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领头的女性不明白柳生的话语,下一刻,高亢的鸟鸣声打破了森林的沉寂。
所有人抬头望向天空,火红火红,那比太阳还要炽热的火光,华美的羽毛,散发的光芒,这的确是传闻之中的华美鸟儿。
可谁又知道,所谓的传闻,也许是鸟儿本身为了狩猎而掉落出的东西呢。
只有真正的猎手,才会被授予那众生渴望的羽毛。
“我的天,还真的有啊,我还以为是那群男人随口乱说的。
这座森林我越来越看不懂了,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砍柴,可我从未见过这只鸟儿……”
“谁说不是呢,我还以为那群男人疯了呢,你说,如果我把他的羽毛带回去,他们就不会再来这里了吧?”
她小声的诉说,用很轻很轻的语气,声音低得的只有她自己听得清楚。
众人痴痴的凝望上空,美丽的,闪耀的夺目的鸟儿啊……
什么人才可以带它离去?什么人才可以获得它身上的羽毛,人们渴望着,贪婪着,痴迷着……
那道华美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此地停留的人们感受到了热意,有些人捂住自己的脖子,炽热的,火红的火光 。
仿佛岩浆一样的温度,毫不留情地灼烧这片大地,炙烤砧板上的活鱼。
“好热,好热!”
有一些人,脱下自己的外套,在这还算明朗的天气之中,她们感受到了无比滚烫的热意,仿佛把她们扔进地底的岩浆,让她们的皮肤接近溃烂。
“好漂亮,好漂亮!”
有一些人放下手中的斧头,毫不犹豫的扑向那团愈发接近的光芒,飞蛾扑火,焚尽自身。
柳生顺手抓住两个,毫不留情地向后一抛,安室透稳稳接住,立刻做出行动。
“快离开这里!”
安室透高声呼喊,和高昂的鸟鸣声重叠在一起。
那些思绪混乱的人们恢复了些许清醒,作为头领的女人立刻做出反应。
“听他的,赶紧走!”
女人的声音毫不犹豫,珍宝近在眼前,她的内心无法升起贪欲。
她知道,珍贵的宝物不是她能够获取的东西,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获取宝物。
倘若勉强加入战场,死亡将会是她最后的结果,她不想,以一具死尸回到家中,让自己的家人痛哭流涕……
她们的行动速度足够快,领头在看到自己的同伴精神崩溃,想要冲向鸟儿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同伴打昏。
女人朝他们点头,刚走两步,她突然想起来,如果她们离开的话,那这些人怎么办?
“小家伙们,为什么还不走,你们想要对付那只鸟儿?”
柳生:“正如同你所说,这是我们来到森林的目地之一,请离去吧,不要回头。
离开这座森林,在森林重新归于安宁之前,不要,再回来……”
风卷起他们几人的衣角,轻柔而又略显狂躁的风将他们的衣袍吹得凌乱。
头领领凝视他们的背影,背后的背后印刻的印记,映入他的眼中那是,那是一道,断节的羽翼……
“你们是……”
展翅的鸟儿从天空降落地面,张开翅膀。朝着他们几个人飞来,气势汹汹。
身上靓丽的羽毛依旧夺目,注视它的时候,感受到的并不是观看美丽事物的惊喜,而是不是赤红火焰的愤怒。
炎雀,发出了鸣叫。
火焰毫不留情的灼烧地表,翠绿的草地变得焦黑一片。眼前四人的背影早已消失,能够注视到的,只有名为炎雀的鸟儿。
“*”
“不见了,不见了!”
暂留于此地的头领喃喃出声,慌乱的观察,始终没有看到人影。
直到她的肩膀被某人拍打,她的身体一颤,看到的是熟悉的身影。
柳生:“我说过,离开这里。”
这回头领没有犹豫不决,直接带着自己的同伴离开。
那在传闻之中的存在,终于亲眼见证到,如今,她待在这里只会添乱,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柳生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她凝视飞在空中的炎雀,对着旁边的几人开口。
“那么,下一次的攻击要来了,这次,是上方……”
带着光芒的鸟儿张开翅膀,继续对他们展翅攻击,几人听从柳生的命令 纷纷避开。
炎雀,其实并不是难对付的东西,只要提前预测它的攻击范围,那么,它也没了攻击的手段。
更何况,在炎雀到来之前,柳生趁着其他人的发呆时候,塞给琴酒他们合适的武器以及护甲,哪怕进行持久战,他们也不虚。
火红的火焰没能焚烧目标,炎雀高昂的鸣叫似乎在气急败坏。
柳生动了动手指,安室透立刻拔出长剑,冰霜的冰晶瞬间冻结草地,周边炽热的温度缓缓降下,天空之中飘下的细细的飞雪。
柳生呼出的气体变成了水雾,此地,由炙热火热之地,转为冰霜寂静之所。
“*”(鸟鸣声)
琴酒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扛着造型奇特的武器,从它的外表来看,似乎是狙击炮。
琴酒没有等待柳生的命令,早早扣动扳机,炮筒发出的,是冰冷的火焰,和那火热的火焰完全不同,小小的幽兰火团,给人的感觉是地狱幽冥的寒冷。
那团火,直直的撞进炎雀的火焰之中,炎雀身上的火焰,似乎在抵抗冰蓝焰火的入侵。
柳生:“这是最后了……”
炎雀身上的火焰烧得更旺,变得更亮,它张开翅膀,飞到天空之中随后,直挺挺的朝着下方坠落,目标正是他们4个人。
柳生早在炎雀行动前,告知他们如何躲避,四人起跳避让,炎雀坠落的土地,只有焦黑的地表 。
“扑棱,扑棱——”
那是拍打翅膀的声音,炎雀想要再次飞翔,柳生从虚空中拔出长剑,镶嵌于手柄的血红宝石,散发出细微光芒。
柳生将长剑插入地表,大片大片的荆棘从地表升起,把想要向上飞起的炎雀,牢牢地禁锢在地表。
炙热的温度正在消散,那耀眼的羽毛,掉落在柳生的眼前,柳生伸手接过。
低头一看,原本拥有闪耀羽毛的炎雀,此刻,正在向焦黑的秃毛鸡转变。
柳生:“哈哈,回去吧。”
炎雀不会发出人类的声音,细微的鸟鸣声从它口中吐出,伴随细碎的白光,束缚在地的炎雀,不知消失在何处。
来时轰轰烈烈,去时平平淡淡。此地重新归于宁静,柳生捏取羽毛在眼前打量。
“主管,它的羽毛的确很漂亮啊,它的名字是什么。”
“炎雀,它叫炎雀,这根羽毛,只有真正的猎人才有资格获取。”
柳生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却是随意把羽毛揣进口袋,表面上看她似乎对羽毛十分珍重,行为上又好似什么都不在意。
柳生:“走吧,现在还不是结束,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我们处理。”
没有人提出异议,如果他们是个胆小的家伙,就不会跟着柳生一同来到森林。
跟在柳生身边的这三个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就伏特加弱一点……
“等一等!”
柳生刚刚抬起的脚步放下,其他三个人,静静等待声音的主人出现,他们三个人转头回望。
柳生“哦?你有什么事吗?我记得,你应该出去了呀,为什么还停留在这里?难不成,你想要跟随我们一道?”
柳生这话其实有开玩笑的成分,哪怕她提出跟随柳生前行,柳生也不会同意。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正是刚才砍柴工的一员,这人,是渴求炎雀羽毛的人。
“羽毛,羽毛,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拜托了,我真的只是想看一看,男人们口中所谓的珍宝,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释怀了!”
她的言语十分急切,如果不是安室透挡在柳生的面前,或许,她会直接抓着柳生的肩膀不停晃动。
她的眼眸一直朝着柳生的口袋看,她亲眼看到了,柳生,把那根羽毛放进了口袋。
“没有必要答应。”琴酒吐露出的话语依旧冷冰冰的,眼眸根本没有看向人。
他打量着他们的所在地,冰霜和焦黑的土地相互交映,表明刚才的惨烈。
柳生细细打量就突然闯入此地的来客,,看向她胸口的凸起,以及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细小锁链,柳生笑了笑。
“你……看样子很累,怎么突然从前面窜出来?”
“如果我回答的话,你会给我看羽毛吗?”
柳生:“当然,我一向遵守承诺。”
“对,我听到声响消失才匆匆跑过来。”
柳生:“这样啊……”
柳生从口袋中掏出了个羽毛,艳丽的,夺目的,闪耀的,她看着羽毛,被瞬间吸引眼底似乎也燃烧起红色的烈焰。
“好漂亮,好漂亮……”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呢喃,似乎在催眠自己。
过了几秒钟,她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斧子,在她背后的手掌,一直握着那把砍树的斧头。
她想要把斧头按在柳生的脖子下,她想要柳生手中的羽毛。她的眼底完全被猩红覆盖,贪婪的丑恶的欲望弥漫眼眸。
“咔——”
长剑和斧头相互碰撞,安室透挡住这一击,他早就察觉到了未知来客的不对劲,跑出去的女人你怎么会突然回头。
另一边,琴酒也用手枪顶在了她的头上,伏特加左看右看,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不需要他,默默的把手枪按回枪带。
“你,想要获得这羽毛?”
“是的,是的,你愿意把它给我吗!”
她的语气十分激动,对于刚才的所作所为完全不闻不问。
她似乎把柳生当成了冤大头,似乎把柳生当成了圣母,要知道她刚才拿斧头劈人的举动,已经可以算作是犯罪。
柳生:“很遗憾,我不会把这个东西给你,你太贪婪了,无论,你有什么理由。”
“等一等!”
柳生不想听她多言,直接把她打晕,她的身体狠狠的跌落地面,没有人伸手接她。
柳生把羽毛收好,从她的上衣口袋中拉出衣物,那是一块老旧的怀表,安室透看到这个怀表顿时一惊,有点迟疑的望着柳生。
“主管,那个怀表是……”
柳生:“没错,是那个死去的猎人,没想到,她特意跑得那么快,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
听到声音消失之后,她是特意跑过来的吧,正是为了获取我手中的羽毛……”
“喝,她敢歧视你的东西,你要怎么处理。”
如果柳生开口,让琴酒出手,把她在这个地方弄死,琴酒或许不会拒绝,可是,这并不是柳生想要看到的结果。
柳生从手中的怀表移开视线,表明自己的决定。
“让她在这里吧,如果我们处理完事情,她还在这里,我们会把她送出去……”
柳生说完抬步向前,琴酒闭上嘴跟着柳生一道前行,安室透默默看了一眼倒在地面上的女性,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珍贵而又美丽的存在,一定会引得他人的窥视,贪婪的欲望将会永无止境,如同难以测量的深渊,无尽而又深黑。
“咯吱,咯吱……”
细小的咀嚼声,如果回头望去,他们便会看到在战斗之前那两只跳出来的小动物,一只松鼠,一只野猫。
野猫弓起腰,在躺下的女人身边轻嗅,女人身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可,野猫的整个毛都炸开了,发出刺耳的尖叫。
小松鼠呆萌的咬着坚果,不解的歪头,似乎在对于自己同伴的大惊小怪感到迷茫。
——
“举起手来,你们是谁?又为什么来到这座森林?你们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吗?告诉我那只鸟儿在哪儿,我要,得到它身上的羽毛!”
拦在柳生几人面前的,是几位手拿猎枪的猎人,他们身上的共同点是便是,有点脏乱的外袍,以及没有修剪过的胡须。
或许,他们在这森林之中,已经待了一段日子。
柳生暗暗摇头,明明知道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为何还要一直向前。
那传闻之中珍贵而又美丽的珍宝,真的比家人更加重要吗?那些失去丈夫的砍柴工,并不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