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必须抓紧时间,方勇却不慌不忙,比第一次更小心,关键时刻,他问,“有没有不舒服?”
几个月没有亲近,桔子几乎全身都在抖,她摇了摇头。
方勇拿出小雨伞,撕开包装……
一个多小时后,孩子才醒,桔子全身都酸了,洗完澡,随便套了件睡衣,躺床上喂奶。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雨点敲打窗户,屋里分外安宁。
方勇给孩子换过尿布,问桔子,“想吃什么?”
“都行。”桔子轻轻拍着小铁头,手上的戒指闪闪发亮,把手指头衬得青葱似的,又白又细。
好看是好看,就是钻石是凸出来的,有点不方便,桔子怕划伤孩子,摘下来,给方勇,让他帮自己放好,孩子大点儿再戴。
想起件事,和他商量,
“我给翠翠姐放了两天假,铺子就剩个小帮工了,她忙不过来,明天我带小铁头去裁缝铺。”
“再休息几天。”方勇把戒指装进盒子,“外面太冷,容易着凉。”
小铁头一边吃,小手抓住桔子的手指头,来回摇。
桔子笑了一下,“我儿子才没那么娇气。”
“那小子无所谓,我老婆娇气。”方勇亲她一下,转身去做饭。
“方……”桔子没拦住他。
裁缝铺肯定要去的,晚上铁头睡了,桔子接着和他商量,她有办法让他同意。
不过,就是累了点。
雨下了半夜,第二天艳阳高照。
方勇本来想送桔子去裁缝铺,吃过早饭,小铁头还在睡,他的电话一个一个,桔子就让他早点走了。
反正房子离菜市场近,也就几分钟的路程。
桔子把家里收拾一下,等小铁头醒了,挎上装着尿布的包,拿小被子裹住他,抱他出了门。
菜市场和一如既往地热闹,桔子在这儿混了一年,卖菜的大哥大嫂,大爷大妈们都认识她。
尤其大妈们,谁没找她做过衣服,熟的很。
见她抱着孩子,打招呼,“桔子,生了?儿子还是闺女。”
“儿子。”桔子说。
大妈掀开小被子,“吆,这孩子真俊,瞧那两只眼睛,懂事儿似的。”
小铁头很给面子地翘翘嘴角。
裁缝铺偶尔有人进进出出,刚过完年,又没到换季的时候,不忙,正常。
撩门帘进去,翠翠在裁布。
“桔子,你来啦?”翠翠把剪刀放下,迎上来,掀开铁头小被子,“我看看。”
屋里头没风,桔子就把小被子揭开了,铁头穿着一夹棉衣裳,在啃小手,小脚丫子也一蹬一蹬地。
翠翠摸摸铁头小脸蛋,然后指着裁缝机的女人,介绍,“这就是我小姐妹,胖丫。胖丫,这是桔子,咱们老板。”
胖丫又高又壮,皮肤偏黑,干活挺麻利。
她看了桔子一眼,停下手里活儿,嘿嘿笑了笑,粗声粗气地说:“老板好,俺叫胖丫。这孩子几个月了?”
“刚满月。”桔子说:“胖丫姐,叫我桔子就行。”
胖丫问,“孩子是个男孩儿吧?”
桔子说:“是,听翠翠说,你也有孩子了,男孩女孩儿,多大了?”
“我们家是女儿,四岁了,特别皮,还不如别人家儿子听话。”胖丫说。
桔子挺喜欢胖丫的性格,“胖丫姐,你老家哪儿的?”
“徐家村的。“胖丫一边剪线头,一边说:“你大概没听过,离城里挺远,坐车要好几个小时呢。”
桔子真没听过,她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你家里人呢?在城里,还是在老家?”
“俺和俺闺女她爸,是在村里认识的,他在俺们村学校当了两年老师,结了婚,就跟他来了。“胖丫很实诚,“你呢?孩子他爸干啥的?”
“做生意的。“桔子说。
翠翠把账本拿给桔子,另外,还有这些日子挣的钱,“你碰碰账,看对不对。”
“不急。”桔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开抽屉把钱和账本,放里面,“姐,你去忙吧,什么时候和我哥定下日子,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做嫁衣。”
“嗯,那我回娘家一趟,”翠翠拍拍身上线头,转身要走,又回来,
“对了,昨天下午,想做秦思思那件礼服的女孩子又来一趟,我告诉她不做同款,可以做别的款式。她说就穿一样的,去别的地方了。”
“知道了。”桔子说。
翠翠走了。
桔子抱着孩子,把没裁的布,一个个看过,多数是裤子。
有两条做好的,应该是胖丫做的,有些地方,走线不是特别干净,也看得过去,再练几天就好了。
小铁头尿了一泡,桔子去小屋里给他换过尿布,坐下喂奶,他吃着吃着,又睡了。
小屋一直有人住,收拾得挺干净,桔子把孩子放床上,给他搭上小被子,出去准备裁布,门帘一撩,来了个男人。
男人身材瘦高,穿件深灰色大衣,戴副金丝眼镜,儒雅俊逸。
他拿着本杂志,走进来,问,“老板在吗?”
桔子迎上去,“我就是。先生,做衣服?”
男人打量她两眼,把杂志递过去,手指干净细长,“秦思思的礼服,能做吗?”
杂志封面就是秦思思,秦思思肩披大衣,气场十足,杂志纸质较厚,出来的效果比报纸更加惊艳。
桔子没接杂志,“不好意思,我答应过秦小姐不做同款,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设计其他款式,或者用其他面料。”
男人收回杂志,“这么说,秦思思的礼服是你做的?”
秦思思可以为了面子,不帮她做广告,但是她确实是礼服设计师,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桔子说:“是。不过,您非要同款,我还是不能做。”
男人轻笑,“不做同款,怎么证明你就是天后设计师?”
“是不是天后设计师,没那么重要。”桔子说:“衣服做好,你先试穿,不满意,不收钱。”
男人想了想。”好,我做件外套。”
“款式,面料方面有要求吗?”桔子问。
“随便。”男人说:“让我满意就行。”
一般顾客说随便,有两种意思,一是真随便,能穿就行。二,是要求太高,懒得提。
他明显属于第二种。
不过…做这种衣服,也最挣钱。
桔子拿软尺,一边帮他量尺寸,一边说明价位,男人表示只要他满意,无所谓。
量完,桔子拿起笔,把尺寸写在小本子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楚云生。”
楚云生?
这名字,前世好像听过,而且印象很深,他是陆老师所有的学生里,最有本事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