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书大人的府邸,管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糖包子的回怼,让管家的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
站在糖包子身后的这名护卫,竟然在管家的面前,吆五喝六的责问管家。更加让他不舒服。
这一位来路不明的“夫人”,也太没有规矩,居然怂恿手下,骑他管家的头上,大呼小叫。他本当喝来下人,逮住这个护卫,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可是,这一位还算不上秘书大人外室的糖包子,样子看起来还是有点凶。
在秘书大人的眼睛里,外室比正室厉害,小三比外室还凶。更为可怕的,就是小四小五之类的女人。
她们越是长得美艳,在秘书大人的心里,分量就越重。管家可不能触这个霉头。他仍然气不顺的说:
“是啊!在夫人的面前,下人怎么敢称主人?在秘书大人府邸,不守规矩的下人,就得乱棍打出去。教教他怎么做人。”
说完这些,管家得意地看着糖包子。眼光又转向了李天琪,他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天琪看看管家,他并不觉得管家这是在挑衅,他笑笑,向管家招招手。
在秘书大人的府邸,管家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护卫,敢把他怎么这样。他轻蔑地盯着李天琪,就过去了。
管家刚刚走到李天琪的身边,李天琪就一把抓住他,把管家放倒在地上。管家来不及张口,便狗吃屎地趴在地上,他的嘴对着土地,说不出话来。
李天琪掏出绳索,把管家牢牢地捆住。他贴在管家的耳边,轻声地说:
“出声我就宰了你。”
李天琪把管家拖进九姨太的卧室,用布条蒙住他的眼睛,堵住嘴。一脚又把管家踹到屋角。
糖包子大惊,她也追到九姨太卧室里,心惊肉跳地说:
“天琪哥,你疯了,这可是在京都,在秘书大人的府邸!你不想活了?”
李天琪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他面无表情地走到糖包子的面前,他冷冷地说:
“算他秘书大人的命大,没有死在这里。他逃不掉,我去界石城里找他。”
至此,糖包子的心里才明白。李天琪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追到秘书大人的府邸,虎口拔牙。
糖包子拉住李天琪的手,拖住他就往外走,她惊恐地说:
“天琪哥,你快逃,这里我来应付。”
李天琪的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痴情的糖包子,竟然忘了她自己是谁,还真把他李天琪,当做多情的恋人。
李天琪拂去糖包子的小手,他面无表情地对她说:
“妹妹,委屈你了。”
糖包子一愣,她忽然明白了。李天琪就是李天琪,绝不会对她糖包子手下留情。她放开李天琪,面无惧色,把她自己的脖颈伸了过去,她说:
“天琪哥,我糖包子死在你的手里,也知足了。”
李天琪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恨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犹豫不定。他默默地掏出绳索,把糖包子的双手绑在她的身后。
李天琪低着头,不往糖包子的脸上看,又缚住了她的双脚。把她抱到九姨太的卧榻上,给她盖上被子。
至始至终,糖包子都是痴呆呆的,没有一丝反抗。待到李天琪就要离开的时候,糖包子忽然大声地喝道说:
“李天琪,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不杀了我?”
走到门口的李天琪,又转了回来。他扯过糖包子头下面的枕巾,就塞进她的嘴巴里。他没有看糖包子一眼,就逃出了九姨太的卧室。
糖包子躺在床上,为了她的挚爱,她不反抗,为李天琪付出了她不应该付出的一切。这些事情,李天琪都看在眼里。
他李天琪不要她糖包子,就应该杀了她。成就她糖包子,在人世间的一段痴情。
李天琪不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他是她的仇敌。糖包子的眼泪,簌簌地就流了下来。
她糖包子不死,她得活着,活着就要夺回她的挚爱。糖包子恨从心生,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糖包子发誓,她要捉住李天琪,食其肉,喝其血。把他剁成肉酱,吞进她的灵魂里。
李天琪若无其事地出了豪宅大门,去三驾马车的轿厢里,换下护卫的制服。
茶色的礼帽,黑披风的李天琪,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京都的夜幕里。
这一次京都之行,和秘书大人擦肩而过,阴差阳错地,让秘书大人白捡了一条性命。
这非常危险,秘书大人回到京都,必然大怒。他们龚家人,又要面临秘书大人的疯狂报复。
管家说过,秘书大人去界石城,走的是水路。李天琪并没有做走水路的准备,他感到懊丧。
即便是李天琪走水路,在江上能堵住秘书大人。那也只能隔水相望,没有办法对秘书大人下手。
但愿苍天有眼,让秘书大人留在界石城里。李天琪不能无端猜想,他立刻催马扬鞭,赶往界石城,堵住秘书大人。
在京都的时候,秘书大人等不来糖包子奉上的巨额钱款。他感到焦躁不安。
在巨额钱款的面前,这世界上就没有可信的人。这个狡若脱兔的糖包子,至今还没有消息。
秘书大人疑心大增,不能等待,他决定亲赴界石城。当面索取高谋子变卖家产的钱款。
骑马太过辛苦,秘书大人决定走水路,乘船顺流而下,悠哉悠哉,也好顺路观赏一下京城外的美好风光。
秘书大人布衣私行,没有通知界石城里的官兵,就径直来到高家豪宅。
史虎森得令,在高家豪宅里掌事。他没有见过什么秘书大人,就不让他们进门。他呵斥下人们说:
“没有夫人的话,谁也不能踏入豪宅半步。”
传话的下人,也看不出什么大阵势,他小心地对史虎森说:
“将军,听说是京都里来的大员,口气硬得很,不问问恐怕不行。”
史虎森火了。糖包子临行前,并没有交待过,让他史虎森接待什么人。他呵斥说:
“什么狗屁大员,老子见的多了。我可没有夫人那样的好心肠,是人不是人的,都能到豪宅里混吃混喝。去告诉他们,等夫人回来了再说。”
天下的江湖骗子,比比皆是。在这个穷乡僻壤的界石城,没有官样文书,任凭你说再大的官员,也唬不住人。
秘书大人不由得苦笑,来前,他走得急,忘了这一层。此行又是私事,极为秘密,不宜声张,他没有带着官样文书。
秘书大人略一思忖,便从腰间掏出他的私人印信,让下人递了进去。
守门的宅兵,把秘书大人的私人印信,递交给史虎森。
史虎森是大老粗,他压根就不识字。他拿着印信看了一下,就丢在地上。他说:
“这是什么鸡巴玩意儿,又不是珠宝玉佩,拿来唬老子。叫他们滚蛋。”
秘书大人队伍里,有专门管事的人,他不忍了,冲到豪宅门口,高呼说:
“秘书大人驾到,糖包子快出来参拜!”
史虎森在庭堂里听到了,他立即跳着脚出来,看见秘书大人的人马还不少。他冷笑着,过去对管事的人说:
“你们这阵势玩的还蛮大的吗,那一位是秘书大人,让老子看看,他掺没掺假。”
这是大不敬,秘书大人忍着心里的愤怒,他静静地看着史虎森说:
“我就是,快叫糖包子出来参拜。”
史虎森不屑地笑着,他走过去,伸手就去拍秘书大人的脸。却是上来了两名保镖,将史虎森拿下。把他按倒在秘书大人的面前,保镖厉声喝道说:
“跪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
史虎森的功力不浅,秘书大人的保镖一上手,他就感到自己不是对手。也许面前的这一位,还真的是个人物。他嘟囔着说:
“有事说事,别他妈的这么凶,好不好。”
秘书大人轻蔑地看着史虎森,他平静地说:
“叫糖包子出来见我。”
糖包子离开的时候,交待过,她去京都,就是要去见秘书大人。这平白无故地,又多出来一位秘书大人。孰真孰假,史虎森一时还拿不准。他赌气说:
“夫人不在豪宅里。”
秘书大人也猜到了,糖包子不在高家豪宅,否则,他们也不会出现这种误会。他说:
“糖包子到哪里去了?”
糖包子去京都,是去会见秘书大人,这是天大的秘密。史虎森不能说。
史虎森的群伙,看见自己的头儿,被这一群人欺辱。便暗暗纠结群伙,包围了秘书大人的人马。墙头上,也架起了机关枪。
这事闹得很大,惊动了城防大人。他也带着官兵赶过来,给史虎森助威。必要的时候,捉拿这一群坑蒙拐骗的家伙。
城防团总挤进人群,他看看秘书大人的保镖,威严地说: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嚣张,先放了史大将军。”
眼看事态扩大,秘书大人并不想张扬。他便吩咐保镖,放了史虎森。他问城防团总说:
“你是干什么的?口气这么大?”
城防团总这才注意到,这一位的气度不凡。凡事他都会给他自己留条后路,他换了脸色,他说:
“本官是界石城里的城防团总,负责城里的治安。”
秘书大人微微一笑,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说:
“我们路过此地,要见我的朋友糖包子,是这家伙出言不逊,拦着不让我们进门,你就把他给我抓起来。”
这话绵里藏针,颇具命令的口吻。团总大人暗暗吃惊,莫非这一位,就是糖包子在京都里的那一位。他笑着说:
“要我抓人没有问题,敢问先生的手中可有凭证?”
保镖不忍了,拔出腰间的手枪,就顶在城防团总的太阳穴上,怒气冲冲地说:
“大胆,小小的一名团总,竟然敢顶撞秘书大人?”
史虎森被人强压牛头,跪倒在这个口称秘书大人的脚前。当众羞辱的这一口气,他咽不下去。他嘿嘿一笑,跳着脚说:
“龟孙子们,你可看好了,有多少枪口指着你们。只要老子咳嗽一声,你们他妈的全都得完蛋。”
团总大人连忙伸出双手,止住史虎森,他说:
“冷静,你千万不要乱来。”
史虎森上了火,天王老子他也不认。他呵斥城防团总说:
“少他妈的啰嗦,操气了,老子连你一块收拾。”
正当大家剑拔弩张,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王其如慌慌张张地挤进了圈子里。
王其如在京都,有幸见过秘书大人的真颜。碰到这种危险的场面,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他呼喊自己的手下说:
“兄弟们,子弹上膛,保护秘书大人。”
王其如喊完,就闯到秘书大人的身前,手中的手枪,对准了史虎森。他的手下,便迅速地围在秘书大人的周围。把秘书大人保护在中间。
城防团总一愣怔,今天可直是撞到真家伙了,这一位秘书大人,竟然是真的。他连忙对官兵们喊着说:
“全体注意了,捉拿史虎森这帮歹徒,下了他们的枪。”
史虎森更是懵逼,分明糖包子去了京都,就是去见秘书大人。界石城里,怎么凭空又冒出来一位秘书大人。
无可奈何,史虎森对着他的群伙摆摆手,让群伙都放下枪,就地投降。
忽然,有护送糖包子去京都的护卫,惊慌失措地挤进人群,惊恐地对史虎森说:
“将军,不好了,夫人被劫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史虎森不由慌了手脚。他愤怒地喝问护卫说:
“那个王八羔子这么大胆,竟敢劫持我们的夫人。”
传信的护卫一脸无奈,他丧气地说:
“李天琪。”
在场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一带,敢劫持糖包子的人,唯有李天琪。
秘书大人的脸色苍白,他懊悔自己操之过急,冒然来到界石城。
糖包子此行去京都,一定是押运他的巨额现款。他却是不相信糖包子,疑她有二心。
这里的人多嘴杂,秘书大人无法多问,他懊丧地对他的属下说:
“立即回程。”
保镖过来,在秘书大人的身边,附耳轻轻地说:
“路上怕不安全,停一日,先派人把路清了再说。”
秘书大人心烦意乱,他很不高兴地说:
“现在,立刻,马上出发,走水路,乘船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