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三十三年冬天,北方草原遇上了罕见的大暴雪。突厥帝国境内受灾严重,牲畜被冻死、饿死一半以上。
鲁甸羁縻州境内,因为事先的到了慕容采薇的警告,达瓦部落、美琪部落、虎贝尔部落和另外十几个部落,事先采取了措施,在这场大暴雪中基本上没受到什么损失。
鲁甸郡王也事先得到了慕容采薇的警告,但是因为大管家胡格对于慕容采薇的警告不相信,没有采取什么预防措施,也象突厥人一样,受到了很大的损失。
雪灾过后,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突厥人的贴勒部落集结了一万名骑兵,准备进攻鲁甸羁縻州。
在试探性进攻中,贴勒的先锋被达瓦骑兵击败。就在贴勒人准备报复的时候,水云关副总兵欧阳梅林率领一万五千名骑兵赶到。
由于大雪,不便于交战,双方各自扎营,距离三十里对峙。
此时,贴勒部落头人突发暴病死亡。头人的三个儿子为了争夺头人的位子,产生内讧。贴勒部落不得不暂时撤兵。
贴勒部落撤兵之后,欧阳梅林也率兵撤回水云关军营。
双方一触即发的大战,暂时停止了。
这次对贴勒人的战争。基本上是达瓦人等部落和水云关的官兵对敌,鲁甸郡王皇甫烈,在接到水云关的求援后,一直拖延出兵。即使接到了兵部叫他出兵的公文后,也一再拖延。
最后只是派出了五百骑兵应付,给了三十车粮草,来应付差事。
皇甫烈原本就跟水云关官兵貌合神离,以前跟达瓦、美琪、虎贝尔三部落还曾经发生过战争。
此次他袖手旁观,使得双方关系更加恶化。
甚至一度传出,水云关总兵义国公苏梅有上书朝廷,请求给皇甫烈治罪的的说法。
据传说,皇甫烈派出胡格,花了一万两银子,在朝廷活动,最后此事被朝廷压了下来,不了了之。
正元三十四年二月十八。
虽然山上的积雪还没有全部融化,但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再过一个来月,大地回春,青草发芽,就将迎来一个新的春天。
已经有勤劳的农民开始在地里操作,往地里送粪,开始平整土地。
官道上,三十多台马车满载着货物,正向水云关驶来。
带队的是一个中年人,骑在马上。
虽然一路风尘,但仍掩饰不住一身的书卷气。
此人就是林召南。
这一次,他是从高丽返回来,三十多台马车上,拉的全是火药和硝石。
这些东西,都是大德帝国严格控制的违禁品,不允许私人贸易。但是,林召南凭借着自己这两年积攒下来的关系,硬是跋涉千里,将这些违禁物质运到了这里。
水云关是最后一道关口了,只要过了水云关,就可以把这批物质运送到三棵树去。
三棵树,就是他们此行的终点,也是他们的大本营。
水云关不仅是重兵防守的关卡,还有朝廷在这里设立的税卡。所有进出的货物,都要在这里接受检查上税。
车队正在行进,前面一阵烟尘飞起。不一会儿传来马蹄声,眼见得一队骑兵飞奔而来,足有一百多骑。
骑兵到了车队前停住,一个年轻将军下马。
林召南也急忙下马,两人走到了一起。
“欧阳总兵,来的真快”。
“林先生,得到了你信儿,我敢不来么?若是不把你们的货带过关去,采薇小姐还不得又不见我啦”?
“梅林言重了,采薇小姐对你的心意,路人皆知,哪里会不见你呢”?
“呵,就她那脾气,可没准儿。这回到了鲁甸,已经两年了,如今人家的势力越来越大,肖必达他们几个家伙,如今对她言听计从,好像她的跟班儿似的”。
“二小姐越有出息,你将来娶了她,岂不是越有光彩”?
“话虽如此,但是她那脾气,唉……”。
“有本事的人才有脾气。有二小姐这样的贤内助,梅林将来飞黄腾达,岂不是指日可待”?
“唉,如今朝中局势不明,还是等将来再说吧。转眼之间,就到这里两年了,白驹过隙,日月如梭啊”。
“梅林何必感慨,不管朝中局势如何变幻,我们就在边疆稳坐钓鱼台便可。不管是谁当了太子和皇上,总要有人帮他把守边疆的”。
车队到了水云关,欧阳梅林一挥手,关卡打开,车队顺利通过,没有一个人前来询问一句。
车队继续前行,林召南落在后面。
“梅林不到三棵树去一下吗”?
“今日就不去了。据探子报告,最近贴勒人已经选出了新的头人,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南下犯关。你回去也告诉二小姐,叫她转告肖必达他们,加强防范。你们自己的兵马,也要加强戒备”。
“另外,皇甫烈那里,也要多加小心。前些日子胡格突然消失,后来在贴勒人那里出现了,我怀疑皇甫烈可能跟贴勒人有勾结,不得不防”。
“好,我知道了”。
“林先生上路吧,一路保重。见到二小姐,代我问好”。
中午时分,林召南的车队到达鲁甸镇,在平安客栈院里停下。
“蝴蝶,留下一半人看守车辆喂马,剩下一半人先吃饭,然后再轮换吃饭”。
“是,先生,我已经安排好了”。
蝴蝶原本是林召南的丫鬟。前年的时候,林召南给蝴蝶赎身,并且认蝴蝶为义妹。
在林召南和欧阳梅林做主下,蝴蝶已经跟孙旺成婚。
两年前,孙旺跟随欧阳梅林到了水云关之后,就被慕容采薇借去,训练她的家兵。如今慕容采薇的家兵已经有三百多人。这三百多人,就一直由孙旺统领。至今孙旺还在慕容采薇麾下带兵。
“召南,这回走了有三个多月吧”?
刘掌柜迎了出来。
刘掌柜跟林召南,既是老乡,又是至交好友。
当年采薇第一次到鲁甸的时候,就住在刘掌柜这里。
“三个月零十天,整整一冬天,都在外面过了”。
“如今天暖了,回来正好。一会儿我给你接风洗尘。咱俩好好喝上几杯”。
“好啊,求之不得呢。告诉你的伙计,给我的马好好喂料,这一路上,它们也辛苦了。你先准备酒菜,我到铁厂去看看”。
“也好,快去快回,我这边儿就等着你啦”。
林召南上马,又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