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青听着女子们洪亮的声音，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原本天下女子仰男人鼻息而活，如今虽只有少数一部分女子进入学堂或是做先生或是做学生，可总算有了另一种活法。
她相信长期坚持下去，女子必定如同男儿一样，能顶半边天！
毕竟连帝后都做出了榜样，同治天下。
那天下女子，又有何不可？
她站起身，朝戏台上诸位一拱手。
“今日同聚于此，乃是我之荣幸！多谢诸位送我的及笄礼，多谢！”
“我生平志愿，乃是助我大秦一统天下！然而这天下，有北方游牧，有南方海民，更有中原万万尺土地！此等小愿，如今已基本完成。”
“可我听闻，海外另有世界，山外更有天下，我大秦如今乃是偏居一隅罢了！”
“天下之大，我要让它尽是我大秦疆土，我要天下万民都说我大秦言语，天下万民，都该是我大秦子民！然，只凭我一人不可为之，此等夙愿，但请诸君与我同行！”
别说戏台上诸位女学生女先生，便是满朝命妇，也不曾听过这等豪言壮语。
更像是，胡言乱语！
许久之后———
戏台上有人高呼，“我愿与将军同行，为天下皆大秦而努力！”
“天下之大皆是大秦！”
“大秦子民！一统天下！”
......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连远处宴请群臣的皇帝都听到了。
他示意众人安静，仔细听了会儿。
这才浅笑出声。
“诸位，听见没有，大将军王志在天下！连皇后治下学堂的女学生们都是气概滔天！”
他举起酒杯，“来！让我们满饮此杯，今日之后，诸位可不要输给女子们才好啊！”
皇帝大口喝下杯中酒，余光看向下方群臣精彩的脸色，心中好不畅快！
当初他提出帝后同治天下之时，老臣们恨不得以头抢地阻止他。虽没拦住，但也许久不给他好脸色。
如今大将军王带领天下女子走出闺阁，这群自命不凡的，怕不是要丢大脸。
期待啊期待！
他又饮了一杯酒，吩咐宫人送些果酒去青山殿。
果酒送到，青山殿内人人都分到些御用果酒，气氛有些上头，众人一杯接一杯停不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只剩皇后和黎青青还清醒着。
黎青青看了看醉倒在地的女孩子们，轻笑出声。
“今日可算是潇洒一回，阿姐，吩咐些宫女来照顾她们，今日便不送回去了吧。”
黎山山觑她一眼，“你呀，真是豪言壮语，引的这些命妇们学生们都跟着你胡闹，连皇帝都跟着胡闹。”
“我都看出来姐夫是故意给你出气呢，这里的哪个不是他们家的夫人小姐，就算气死也说不出什么来。可算是报了当初为难你的仇了！”
“这群老顽固！”
“你呀，真是顽皮！”
黎青青反握住姐姐的手，夸她，“姐姐，明明一起长大的，你如今怎么这样厉害啊？连治理天下这样的事都做得来。”
黎山山忍不住轻笑出声，“全天下哪有人比你还厉害啊，天上地下哪里都敢去，什么事都敢做！”
“这不一样，我只会打架！你做的事情要动脑子的，很难很难的！”
黎山山摸着她的手，“我也不知道为何，这些事学起来并不特别难。当初爹娘不管事，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如今不过是大一些的家，理顺了也不难。”
她伸手轻点黎青青的额头，“再说，我若不努力些，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要是守不住该怎么办？”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阿姐必然会做你坚实的后盾，你若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整个大秦都是你的底气！”
黎青青轻轻拥住她，“姐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下辈子我还要做你妹妹！”
“好，过了今日及笄礼，你便是大姑娘了。不管你去哪里，做什么，阿姐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平平安安回来。”
黎青青看着阿姐的脸，想笑，唇角抽动几下，到底笑不出来，只利落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乖~多吃些你爱吃的。”
怕是过了今日，又要好长时间吃不到了。
强留了这些天，已是极限。
果然，第二日青山殿内属于她的房间空空如也，到处都寻不到那一抹瘦高的身影。
众臣接回各家夫人，青山殿内一下子空空荡荡，安静无声。
黎山山看着殿内，不知为何忽然掉下泪来。
皇帝揽住妻子，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子，安慰道，“她是天上翱翔的鹰，是海里逍遥的大鱼，这小小的牢笼困不住她。”
他长叹一口气，语气低沉。
“只留你我在此当牛做马罢了。”
皇后破涕为笑，轻拍他的手背，“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只坐在宫里便日日得见大秦日渐昌盛，如此省心你还不满意。若是实在不愿做皇帝，不如同我回村种地去吧。”
皇帝连忙讨饶，“我错了我错了，还望娘子原谅一二。”
皇后终是彻底被他哄笑，唇角浅浅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眼里的愁绪也一丝一丝散去。
帝后二人携手离去，徒留身后青山殿，重归寂静。
而黎青青本人呢，此时正被五花大绑扛在肩上。
无他，遇见土匪了。
她才刚出大秦，就在边境处被绑了。绑了她的人生的人高马大，肤色偏白，壮硕无比，站起来堪比一座座小山包。
这不是大秦人的体格子，倒像是传说中从拉亚山脉那边过来的白蛮子。
只是那拉亚山脉堪称绝壁，这些人是怎么过来的？
黎青青佯装被抓，被他们扛在肩头。
白蛮子说话叽里咕噜地，黎青青一句也听不懂。
只见几个白蛮子捡了柴火点燃，又将黎青青绑在一根棍子上扔在一边，另有一个白蛮子支起了三角架。
“呔！”
原本是打算装一装，让他们带路找到翻越拉亚山脉的，结果？
黎青青用力挣脱了绳索，一脚踹飞准备来捡她的白蛮子。
可见有些时候，不用语言也能猜出他们想做什么！
她一人一脚将白蛮子全都踹翻在地，看他们噗噗噗地吐血还是不解气，又大力扭了几根脖子，怒气这才消散了两分。
“真是蛮子，居然想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