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铺。
宋扶熙选了一条与身上的衣裙差不多的,还拿了条面纱,遮住容颜也好办事。
换好了出来时,本想结账,掌柜的却笑着道:“娘子,您夫君已经付了银子了。”
愣了下,宋扶熙抬眸看向沈亭序。
而沈亭序明显也是对掌柜的称呼怔了下,旋即耳垂便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掌柜的您误会了,我们并非夫妻。”
不等沈亭序开口,宋扶熙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
掌柜的似是有些诧异,而沈亭序虽是早已知晓她会如此回答,但还是难掩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但面上却克制着:“是的,我只是偶然在街上遇到这位姑娘,见她衣裙脏了,身上没带银钱,所以出手相助。”
可即便心里再失落,沈亭序也明白绝不能叫外人误解了他与宋扶熙的关系。
宋扶熙如今是太子的妃嫔,一旦被扣上与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必然小命难保。
“今日还是要多谢沈编修,他日若是有机会,我会将衣裙的银钱和补偿,一并还给你的。”
见宋扶熙与自己算的这般清楚,沈亭序心中知晓他不该再多言,今日能在街上遇到她,甚至还能如此近距离的说上话,已然是三生有幸了。
可嘴上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你不欠我什么。”
若是欠,该是他欠她的才是,可这般的话,他终究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宋扶熙疑惑的望着他,“我与沈编修,从前可是见过?沈编修似乎认识我,可我却不记得何时曾与沈编修说过话?”
沈亭序与那些世家公子不同,他是寒门出身,靠着科举一举成名。
如今虽还只是翰林院编修,但以其才华与能力,扶云直上是迟早的,可谓是前途不可估量。
京中有不知名门望族,瞧上了沈亭序,想要招他为婿。
但据闻长乐公主谢乐瑶在状元游街时对他一见钟情,被这位崇明帝唯一的嫡公主给瞧上,试问天底下还有何人敢与之争抢?
沈亭序那双清润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蕴藏了万千情绪,他的唇上下动了动,但最后却只是作了个揖。
“未曾。”
既然对方不愿相告,宋扶熙也便不多问。
“今日还是要多谢沈编修,我还有要事,便先走一步了。”
宋扶熙点了下首,转身便要离去,沈亭序追上一步问:“宋姑娘是独自一人出门,身边不曾带侍女吗?”
“我与太子殿下一道出宫,只是方才在街上遇到了骚乱,与殿下他们走失了。”
虽然沈亭序猜到宋扶熙一定是和太子一道出宫的,毕竟妃嫔出入宫非常严格,通常而言一入宫门便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但听到宋扶熙心口这么说,想到先前便有听闻,太子对东宫后院的嫔妃很是偏爱。
在今日这样的节日,太子也带着她一起出宫,看来传闻并非有假。
“如此说来,宋姑娘你身边并无人保护,今日是花朝节,街上人来人往,而方才宋姑娘你说河的对面发生了噪乱,想来街上也并不安全。”
“若是你独自一人行动,难免又会遇到危险。”
宋扶熙转过身,静静地望着他,听着沈亭序说完。
“沈某可跟随在宋姑娘身后,姑娘放心,沈某不会离姑娘太近,只要姑娘顺利与太子殿下汇合,沈某便会自行离去,绝不会影响到姑娘的声誉。”
他体贴周到的提出建议。
虽然他跟着,但不会跟得太近,如此也便不会叫人误会。
“还是要多谢沈编修的好意,但是我如今戴着面纱,也换了身衣裙,不会有人再认得出我,更不会再有危险了。”
宋扶熙盈盈行了个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沈亭序欲言又止,虽然被宋扶熙给拒绝了,但他却并没有就这么走了,而是默默地,跟随在宋扶熙几十步之远的距离。
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如果宋扶熙遇到什么危险,他也能及时出手相助。
宋扶熙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身后有条尾巴,但她看出宋扶熙对她只是善意,所以她也就当没看见。
此番出宫,她的真实目的,是要找一个人。
只是即便她知道原着,但距离原着中所描写的,此人出场的时间,距离现在还有一段距离。
所以她只能按照对于此人的推测,来猜测他如今可能会身在何处。
此人家中有一妻子,两人感情和睦,这妻子每日都会为丈夫下厨,那么去集市就有可能碰上。
宋扶熙朝着集市走去,集市上的人也不少,她左右看看,看似是在闲逛般,但实则却是留意每一个路过之人。
这时,一辆牛车忽然失控,朝着一处小摊冲了过去。
而在小摊前,有一怀有身孕的女子,正在买菜。
宋扶熙眸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当即便冲过去,拉住人闪到一边。
“当心!”
那妇人俨然是被吓着了,若非宋扶熙及时出手,恐怕那失控的牛便直接和她撞上了,到时必然会一尸两命。
宋扶熙抓着人,但因为妇人挺沉的,受到惯性,宋扶熙在拉着她躲避时,脚下一绊。
踹倒在地时,她第一时间先将妇人给护住,若是这妇人直接摔在了地上,那可是会出事的。
“宋姑娘!”
一直跟随在后的沈亭序不曾想到宋扶熙竟然会不顾危险,冲上去救人。
他惊慌之中叫了声,飞快的跑了上来,抓住纤绳,死死控制住失控的牛车。
在与牛车主人的合力下,总算是控制住了牛。
沈亭序顾不上火辣辣的手心,第一时间上前去查看宋扶熙的情况。
“宋姑娘,你可有受伤?”
宋扶熙正将妇人搀扶起来,抬眸看了眼满头是汗,无比焦急的望着她的沈亭序,轻轻摇了摇首。
“我没事,这位娘子可有惊着?”
妇人护着肚子,脸色有些苍白,“多谢姑娘相救,我还好。”
“我瞧娘子的脸色有些苍白,怕是受惊动了胎气,不如我送娘子回去吧,以免会出什么差池。”
妇人连连道谢,感激不尽。
宋扶熙一路扶着妇人,来到了一座小宅院。
“寒舍简陋,我夫君还在外教书,姑娘与郎君先坐一会儿,吃口茶歇一歇吧?”
宋扶熙扶着她坐下,让她不用忙活,而沈亭序则是上前一步道:“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