫鬟见贺修钧来了,一边捂着被扇肿的脸,一边小声提醒。
可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够了!”
贺修钧怒声开口,然后让罗平去阻拦曲雅。
他之所以这样做,不是想帮下人。
在他看来,下人都是贱命,就算被弄死也没事。
只是曲雅这样打骂下人,宛如一个疯子,成何体统。
曲雅看了他一眼,眼神从他的腿上扫过去,别提有多嫌弃了。
她讽刺道:“我打骂的是从侯府带过来的下人,你有何资格管我?”
贺修钧忍着脾气对她开口,“雅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曲雅的眼神更加轻蔑:“我知道你喜欢对你百依百顺的女人,所以我以前在你面前都装作崇拜你的样子。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崇拜的,你也配?”
自从将军府的牌匾被拆下来之后,曲雅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她继续发泄自己的怨气:“想到我的大好人生都要耗费在你这个废物的身上,我就觉得恶心。”
“早知道你这般没用,我当初就该把你施舍给曲锦书算了。何至于现在我和你绑在一起,而曲锦书恣意快活。”
听着曲雅的话,贺修钧脸色铁青,双目圆瞪,呼吸紧促,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所以,你根本就不爱我?”
“爱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以前你好歹还有个将军的身份,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丧家之犬!”
曲雅说着,还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