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亚暗自叹息怎么这么倒霉,在这儿都能碰见戚家严。她她犹豫片刻,本能地想要避开,任性地等下一趟电梯。
然而,就在电梯合上的一刹那,她又不得不按了电梯按钮。从c区客房去办理退房的大厅需要坐摆渡车,下一趟电梯很可能错过这趟摆渡,乔亚不想让同事等,也不敢因为这个小小的任性错过回程航班。
乔亚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她低头步入电梯,没回应,选择视而不见。
其实,她的内心是颇不平静的,除了有些尴尬之外,她也是真心佩服这些资本家们。前一秒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下一刻就调整技术方案设置障碍,后一秒还能这么彬彬有礼地打招呼。
更让乔亚出其不意的是,戚家严非但没有因她的冷淡而退缩,反而展现出绅士风度,在上摆渡车时主动帮她提行李箱。
出于教养,她勉强挤出了“谢谢”二字,可是,心中那个疙瘩还在,就在戚家严准备坐在乔亚这一排时,乔亚故意将手包放在座位上,占了旁边的位置。
这个点儿正是退房的早高峰,电瓶摆渡车一共五排两人座,只剩下两三个空位。戚家严看看那两三个空位旁都是体态丰盈之人,实在难坐下一个正常男士。
戚家严耸耸肩,乔亚也发现了这个事实,无奈地又将手包挪到了腿上,给戚家严腾出了一个位置。
千禧科技的一行人正在客户服务中心等着乔亚,见她和戚家严一同下了摆渡车,戚家严又体贴地帮着乔亚拿行李,一时间议论纷纷。
陈时远用肩膀碰碰销售部的陈勇,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我看你啊,还是先做做乔亚的工作,我觉得他们俩没那么简单,昨晚他们俩喝得不少吧,结束时候,戚总可大包大揽地说他送乔亚就行,你要知道孤男寡女,在这么个浪漫的氛围……或许,就是人家戚总故意设个障碍,乔亚努努力,技术要求一样可以改。”
“陈经理,要不然你去看看酒店有没有安排好去机场的车?!多加一辆豪华商务。”杨伯燿非常不满地瞪了陈时远一眼,故意给他找点事儿。
陈时远尴尬地笑笑,点着头说“好的好的”。
杨伯燿说罢,转而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向戚家严走去,两个人熟络地握手寒暄。陈勇自然而然地接过戚家严的行李箱和手里的房卡,代他去办理退房手续。
乔亚则小跑着去前台退了房卡,然后悄默声地加入了同事的退伍中。
然而,看似平静无澜的一行人,内心是真真地被陈时远那番话刺激到了。
杨伯燿邀请戚家严坐了豪华商务车一同去机场,其余的人则坐的是十一人的商务车。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避开了乔亚身旁的位子,此时乔亚才意识到大家对她若有若无的疏离。
乔亚深知,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同事们错误地将国风集团更改招标要求的责任归咎于她,这场无端的误解让她倍感委屈与无奈。甚至暗下决心,下次再出差,一定要提前看黄历。
在办理登机手续之际,罗莉莉出乎意料地选择与乔亚相邻而坐。
随着飞机缓缓升空,罗莉莉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向乔亚询问:“乔亚姐,你知道大家为什么疏远你吗?”
乔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轻叹道:“因为国风新的技术要求呗。”
罗莉莉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不,乔亚姐。问题的核心在于你和戚总之间的关系。虽然你说你喝多了记不起,可是昨晚分开时明明你很清醒,既不需要我们送你回酒店,又没有拒绝戚总和你同行。”
乔亚怎能想不到戚家严这一茬儿,只是选择性地避而不谈。她未曾料到,罗莉莉直言指出,而说的这些内容自己又是记不清记不得的事情。
“这又能说明什么?我拦不住别人装绅士,更不可能影响客户的选型标准。是有人高看我,还是有人思想龌龊?”乔亚的回应中带着几分不忿与无奈。
罗莉莉见状,连忙安抚道:“乔亚姐,你别生气。我觉得陈时远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是不是戚总昨晚对你使强了,而你拒绝了他,让他动怒。于是,他故意给咱们公司使绊子?”
乔亚看着罗莉莉一脸认真的样子,竟忍不住气笑了,“莉莉,你还是个未婚的姑娘,一天都想什么呢?”
乔亚的思想有些保守,她以为这种话也就没脸没臊的陈时远能说出来,没想到未婚未育的罗莉莉也可以在公共场合和她脸不红心不掉地这么分析。
好在有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前后排的乘客应该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乔亚姐,没想到你还挺保守,拜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乔亚觉得有必要回应大家的无端揣测,于是掷地有声地说道:“且不说你们想的那些都是没影儿的事情,总该动动脑子想一想,国风集团是大型国有企业,你觉得他们会因一己私欲,临时更改招标文件吗?”
显然,乔亚说的这些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罗莉莉闻言,眼神闪烁,似乎有所触动,她轻轻点头,随后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商务舱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我就说嘛,戚总这个钻石王老五也不至于和你一个少妇扯上关系,听说他的家世背景也很好呢。”
乔亚嘴角微微上调,猜测罗莉莉是看上了戚家严,便调侃道:“没关系,这个项目合作不成,还有其它项目呢。咱们公司和国风集团都合作了十几年了,你总有机会再深入接触你的钻石王老五的。”
乔亚特别希望罗莉莉能为了维护她这份情愫,跟同事解释清楚那些无根据的传言。也在心里埋下了颗种子,如果有机会她直接问戚家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竟突然间一身潮热,从头至脚,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