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天听到两人的惊呼声,眼眸一震,看了眼苦笑的李春华,心下有了猜测,随即与李澜对视,见李澜点头,心中便已有答案。
李春平与张氏倒是一愣,吞了吞口水,不知两位大人这声“国公爷”是何意。
王婆子叹息一声,经过这些时日,她也想明白了,虽心中不舍,但也替四儿高兴。终于可以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了,而且还是那样可望而不可及的身份。
李澜见状,连忙笑道:“世伯,伯父,奶,爹,娘,四叔快坐,咱们坐下再说。”
反应过来的几人,点头道好,元忠贤与周瀚民心中不由得都浮现一个答案,但又不敢确定,压下心中的好奇,慢慢坐了下去。
“还没给世伯与伯父介绍?这是我四叔,李春华,来年会入汴京参加春闱。”
正在端详李春华的两人,一听此话,皆是一愣。
“敢问四爷今年贵庚几何?。”
李春华心下明了,轻叹一声,沉声道:“二九年华有余。”
元忠贤与周瀚民眼眸一震,对视一眼,答案呼之欲出。再看向李春华的眼神明显恭敬了好几分。
此时两人心中更是明了,为何当初陛下在朝堂上怒怼各大臣,对仁善乡君的维护,以及给她一方地,任她发挥才华,这又是何等信任。现如今看,这乡君怎么也算是半个皇亲了。
元忠贤此时真是没话说了,只能心下感叹周瀚民的运势之好,心道:看来日后得好好与这周大人打好关系了。
其实周瀚民现下也是心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尽是复杂之色。
李婆子见两人的表情。也心知瞒不住了,索性也就大方的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接着兴奋的进了隔壁包房与李惜他们一行人,聊天吃喝玩乐去。
“世伯,伯父,明日我再带你们去我其他几个作坊转转,可好?”
此话一出,两人心下一喜,连忙道好。
“澜丫头,伯父最近经营的书铺,虽说印刷是快了,纸也便宜了。但是因其他书铺联合排挤,这几月下来,收入也没有提升上去。”
周瀚民脸上带上些许忧愁,开口道。
李澜一听沉思片刻,笑着道:“我这有三个办法,伯父可愿听听?”
周瀚民眼睛一亮,连忙道:“快说,快说。”
“这其一,伯父可联合其他商户共做此事,这样咱们书铺的名气很快就能打出去,这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学子得知此事,而前去购买。
这其二,咱们书铺可贴出告示,从民间收罗各种故事,鼓励读书人写故事,这样咱出书的速度不仅提上来,而且故事量也多。还能为百姓带去收入,也能为喜欢写故事的人提供施展才华的地方。
这其三,可以利用印刷术,向陛下建议朝中开设报社。这何为报社?就是报道大秦朝的人文动向,正向积极之事,以及朝中实施的新政。这样不仅百姓,各学子能了解咱大秦朝的人文,更是断了其地方官员想借朝中政策,蒙蔽百姓之念想。
这几个办法,伯父觉得是否可行?”
李澜见面前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几人,不由得轻皱眉头。
周瀚民猛的站起身,激动道:“好,甚好,甚好。这几个办法甚好。”
片刻后,忽然皱眉疑惑道:“可是这如何联合其他商户呢?”
“我们这前些日子招商的时候,用了个新的合作方式,我觉得此法很适合。”
见周瀚民等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李澜摸了摸鼻子,也不好再卖关子,接着道:“加盟商。这何为加盟商?就是以当地咱们的书铺为主店,邀约其他商户加入我们。为其提供纸张,还有书册,然后统一价格,统一装潢。
但是必须用我们书铺的名字,并且缴纳一定数额的加盟费。所以,咱们书铺的名字以及图案标志必须在朝廷要有备案。这样别的商户想仿也仿不了。”
周瀚民眼睛是越听越亮,心下的激动更是无法形容。他太懂了,此法要是用出来,那么来年国库充盈绝对不是问题。
“儿媳妇,真是大才,你要是个男子,在朝堂的地位绝对不会比这小子低。”
一旁坐着元忠贤也点头深以为然。王婆子,李春平,张氏几人皆是相视一笑,心中自豪油然而生。
坐在对面的李春华此时眼眸一暗,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怅然之情。片刻后,似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既然小澜如此有才华,一心想为百姓做事,那他就做了这个坚强的后盾又如何?
元忠贤和周瀚民两人,与李澜越聊越兴奋。
而这边见李澜总是时不时的舔一下嘴唇的周云天,忽然眼眸一沉,拿起一旁的茶壶又给添了水,出声打断道:“爹和世伯说了半天,也喝些水。”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见周云天面色带上些许不悦,心知确实有些说的多了,便停止了话题,不自然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一行人回到家中,元忠贤与周瀚民看着李澜的眼神还是意犹未尽,正欲说什么,被周云天抢了先。
“世伯,爹,这一天也累了,你们去洗漱一番早些歇息。”
两人相视一眼,元忠贤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一脸失落的走进屋去。
周瀚民瞧着自家儿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眸一闪,便出声打趣道:“澜丫头,你瞧上云天什么了?除了一张脸能看,我真是瞧不出他有何好的。”
“伯父说的对,我就是看上他那张脸了。”
此话一出,周瀚民一愣,再瞧着自家儿子那不值钱的笑,咂吧下嘴,便转身走了。
不一会,众人都回了各自屋中,院子里只剩李澜,周云天,李春华三人。
李澜见李春华与她有话要说,便朝周云天使了眼色,让他先回屋。可是周云天仿佛跟看不见一样,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李澜尴尬的咳嗽一声,柔声道:“你快进屋,一会我去你屋中找你如何?”
周云天眼眸一闪,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眼李春华,便转身走进了屋。
“四叔,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李澜走到他面前,问道。
李春华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片刻,便柔声道:“小澜应知我身世了吧。”
“嗯,奶已经与我说了。”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呢?”
瞧见李春华眼中的期盼与一闪而过希冀,李澜心中轻叹一声,心道:四叔,你这是何苦呢?
“四叔心中不是已早有了答案吗?”
听了她的话,李春华轻笑一声,仿佛在自嘲,又仿佛在肯定她的话。
“小澜,若是没有周云天,你说我们能……”
“四叔,没有如果。而且,四叔,我们既然活在这世上,除了成婚嫁娶,还有各自的使命,只是每人身负的重量不一样而已,有的重有的轻。
但若是不想自己心中之人受苦受累,那我们只能替其负重前行,终其一生,都在为减轻自身背负的重量,而在努力。”
见她眼神如此清明,李春华心下明了,这些时日,倒是他着了相,总是纠结于此,现下,心中豁然开朗。
看着李澜,眼眸尽是温和,柔声道:“小澜说的对。”
心下更是坚定道:那你身上背负的重量,就让我替你背。我来为你撑起这片天地,让你安心,尽情肆意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