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太师府门口救人来了?
两人四下看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动静。
见两人过来,太师府的门子跑过来。
“见过世子。”
“府里可有什么异常,是否有人生病、受伤?”
“回禀世子,并无异常,也无人生病受伤。”
欧阳梅林和皇甫松又对视一下,都表示不明所以。
“敢问慕容大小姐,在此要救何人?”
“一个年轻女子。”
“人在哪里?”
“此刻尚未出现。”
“这个年轻女子是生病还是受伤?”
“受伤。
“伤在何处”?
“股部”。
股部,就是大腿。
“既然有人受伤,为何不去救治,还要在此等候?”
“此人此刻还未到此,此刻也未受伤。”
什么?还没受伤,就要等着在此救治,你开玩笑呢。
两人又彼此看了一眼,得到的都是荒谬的感觉。
“慕容大小姐,你是否有事,想要到府中?若是有事,尽管开口。力所能及之处,绝不推辞。”
“没事儿,就是在此等候救人。”
皇甫松笑嘻嘻地过来。
“慕容大小姐,敢问你所说的少女,为何受伤?”
“她到门口这个花坛采花,花匠不明所以,就来驱赶,少女惊慌失措,逃跑时摔伤右股。”
“何时会来?”
“两刻以后。”
嘿,这么神奇?难道你会未卜先知?
便是真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这么夸张吧?
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
“若是不来呢?”
“一定会来的。”
时机已到,春分上场了。
“二位爷是否对我家小姐的话,有所怀疑?”
岂止怀疑,简直是荒谬绝伦。
“嘿嘿嘿,不怀疑,不怀疑。”
“嘴上说着不怀疑,心里却是怀疑。二位爷不妨在此等候,到时候验证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
正有此意,不用你说,我们也要在此等候。
“不知二小姐意下如何?”
“欢迎二位公子见证。”
慕容采薇回答得轻描淡写,毫不犹豫。
“既是如此,我俩就等上一会儿。”
“二位公子爷似乎对我家小姐的话,将信将疑。既然如此,何不下个彩头?”
春分开始下套。
她的角『色』,在算命江湖上,叫做“配门儿”。其实就是托儿。
打赌?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下,乐了。
打就打,我还就不信了,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好啊,下什么彩头?”
皇甫松不仅好奇心起。
“二位爷是天潢贵胄,皇亲国戚,若是少了,有失身份。若是多了,便是滥赌,有失品味。不妨每人五十两,小赌怡情。”
“好啊,那你们有什么彩头呢”?
“我们还有彩头?我家小姐可没那么多银子。”
“不要你们银子,我俩正要去闽彩儿那里赴宴,若是你们输了,便随我们一起赴宴如何?”
“好,一言为定。”
慕容采薇突然答应了。
皇甫松本来就不相信,一会儿会有人受伤,所以就爽快地答应了春分的条件。
叫慕容采薇一起去赴宴,本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而已,根本就没指望她会答应。
现在慕容采薇一口答应,倒是叫他颇感意外。
不过,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认为今天这一幕,不过是慕容采薇的一个圈套而已。
慕容采薇的目的,就是故意设下这个自己不可能赢的局,然后输给他和欧阳梅林。
目的就是要借此机会,跟他们两人结交。
据说这位采薇小姐在府里不得意,现在就是想攀附自己二人。
在佩服慕容采薇的勇气时,皇甫松也不禁在心里鄙视慕容采薇。
把欧阳梅林拉到一边儿一说,两人所见略同。于是就起了看笑话的意念,想叫慕容采薇丢丑。
两人在会审中,被慕容采薇拉来挡枪,虽然是一件趣事,但心里也未免有些窝囊。
若是把慕容采薇拉到水月楼去,也算是找回了面子,心里平衡了。
门房送来了椅子,五人到了稍远处的树荫下,隐藏身形,远远地看着花坛这边,就等着慕容采薇所说的事情出现。
在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有两只麻雀,正在枝头叽叽喳喳叫着,不时地扑打在一起,似乎在抢占枝头的位置。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很快过去了一刻钟。
现在的一刻钟,相当于十五分钟。这个时代常说的一盏茶功夫,大约十四分钟多一点儿。
所以,一盏茶功夫,大致相当于一刻钟。
还没什么动静。
“慕容大小姐,不到一刻了,看来你要输了。”
皇甫松笑笑,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戏谑。
“是啊,大小姐,这回你输定了。不过,你是女人,到时候若是反悔,我们也不能用强。只是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欧阳梅林又上来助攻。
“二位放心,我虽是女子,倒也知道人无信不立的道理。若是输了,自会随你们去水月楼。”
夏至这边儿,小心脏则是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这两天,她虽然听春分说过小姐在大牢里给人算命的事儿,但到底没有亲眼见过,此时心里也没底。
不时地看看小姐,可小姐就是那样微微地笑着。
再看春分,似乎也没心没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难道真的会有人来折花受伤?小姐也太神奇了吧,怎么可能呢?
“人来了,就是她。”
慕容采薇轻轻说道。
就见一个十五六岁丫鬟模样的少女,从太师府大门出来。
“这是我三姐房里的春燕姑娘。”
欧阳梅林说完,心里突然一沉。
他的三姐欧阳甘棠,酷爱各种花卉。屋里几乎每天都要『插』花。
冬天没有鲜花,就自己动手,再发动丫鬟们,自己扎制各种绢花。衣服上,头上,每天都要戴上几朵花才觉得舒服。
于是在府里又有了一个美称:“花仙子”。
春燕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四下看了一圈儿,快速进了花坛,就开始折花。
就在此时,街对面突然一声大喊,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气势汹汹地过来。
正是太师府的老花匠老孙。
老孙是太师夫人乔夫人的远亲,在府里当了四十多年的花匠,酷爱花草,在府里属于老资格。
乔夫人还没嫁到府里的时候,他就在府中效力,当初极得欧阳梅林祖父和祖母的信任。府里的下人们,都很惧怕他,便是主子们,对他也很尊敬。
春燕一见老孙过来,双手一扎撒,扔下花就跑。
出了花坛,脚一崴,就倒在地上,哎哟叫了起来。
“好了,此刻可以过去看看,她身上何处受伤。”
慕容采薇站起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欧阳梅林和皇甫松,张大了嘴,还在呆呆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