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皇甫炎,是大德皇朝第六任皇帝,今年四十一岁。
他有12个皇子,八个公主。
在治国理政上,基本上沿袭先皇的做法,萧规曹随。
要说有所不同的,就是在立储一事上。
到目前为止,他还一直未立太子。自己的皇子,也没有封王。
大臣们曾经几次进言,劝皇上早立太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皇上一直不为所动。
以前的各代先皇,基本上都早早地立了太子,所以自然也就有了东宫的存在。
现在没立太子,东宫就一直封存,在那里闲置,只留下一些太监,在东宫照看着。
东宫的旁边,就是康平宫。这是圣上当初做太子之前,住的地方。圣上继位之后,康平宫进行了扩建,如今12个皇子,就都住在这里。
八个公主,有三个已经出嫁,剩下五个,则住在皇宫的储秀宫里面。
此时,已经是晚上戌时,康平宫里,到处灯火辉煌,一片热闹景象。
几乎每天晚上,康平宫的灯火都是如此。今天晚上,比起平日来,似乎更加热闹了一些。
因为有一场夜宴,正在三皇子的府邸举行。
三皇子皇甫榕,皇子妃慕容东篱,正在忙着招呼客人。
客人基本上都是家人,只有两个外人,一是欧阳梅林,二是闽彩儿。
欧阳梅林虽然是外人,但他经常到康平宫来,跟每个皇子都很熟,又跟二皇子是密友,所以到了这里也很随便。
酒宴正酣,谈兴正浓,觥筹交错,酒『色』生香。
二皇子皇甫松,三皇子皇甫榕,欧阳梅林,慕容东篱、京师水月楼头牌闽彩儿,大皇子妃欧阳文君,共坐一席。
欧阳文君,就是欧阳梅林的大姐。
“大姐,都喝了这么久了,姐夫为何还不来?”
欧阳梅林的舌头,都有些打不开转了,话说出来,含含糊糊。
“他说他要来的,定是在哪里又遇上和尚道士,打起禅机来,就没完没了,酸的叫人掉牙。”
“大嫂,你这么说大哥坏话,就不怕我们告诉他。”
皇甫榕喝了一口酒,笑嘻嘻道。
“你们谁愿意告诉就去告诉,我既然敢说,就敢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
“大嫂说的没错,大哥不就是这样的人么,尤其是喝上了酒,就更是如此了。小时候他偷了父皇的酒,非『逼』着我喝,醉了我两天两夜,他被父皇罚跪一天。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呢。”
二皇子皇甫松,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仰头看着星空,一副憧憬的模样。
“大皇子颇有李太白之风,不愧有‘一狂’之号”。
闽彩儿一脸兴奋,情绪高昂。
能够到康平宫利来赴宴,让她觉得无限光彩。
虽然她不时出现在达官贵人的宴席上,但能跟皇子们在一起饮酒作乐,整个京师的歌姬,她还是头一个。
“不过,我们这里也不差啊,虽然‘一狂’还没到场,但是二少、美人倒是有了啊。”
慕容东篱虽然新婚不久,但很快就融入了皇家的生活。如今跟各位皇子、公主,相处的都很融洽。就连太后、皇上、皇后,都很喜欢她。
“什么‘二少’,不过是以讹传讹,浪得虚名而已。人们谈论起来,隐隐有些戏谑嘲讽。嫂子和弟妹的美人,大哥的一狂,倒是名副其实。”
皇甫松一脸忠厚,一本正经说道。
京师坊间,近年流传“一狂、二少、三公子、四美人”的说法。
“一狂”,指得是大皇子皇甫杨,因为他嗜酒如命,行为随便,放浪形骸,为人狂傲不羁,专爱寄情于山水,时常跟和尚,道士、江湖等山野人士交往。
“二少”自然就是皇甫松和欧阳梅林两个好基友。
这个称呼虽然有些嘲讽,两人做事也有些荒唐,但也没听说有什么劣迹。坑蒙拐骗,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之类的不齿之事,也从未做过。
“三少”指的是广平王世子丛昆,镇南王世子鲁维,信国公家的公子慕容林,也就是慕容东篱的亲生弟弟。
广平王、镇南王、平西王,是大德的三家异姓王。
“四美人”,指的是三公主皇甫蝶舞,大皇子妃,太师之女欧阳文君、慕容东篱和闽彩儿。
除了三公主,今天四美人来了三个。
“呵,饮酒也不等我一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一个人从外面进来,手里摇着扇子,晃晃『荡』『荡』,里倒外斜,脚下似乎踩了棉花。走起路来,颇有些腾云驾雾的气势。
虽然众人正在喝酒,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来人浓烈的酒气。
来者正是一狂皇甫杨。
“大哥来晚了,怎么罚你啊?”
皇甫榕起身,把大哥扶着送到座位上。
“我自罚三杯。”
一狂皇甫杨毫不犹豫,端起三杯酒,接连喝了下去。
“老远就听得你们说我,是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啊?”
“大哥,哪里敢说你的坏话,不过是谈论一下你的佚事而已,大嫂在此,可以作证。”
皇甫松急忙解释。
“你们喝你们的,不用管他。你也少喝点儿,小心伤了身子。”
欧阳文君劝说道。
“一副臭皮囊,来也空空,去也空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是幻象,何来伤身?都是一个‘我’字在作怪。”
“得得得,你还是喝酒吧,别打禅机,绕来绕去的,别扫了兴致。”
“老二,你还说我的佚事。如今外面可都疯传你们二少的佚事呢。”
“大哥说的可是今日过堂之事?”
“正是此事。一个刑部承审官,两个监审,本来是去审案子的,结果却给疑犯作上了脱罪证人。这样的事,不仅是我朝,便是历史上,也闻所未闻啊,弟妹,恭喜了,看来你妹妹没事儿了。”
“谢谢大哥。”
慕容东篱笑笑,举杯喝了。
“我敬二哥和梅林一杯,谢谢你们帮我妹妹脱罪。”
慕容东篱又举起了杯子。
“哎呦,弟妹,这可不敢。说句实话,我们也未曾故意给你妹妹脱罪,实在是她硬把我俩拉进局里。无功不受禄,不敢,不敢。”
皇甫松虽然推脱功劳,酒还是喝了。
“老二,你说说当时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你来详细说说,我们倒也听说了只言片语,只是未得要领,如今也很好奇呢。”
欧阳文君也急忙催促。
听完两人的述说,众人也很吃惊。
“怎么会这么巧合?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诡异。”
一狂皇甫杨放下酒杯,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