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掉鹿脖子上的绷带,她心疼地摸了摸鹿头,好在不是很深,姜曦简单地消了个毒又给它重新绑上。
鹿角是没有办法了。
姜曦轻轻点了点小鹿的鼻梁。
姜曦低声哄着说:“点一下,往后啊,你就变成独角鹿了。”
这是平日里他们友好相处的方式。
往常每当姜曦说“点一下”的时候,小鹿都会把鼻子送上去,让姜曦轻轻的点一下它的鼻梁,然后再摸摸鹿头。
她轻声说:“不过没事,明年还会再长出来的。”
忘了在哪看到的了,说是鹿角断了,以后还会自己再长出来。
似是为了回应她的话,小鹿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姜曦取了两根根薯给它,看着它吃完了,把它牵到无花果树下。
“睡会儿吧。”
好在都安全回来了。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喝,简单吃了点饭,喂完母羊和兔子,她洗了把脸,锁好院门,进了屋子。
临睡前又去看了一眼严景安,看到床头的药喝了,她才放心带上门。
折腾了一晚上,说不累是假的,姜曦推门回屋,严铮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她。
姜曦故作凶巴巴地说:“怎么还不睡?”
她换了衣服上床,还没躺下,就被严铮一把搂进怀里。
两人在床上紧紧相拥。
他抱得格外的紧,姜曦怕伤着他的胳膊只虚虚的搂着他精壮的腰腹。
还不够。
严铮哑声说:“抱紧我”
姜曦不自觉的手上紧了紧,另一只手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后背。
什么话都没有说,彼此间的心跳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等到耳边响起规律的呼吸声,姜曦这才闭眼沉入梦乡。
再醒来天色已经深了。
床下的小黑饿的团团转。但他似乎知道自己的男主人在休息,反而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姜曦摸了摸严铮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她这才这才舒了一口气,轻声披上衣服下了床。
接着她又去看了一眼严景安,照例摸一摸他的额头。
上次严铮伤口感染的事情自己还心有余悸,这一次绝对不能再犯上次的错误,一定要密切查看他们伤口的情况。
两人都沉沉睡着,没有异样,姜曦这才给小黑喂了点羊奶,还剩半碗没有喝完。
姜曦突发奇想的给了小鹿,反正小黑的个头还小,其实它是吃不了那么多的。
没想到小鹿倒是挺喜欢的,剩下的羊奶都被它喝了干净。
姜曦摸了摸鹿头:“真乖”
先前的时候,她也想过早饭给严铮和严景安喝羊奶,结果两人都受不了膻味,姜曦只能做罢。
晚饭她尽量做得清淡一些。清炒豆芽,清炒荠菜,又另外清蒸了一碗风干鸭肉和根薯。
切了一点腊肉和野山菌丁混合炒了。
根薯蒸软以后捣烂,再拌上腊肉菌菇丁,撒上盐和花椒粉,用手团成鸡蛋大小的饭团。
菊花是清火消炎的,她又泡了三杯菊花茶。
先给严景安送了一份。
他头晕的厉害,姜曦盯着勉强吃了一些,吃完又躺下。
其实也睡得很不踏实,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脑袋有时还会疼上一阵。
严景安躺在床上想,怪谁呢?谁让自己技不如人。
哦,不,是技不如熊。
姜曦盯着严景安吃完,又给严铮端了一份。
其实是两个人的分量,还有她自己的,她想跟他一起吃饭。
先前的时候严铮觉得还能忍,睡一觉醒来,可能因为缝合针,伤口一阵阵的绷着疼。
也可能是见到了姜曦,心里面那点想要被人照顾的情绪,越发被放大。
姜曦拿起一个饭团喂到他嘴里,他坦然地接受着姜曦的投食。
姜曦笑了笑:“严铮啊,我发现你变了。”
严铮挑了挑眉:“哪变了?”
“说不上来。”
他以前甚少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便两个人已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可有意无意的,他总想在自己面前多承担一些责任。
严铮盯着她看了好久,看得姜曦都脸红了,没好气的:“你看什么?”
他喝了一口茶:“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忘了,小的时候都是你照顾我多一些。”
姜曦想到小时候两人的相处模式。
那会儿,严铮身上有了伤,都是她拿着红花油和药酒,去给他上药。
只是长大了,角色就颠倒了过来,反倒是严铮照顾自己多一些。
想到过去,姜曦脸上的笑意又温柔了几分。
暖黄色的灯光在她的脸上,严铮顺手抹去姜曦嘴边的菌菇丁。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在极偶尔的时候,自己也会特别贪恋姜曦的怀抱和温柔。
先前因为心理和用药的原因,他总是经常失控,如今跟她在一起,反而平复了他内心的焦灼和恐惧。
两个人细嚼慢咽的吃完了一顿饭。
严铮低声说:“这两天辛苦你给严景安做个帽子吧。”
“脑震荡以后要特别小心保护着脑袋。”
姜曦点点头:“我也是这样的打算。”
一下子家里多了两个伤员,许多事情姜曦不得不亲力亲为。
先前弄回来准备压砖块的粘土,再不赶快使用就要干掉了。
姜曦拿出十二分的的力气,一个人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把剩下的两三百块砖全部压了出来。
昨天严铮陪着她去了田里。
不过才短短的四五天,她的菜地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及膝的番茄苗隐藏在杂草间,甚至它的甜心菜长得还不如山坡上的野菜高。
气的姜曦不得不拿着铲子下地拔草。
严铮看见了想帮忙,但是姜曦哪会让他这个时候干活,说什么都不许他动手,只让他在田垄上陪着自己。
偏偏严铮哪里是坐得住的人,趁着姜曦一个不注意,凭着自己的单手竟然还捡起了柴。
最后被姜曦发现了半天数落,第二天又死性不改。
到最后姜曦没有办法,干脆给他做了一个挂脖,明令允许他只能单手活动。
经过将近一周的休养,严景安的脑震荡好了不少,呕吐和头疼的症状都缓解了,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头晕目眩。
严铮和姜曦不指望他一个病号干什么活,他就每日坐在无花果的石凳下面,一会抱着小黑逗它玩,一会儿拉着小鹿聊天。
再不济就是研究和倒腾姜曦采得一些草药。
这天傍晚姜曦去喂兔子和母羊,严铮一脸严肃的坐到他面前。
严景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觉得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怎么了?……大哥。”
严铮想了想说:“仔细给我讲讲,那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