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秀眉微蹙,目光如剑般扫过郑尚书仓皇逃离的背影,沉声道:“陆大人可是已经掌握了证据?”
陆乘风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递到薄姬面前:“公主请看,这是从郑尚书书房密室中找到的。”
香囊做工精巧,绣着几株栩栩如生的雪莲,然而薄姬接过来一闻,一股淡淡的异香却扑鼻而来,这香味并非中原所有,而是来自遥远的西域。
“这是……”薄姬心中一动,瞬间便明白了七八分。
陆乘风解释道:“此香名为‘雪域魂’,产自西域雪山之巅,极其罕见,而据我所知,近日来访的外国使节刘使节,就对这种香情有独钟。”
薄姬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么说来,郑尚书私通外国使节,意图不轨!”
“正是。”陆乘风沉声道,“我怀疑,郑尚书可能与刘使节达成了某种协议,想要将我国的珍宝……”
“不可能!”薄姬还没说完,便被一声断喝打断,冯丞相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郑尚书为官多年,一向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陆乘风冷冷地看了冯丞相一眼,道:“冯大人如此笃定,莫非是心中有鬼?”
冯丞相被陆乘风凌厉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但很快便稳住心神,义正辞严地说道:“陆大人慎言!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不愿相信郑尚书会做出这种事!”
薄姬淡淡地说道:“冯大人稍安勿躁,事情真相如何,一查便知。”说罢,她转向陆乘风,问道:“陆大人,可还有其他证据?”
“有。”陆乘风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薄姬,“这是郑尚书亲信的供词,上面详细记录了郑尚书与刘使节勾结,以及他们意图盗取国宝的计划。”
薄姬接过书信,仔细地阅读起来,越看,脸色越发阴沉。信中所述之事,触目惊心,郑尚书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来人!”薄姬将手中的信纸往桌上一拍,厉声喝道,“传令下去,即刻将郑尚书府邸包围,任何人不许出入!”
“公主殿下……”冯丞相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薄姬冷冷地打断:“冯大人,你若再阻拦,本宫就当你也是同谋!”
冯丞相脸色一白,不敢再多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薄姬安排人手,将郑尚书府团团围住。
夜色渐深,皇宫内,烛火通明。
陆乘风整理着手中的证据,眼中闪烁着精光。这一次,他要将郑尚书的真面目,公诸于众,绝不让他逍遥法外!
他起身,朝皇宫的方向走去,他知道,明天,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凝结成冰。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昨日还受人敬仰的礼部尚书郑尚书,此刻却身穿囚服,被五花大绑地押跪在殿中央,昔日的傲慢与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陆乘风一身劲装,腰佩长剑,凛然立于大殿中央,朗声将查获的罪证一一陈述。从私通外国使节的香囊,到亲信的供词,再到郑尚书府中搜出的与刘使节来往的密信,以及暗藏的西域兵器,每一项证据都确凿无疑,将郑尚书的罪行暴露无遗。
“皇上,郑尚书勾结外敌,意图盗取我国宝藏,其罪当诛!”陆乘风掷地有声,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恨。
年轻的皇帝脸色铁青,手紧紧地握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对他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郑尚书,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郑尚书,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抑的怒火。
郑尚书浑身颤抖,却依然狡辩道:“皇上,臣冤枉啊!这些都是陆乘风为了陷害臣,故意伪造的证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陆乘风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高高举起,“这是从你书房密室搜出的你亲笔书信,信上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吗?”
郑尚书看到那封信,顿时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
皇帝接过信,仔细阅读,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猛地将信拍在桌上,怒吼道:“郑尚书,你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将郑尚书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郑尚书被侍卫拖出去的时候,还在声嘶力竭地喊冤,但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牢房和无尽的黑暗。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郑尚书虽然身陷囹圄,但依然不死心,他利用自己多年来积累的人脉关系,暗中联络旧部,企图制造混乱,趁机逃脱。
只可惜,他的这些小动作,都被陆乘风一一识破。陆乘风早就料到郑尚书不会轻易束手就擒,暗中加强了对他的监视,并顺藤摸瓜,将郑尚书的党羽一网打尽。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然而,陆乘风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在审问郑尚书时,发现他提到刘使节的时候,总是闪烁其词,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郑尚书,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与刘使节到底还有什么交易?他背后的人是谁?”陆乘风的语气冰冷,眼神锐利得像刀锋一般。
郑尚书身子一颤,眼神闪烁,却咬牙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套话,休想!”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陆乘风冷笑一声,站起身,对身边的狱卒说道,“看好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说罢,陆乘风转身离开,他要去找薄姬,他知道,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离开天牢,陆乘风快步走向御花园深处,那里有一处僻静的凉亭,是他与薄姬约好碰面的地方。
薄姬一袭淡紫色宫装,静静地站在盛开的牡丹花丛旁,仿佛与这满园春色融为一体。见到陆乘风,她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怎么样,郑尚书招了吗?”
陆乘风摇摇头,将郑尚书的反应和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她,最后说道:“我怀疑,刘使节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郑尚书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而他们真正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盗取国宝那么简单。”
薄姬秀眉微蹙,沉吟片刻,说道:“我这些日子暗中调查了刘使节的背景,发现他与西域的一个神秘组织关系密切,这个组织行事诡秘,势力庞大,就连我也只是略有耳闻。”
“西域神秘组织?”陆乘风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两人沉默了片刻,都在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突破口,揭开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对了,”薄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这是我从郑尚书书房密室找到的,上面记录了一些与刘使节交易的细节,或许对我们有所帮助。”
陆乘风接过信笺,借着月光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原来,郑尚书与刘使节的交易只是一部分,真正操控这一切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竟然是……
“怎么会是他?!”陆乘风猛然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薄姬点点头,脸色凝重:“我也是刚刚才查到,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他,只是……”
“只是什么?”陆乘风追问道。
薄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只是他位高权重,深受皇上信任,我们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揭发他,否则……”
陆乘风明白薄姬的顾虑,但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查清真相,绝不容许任何人危害到大夏的江山社稷!
夜深了,皇宫里一片寂静,只有几盏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陆乘风和薄姬并肩走在回宫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重。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借着微弱的灯光,陆乘风认出那是当朝丞相——冯丞相。
冯丞相似乎也看到了他们,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朝他们走来:“这么晚了,陆大人和薄姬公主怎么还在这里?”
陆乘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冯丞相的神情,心中冷笑,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冯丞相,”陆乘风上前一步,挡住冯丞相的去路,“我们有些话想问你。”
冯丞相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老夫还要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冯丞相不必着急,”陆乘风语气冰冷,“我们想知道,你与郑尚书的交易,究竟是什么?”
冯丞相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眼神闪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用再隐瞒了,”陆乘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正是他从郑尚书书房找到的那封,“你自己看看吧。”
冯丞相颤抖着手接过信,只看了一眼,便无力地瘫软在地,口中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陆乘风冷冷地看着他,沉声说道:“冯丞相,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冯丞相抬起头,脸上满是悔恨和痛苦,“我被郑尚书胁迫,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胁迫?”陆乘风冷笑一声,“你贵为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郑尚书有什么能耐胁迫你?”
冯丞相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解,但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可以帮你,”陆乘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但你必须告诉我,郑尚书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冯丞相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没命的……”
“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住性命吗?”陆乘风步步紧逼,“郑尚书一旦被处决,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冯丞相浑身一震,他知道陆乘风说得没错,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我……”
“告诉我,”陆乘风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冯丞相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缓缓开口:“是……”“是谁?”陆乘风上前一步,逼视着冯丞相的眼睛,语气凌厉得如同冬夜的寒冰。
冯丞相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的内心深处,恐惧和悔恨交织在一起,将他折磨得痛苦不堪。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坦白一切,将功补过,要么就等着被卷入这场风暴,粉身碎骨。
“是……是……”冯丞相的嘴唇颤抖着,却始终无法吐出那个名字。
“冯丞相,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一直沉默的薄姬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月宫寒霜,“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住自己吗?你以为你说了,皇上就会降罪于你吗?皇上英明神武,洞察秋毫,你以为他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吗?”
薄姬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冯丞相耳边炸响。是啊,皇上英明神武,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呢?与其等到东窗事发,受尽屈辱,倒不如现在坦白一切,或许还能落得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想到这里,冯丞相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是当朝太尉,幕后黑手就是当朝太尉!”
“太尉?!”陆乘风和薄姬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起案件的幕后黑手,竟然会是位高权重的当朝太尉!
“太尉为什么要这样做?”陆乘风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追问道。
冯丞相叹了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原来,太尉早有谋反之心,他暗中勾结外国势力,企图里应外合,颠覆大夏王朝。而盗取国宝,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目的是为了筹集资金,招兵买马。
“国宝现在何处?”薄姬问道。
“国宝已经被刘使节秘密地运出了皇宫,具体藏匿地点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要把国宝运往边疆……”冯丞相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夜风中。
夜色深沉,皇宫里一片死寂,只有陆乘风和薄姬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坚定而冷峻。
“看来,我们该去一趟边疆了。”陆乘风沉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薄姬点点头,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转身,朝着皇宫外走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两柄出鞘的利剑,即将斩破一切黑暗。
远处,一点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映照着冯丞相苍老而悔恨的脸庞,他望着陆乘风和薄姬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陆乘风和薄姬走出皇宫,翻身上马,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敲响了这场阴谋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