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梅林也不是省油的灯,心思一转,有了主意。
“此次抓获孟天浩,全仗二小姐神机妙算。回到家里跟家严、家慈说了此事,他们也非常感谢二小姐相助。所以就想请二小姐方便的时候,到府里做客。”
“薄酒素菜,只是一片心意,还望二小姐不要推辞。”
“此外,前些日子,已经两次去贵府,家慈想请二小姐到府里给推算一下运程,此次就并做一块儿,还望二小姐赏光。”
“好啊,正想到贵府走一趟呢。待我这几日忙完了,就知会你一声,择日前往。”
能不能不答应的这么痛快啊,你矜持一下不行啊?
“那就谢谢二小姐了。此外,二皇子也要我给你带话,哪日得空了,请你吃酒。”
“荣幸之至,到时一定前往。”
“咱们在鲁甸暗示给二皇子选亲之事,我也跟二皇子说了,你事先有个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当时也根本没提给他选亲的事儿啊?你何时提的?我怎么没听见?”
慕容采薇,明明是你开的头,怎么就不认账了呢。
哦,似乎还真就没明着提出此事啊。
谁请吃酒你都敢答应,你别叫慕容采薇,索『性』叫慕容大胆儿算了。
也是,在皇上面前她都敢胡说八道,何况别人呢?
不过,她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高明,硬是把皇上的御笔给糊弄到手了。
“是啊,我记起来了,当时你我确实没直接提起此事,若是皇甫烈自己这么想,那就是他误会了。”
“对,就是如此嘛。”
完了,这回又跟她订立攻守同盟了。
“今儿个怎么没戴链子?”
“嘿嘿,到了这里,哪里还敢戴?”
以前慕容采薇以为,欧阳梅林手上戴着金链子,只是为了标新立异。
等到看了他的整个八字以后,这个想法就改变了。
欧阳梅林固然有标新立异的意思,但本质上,并非如此。而是他命中注定如此。
原因就在于他的八字金弱。
人的八字五行不平衡,就会在实际生活中体现出来。并且不自觉地采取一些行为,补充所缺的五行。
这些行为,就是在生活中表现出来的一些习惯。
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看到一些人,总是喜欢穿金戴银。
一般人总是以为,他们是在炫耀自己。
虚荣心的因素确实有,但更多的时候,就是象欧阳梅林这样,命中金弱或者缺金。所以就要用金来补充,
这个时候,就不是虚荣心在作怪。
今天心情好,慕容采薇就把这个道理讲了一遍。
“二小姐,谢谢你的解答,这回我放心了,原来我还以为这是什么怪癖呢。”
她这个人其实很好嘛,知我者,慕容采薇是也。
若是不经常坑人,不再令人提心吊胆的,就更好了。
戌时初刻,采薇和肖必达等人,回到了鸿胪寺。
刚到门口,春分就迎了上来。
“小姐,桐大爷来了。”
“哦?桐大哥来了,何时到的?”
“小姐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奴婢说你进宫去了,叫他先回去,他偏不走,非要等小姐回来。”
“桐大哥现在何处?”
“出去用过饭,刚刚回来,在里面客房等候。”
“好,去见见吧。”
对于慕容桐,采薇的印象还不错。
在长房那边,伯父慕容硅,大夫人周夫人,嫡长女慕容采苓,在府里都不太得人心,只有慕容桐和已经死去的慕容蒹葭为人还不错。
慕容桐主要掌管府里的外事。
所谓外事,一是府里跟外界的往来事务,二是府里的生意。
府里的生意,主要就是城里的几家铺子和乡下的庄子。
这些铺子和庄子,生意也不好,每年交上来的租子和花红也不多。有的干脆就是亏损。
如今的信国公府,虽然外面名声还响亮,外表也威风,实际上也是倒驴不倒架,再就没有了前些年的实力。更多的时候,只是在吃老本。
说是坐吃山空,也不为过。
也不只是信国公府如此,其他的勋贵之家,除了少数还有比较强的实力,大多数都跟信国公府差不多。
之所以如此,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口不断增加,财源减少,却仍然在维持着当年全盛时期的日用排场。
久而久之,自然就入不敷出。
另外的原因,就是只知道一味享乐,没有了进取精神。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人才凋零,后继乏人。
到了慕容采薇这一辈,是信国公府的第四代,这些勋贵之家,也逃不过富不过三代的定律。
慕容桐虽然为人尚可,但能力平平。既无大志,也无高超智慧。虽然主管外事,但常常被慕容硅、周夫人、何夫人和何凤仙玩弄于股掌之中。
论起宅斗的本事,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再加上父母的掣肘,很难有所作为。
慕容桐正在客房里打盹儿,见采薇进来,急忙站了起来。
“二姑娘终于回来了。”
“桐大哥,这么晚了,何必再等,有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老祖宗还在家里等着回话,没见到你,回去跟老祖宗不好交代。”
“老祖宗有心,我在外面挺好的,就请桐大哥回去禀告老祖宗,不必惦记。”
“二姑娘何时回府里?”
何时回去?
慕容采薇沉默。
“老祖宗说,终究是一家人,二姑娘也不能总是在外面漂泊。还是早些回去吧,也省得府里面惦记着。”
“回去?桐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回去做什么?还回去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还等着她们随随便便地就找个人家,把我嫁出去?”
“二姑娘,你变了。”
“桐大哥,不要说我变了。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当我在大牢里,苦苦等着府里救我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当我在府里忍气吞声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二姑娘,这……。”
“桐大哥,没有府里,我也能从大牢里出来。离开了府里,我也活的很好。”
“二姑娘,你不回府里,终究有损府里的体面。”
“呵呵,桐大哥,府里如今还有什么体面?当初我被冤枉入狱的时候,可没见府里讲过什么体面?我和生母以泪洗面的时候,也没见谁讲过什么体面。”
“难道我回到府里,天天被挤兑,朝不保夕,甚至随时可能丧命,才是府里的体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