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把姜曦砸了个头懵,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们不是恋人?”
严景安敛下深色嗯了一声。
姜曦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严铮也回头看她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意思,姜曦回头:“不是青梅竹马吗?”
严景安用指腹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那是用树枝画的一个简笔太阳,作画的人还给太阳画上了笑脸,只看着就能想到制作时的好心情,他回道:“除了朋友,她也是…….我的经纪人。”
想到此,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冒着青筋的手用力扯着冲锋衣的领口。
过了许久,大概一分钟,三分钟,前面姜曦的声音传来,模糊又缥缈,他突然才觉得自己得以喘息。
姜曦问:“那她没有读考古学吗?”
严景安看着她的神色逐渐晦暗,他努力克制住控自己喉咙的颤抖感,嗯了一声回她说:“读的金融。”
姜曦喃喃道:“那还真是不一样。”
细想一下,确实有些惊讶,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人生轨迹竟然偏离那么多。
也许正是因为她们两人人生的结局都是早逝,所以这些微不足道的偏差,也没被规则计算在内。
她心中觉得堵,长长吐出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可真亮啊。
姜曦郑重的说:“我决定了,就把三天后定为中秋节。”
“我们也要做月饼,还要准备一顿丰盛的家宴。”
说完她把泡好的豆子洒在陶盘里,还特意盖上了一层干净的湿布,用木筐专门扣上,这豆芽是为中秋家宴准备的。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她的决定,两个大男人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可以感受到山洞里不同的气氛,每个人都为了那一天充满了干劲。
肉,菜,水果源源不断的往洞里填。
就连木柴都比往日多了几倍,在洞口又堆了个柴垛。
严景安不止去了山林,他还顺着湖泊的方向往下走了几十公里。
现在他的脾气异常稳定,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出门找食物,连带着姜曦看他都顺眼不少。
水果、调料自不必说,不仅找到了无花果树,还在一片水域找到了一种类似芋头的植物,只是数量不多,姜曦舍不得吃。
把它们埋在山坡上,还给盖了稻草,小时候姥姥家芋头留种都是这样做,埋起来是因为冬天土层里温度高,芋头不会被冻坏。等到来年开春再种就能活,她还特意用石头把位置标记出来。
严铮在前山山坡挖了三个兔子陷阱,基本上每天都会放上根薯,其他时候便是不停地打猎,有时候要去的远了,姜曦不放心也会跟着一起去,帮着处理一些皮毛和鸭绒。
真应了严铮的那句话,人多力量大。
短短五天,原本看起来还算宽敞的山洞,这下是一点空间都没了,墙壁两边的木架上,挂的都是刚熏好的尖耳猪肉、风干鸭和咸鱼。
姜曦仔仔细细数了好几遍,腊排骨有二十二扇,腊肉有六十条,四十只腊鸭子另外还有二十七只风干兔肉和三十条咸鱼。
根薯和黄萝卜倒是剩的不多了,主要是现在晚上山洞里温度高,放几天根薯就发芽了,只能等过完中秋以后挖个地窖,到时再多挖一些储存起来。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这些可都是她安全感的来源,连带着她的手速都快了不少,短短五天的时间,她一边收集藤蔓,一边给在外奔波的两个人又做了两件衣服。
中秋这天姜曦起了个大早。
为的是给严铮理头发,他来时的板寸,此时已经长的塌了下来,发梢都齐耳了。
姜曦拿出提前一天磨好的匕首,匕首再利也还是不如推子,只能离发根两三厘米处一绺一绺的割断。
遇到有白发的地方,姜曦眼眶发热,她就刻意留的短一些。
虽然速度慢了些,但是成果还不错,他本身五官就长得凌厉,头发稍短一些,就显得极为精神。
“真帅气。”
姜曦满意的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这下可严铮可不满意了,他心生促狭,报复般的加深这个吻,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身,把她的身体贴近自己。
严铮的吻逐渐滑到到她的耳侧,姜曦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腿部发软,头微微偏着。
嗯?
小鹿什么时候到了严铮身后。
接着,就见它朝着严铮的背一头拱了过去。
中午严铮外出去猎新鲜的食材,姜曦就开始准备晚上的餐食,先是做月饼,姜曦打算做甜咸两种口味,根薯做皮,甜的内馅用树莓酱做,咸的用新鲜的菌菇混合腊肉丁,佐以山葱和花椒粉。
因为没有白砂糖和蜂蜜,她就尽量挑一些纯甜黑色和黄色的树莓,以为这样熬出来的酸梅酱酸度就会降低,结果还是失策了,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果酱还是酸的人直皱眉。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严景安回来了,手里提着背笼,外面十来度,他竟然跑的满头大汗。
姜曦还没开口,他径直拿出一个陶盘放桌上,接着从背篓里拿出芭蕉包着的东西。
姜曦好奇的凑过去,竟然是几块巴掌大的蜂巢,切割的很不规整,但是已经可以看见里面橙黄色的蜂蜜,有些已经顺着切口流到了盘子里,光看着就可以想象到它超标的甜度。
姜曦心头一紧,下意识去看他的脸和脖子:“这你怎么取的?你身上呢,没有被咬吗?”
说着绕着他查看一圈,想看看有没有被咬的肿块。
严景安看着她着急的神色,忽的笑了:“没事,我用烟把他们全熏走了,蜂巢我也只取了一半,回头等到明年春天还能再取一次。”
姜曦嘴唇嗫嚅一下,如鲠在喉,这人反差也太大了,前几天还打打杀杀的,今天又这么拼命。
突然她看见了什么,踮着脚扒开严景安后脖颈的衣领,后背脊柱上方有一片红肿,一看就是蜜蜂叮得,都肿成鸡蛋那么大了。
姜曦问:“这么大个包,你没感觉吗?”
她温热的气息从身后传来,严景安这时才感觉到伤口的不适,下意识想用手去摸,手刚抬带高就被姜曦一把打掉。
姜曦皱眉说:“手别碰,万一感染了,我去找点草药。”
正说着,她手刚放开,门口传来严铮低沉的声音:“说什么呢?”
他随手卸下背篓,直视着严景安,眉心拧起,眼眸不见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