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
边上，一名弟子嘶了一口气，说道：“老师，您不是说这王牧有圣人之风吗？怎么心机这般深沉？”
宋丹青喟叹道：“这不矛盾！圣人之心，用于约束自己。王者手段，用于针对外敌……内圣而外王，方能无往不利！”
弟子不解道：“这岂不是表里不一？”
宋丹青摇头：“纵使是圣贤在世，也绝不迂腐！
须知圣人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遇到不平事，有恻隐心固然是好事，但圣贤之心也绝不是一成不变的，可以染血,也能杀人!一味地仁慈，那是腐儒!”
“只不过……”宋丹青望着王牧的方向，唏嘘道：“这位王家少主的手段，比我想象中更加放肆一些！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不能修行，终归是一介凡人之身。哪怕王家有诸多手段为他续命，也不可能有真正修行获得的寿元长……”
宋丹青摇头道：“若他能执掌王家千年光景，王家或许能在如今的基础上，再上一层楼！”
此话一出。
众人皆是面色微变。
王家屹立北域多少载了？已经根本记不清！
到了这种程度，就是往上再挪动半步，都难如登天。
再上层楼？
那是什么光景？
一统北域？
他们不敢想了，那过于骇人。
……
【叮！】
【恭喜宿主，成功投资太一院全体师生，一百亿下品灵石！】
【恭喜宿主，成功投资文正赫，投资进度达到100%！】
【您将获得文正赫后续100%修炼效果收益返还！】
【恭喜宿主，成功投资罗天明，投资进度达到100%！】
【您将获得罗天明后续100%修炼效果收益返还！】
【恭喜宿主，成功投资苏新城，投资进度达到100%！】
【您将获得苏新城后续100%修炼效果收益返还！】
【恭喜宿主，获得来自……】
与此同时。
王牧脑海中，系统提示声响彻不绝。
世人皆以为。
王牧拿出这笔钱来，只是为了交好宋丹青。
实则不然。
至圣传承的儒道功法，与世间其余修行法门迥异，也是目前王牧所掌握的功法中，为数不多稀缺的了。
眼下有机会，正好补上这个缺口。
“……开学大典，到此便算落幕了！预祝所有琅琊学院的同学们，能在这里，度过充实且有意义的九年！”
随着最后一句致辞说完。
王牧的身影，在如惊雷般响彻不休的掌声中，化作一道道瑰丽的光线，最终完全消失。
观礼席上。
一道道身影站起，准备散场。
而在某处隐晦的虚空中，几道声音还在议论。
“如何？”
“不错。不论是出于哪一种角度来思考，这琅琊学院，都算得上是一步超出所有人想象的妙手！”
“想以一人之力，改变整个修行界传承了无数年的习惯和局势，不论最终能否成功，我都佩服他！”
“只可惜，这事太难了，自上古传承至今的圣地，又岂是这么好颠覆的？更何况，是凭借一群底层修士……”
“这不是我等古族该担心的事！不论最后的赢家是谁，对我等古族都不算坏事，甚至他若成功，那局面，我反而更喜欢看到些，多和谐啊？”
“那就再看看……”
……
太初圣地。
圣主殿中。
“那王家小辈，简直太过目中无人，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挑衅我们两大圣地！”
“张嘴就要颠覆我们两大圣地，他好大的口气！”
“只凭一群底层贱修？痴人说梦！”
“……”
虚空扭曲，一道道身影含怒咆哮，周遭法则之光若隐若现，虚空中似有一方方小世界因他们的怒火而不断崩灭，又不断重生。
“真当圣地可辱？逼急了直接杀上门去！”
“行了。”
太初圣主凌霄子沉声道：“加起来都几万岁的老家伙了，说话跟几百岁的孩子一样没谱！”
逞口舌之利没有意义。
想覆灭王家。
最终还是要落在实事上。
这件事已经谋划了太多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且让他嚣张一时，先将那北冥圣女解决了才是当务之急！”
闻言。
众人相视一眼，认可点头。
帝婴一天不死。
他们于心难安。
“只要帝婴死了，将来我们圣子必将纵横修行界，无一敌手！”
“嗯，圣子呢？”
说到这，凌霄子忽然想起来，有几天没看到对方了。
“前两日回来了，今天似乎又出去了！”叶默师尊江白衣沉声道：“这孩子，最近似乎有些心事！一直想追查那王牧的底细……”
凌霄子说道：“他与那王牧有宿仇，很正常。但这等关键时刻，你还是要劝他收心，吾等修士报仇，百年也不算晚的，只要他专心修行，早晚一日能杀到王家祖地去！”
江白衣颔首道：“我再去找找他！”
……
话分两头。
太初圣地外。
颍川城。
天香楼雅间之中。
叶默抱着通讯符，安静看着，一言不发。
画面里，琅琊学院的开幕式刚刚结束。
王牧的身影，也最终消失。
“为寒门发声么？”
他回忆着方才王牧所说的字字句句，不禁怔然。
尽管此刻，他依旧确定，王牧做这一切，有着别的目的。
就像王牧捐给太一院百亿灵石那般，意图太明显了，为了震慑一部分人，让那些人知道和王家合作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
他却忘不了从画面里看到的，那上千万寒门子弟充满希望和斗志的眼神。
那种眼神。
是他从以往那些苦命凡人的眼中，从未见过的。
“难道有所图，所做的好事就不算好事了？”
林炎的这句话，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盘桓，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