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嘲热讽完了后,萧侧妃趾高气昂的走了。
翠微扶着宋时宜,为自家主子很是愤懑:“都怪胡氏这个蠢货,嫁祸不成,反而还连累了主子!”
的确是愚蠢至极,接连两次陷害都失败了,这次还险些将宋时宜也给一并拉下了水。
幸而宋时宜一贯做事谨慎,能借刀杀人的,就鲜少自己动手。
毕竟无论再周密的计划,都会有所疏漏。
在胡良娣这件事上,宋时宜最多便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胡良娣的心中树立宋扶熙是最大的劲敌,借胡良娣之手去铲除宋扶熙。
只是最后非但没成,她自己反而受了牵连,失去了统管东宫之权。
“胡氏的手上虽没有拿捏本宫的证据,但她平时与本宫多有往来,太子已经对本宫产生了怀疑,不久必然便会亲自提审胡氏。”
“这人,是留不得了。”
翠微立时明白,“可是要与先前一般处理……”
但宋时宜却摇了摇首,“不,通知她一声,养了这么久的毒蛇,该是派上用场了。”
“东宫如此大,有几条毒蛇出没,再正常不过了。”
太子已经在怀疑她,要是她再亲自动手,岂非是等着太子去抓她的小辫子?
何况太子本身对她没什么感情,若是抓住了什么实证,她这太子妃便是要做到头了。
“奴婢这便去办。”
*
“皇兄!皇兄等等我呀!”
前脚从临华殿出来,后头谢乐瑶便追了上来。
谢祁不由蹙了下眉,莫名觉得此刻的妹妹有些碍事。
他没回首,只是先将宋扶熙安置在了辇轿上。
尔后才折身问:“何事?”
谢乐瑶倒是习惯了自家皇兄的冷淡,往宋扶熙那边瞅了瞅。
“皇兄,你心爱的宠妃今日能够安然无恙,妹妹我可是功不可没,皇兄你都不表示一番,便拍拍屁股走人吗?”
谢祁还未开口,宋扶熙便从辇轿之上探出首来。
翦水美眸弯成了一道小小的月牙,嗓音又恬又软的:“今日若非公主殿下及时出手相救,妾身怕是便要脱一层皮了,公主救命之恩,妾身铭记于心,将来必衔草报恩。”
谢乐瑶很是受用,越看宋扶熙越觉着顺眼。
“皇兄你瞧瞧你的小美人儿多会说话,再看看你,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儿情趣,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宋承徽跟了你,也是受委屈了。”
谢祁斜斜瞥了她一眼。
也便只有他这个妹妹,敢如此胆大包天的说小娘子跟了他是受委屈。
宋扶熙温温和和的为谢祁说话:“多谢公主关怀,但殿下待妾身一直都很好,能够在殿下的身边服侍,是妾身三生有幸。”
谢乐瑶笑出了声:“原来宋承徽如此爱慕皇兄呢?”
小娘子多少有些羞赧,浓密的鸦睫眨动着上下扑闪,似是流星碎于其间,美得惊心动魄。
“妾身最是欢喜殿下。”
她直白而又不加掩饰的表示自己的心意,听得谢乐瑶连声啧啧。
谢乐瑶生在皇宫,自认见过了各色各样的美人。
端庄贤惠的、孤傲冷艳的、愚蠢善妒的,比比皆是。
但是没人敢像宋扶熙这般,当着上位者的面,如此直抒胸臆。
谢祁的眸光落在小娘子俏丽的面容上。
眉眼间春寒料峭的冷意,似是在一刹那冰雪消融。
于是乎,谢祁愈发觉得叽叽喳喳的妹妹碍眼,怎么一点儿眼力界都没有,还在这里杵着,是要当门神吗?
“还有事?”
谢乐瑶感觉出了皇兄对她的嫌弃,毕竟美人在前,谁都不想被打搅。
但谢乐瑶却偏生要使坏,故意啧了声道:“真是不巧,不过不是我有事,而是母后宣见宋承徽,不然我今日也不会在东宫闲逛。”
萧皇后宣宋扶熙?
谢祁敛了下眸子。
宋扶熙闻言,便要从辇轿上下来。
“殿下,妾身还是先去拜见皇后娘娘,再来陪你吧?”
这话说得,好似他一刻不见她便如隔三秋似的。
谢祁握拳干咳了声,敛去了眸中的情绪。
“同瑶瑶一道,坐辇轿去未央宫吧,孤还要处理政务。”
只是谢祁的眸光,在宋扶熙的雪颈上停留了一瞬,又镇定自若的收回。
“那辇轿可是皇兄特意为你备的,本宫可不坐,免得又讨了嫌,走吧走吧。”
等宋扶熙和谢乐瑶走远了,谢祁才淡声吩咐了一句:“等她回熙音阁了,再带她来文华殿。”
太子殿下这是一刻不见就想得紧呀!
福禄心领神会,“是,殿下。”
*
未央宫。
宋扶熙毕恭毕敬的行礼:“妾身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昨夜崇明帝难得留宿在未央宫,还叫张贵妃母子当众打脸失了脸面,今日的萧皇后心情愉悦,容光焕发的。
“免礼,给宋承徽赐座。”
宋扶熙谢礼后,乖觉的落座。
“先前倒是本宫眼拙了,不曾想祁儿当真是收了个福星,你竟是真的懂得风水,叫本宫心想事成了。”
萧皇后也不是个扭捏的,不论宋扶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的确是让萧皇后好一阵扬眉吐气。
“你助本宫如愿,本宫自也不会亏待了你,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本宫都成全你。”
宋扶熙再度起身,盈盈一拜:“为皇后娘娘分忧,是妾身的分内之事,妾身不敢求赏赐。”
“你倒是个谦卑的小娘子。”
萧皇后笑称,忽的瞧见宋扶熙雪白的天鹅颈上,有两道很明显的淤青,看着有些像手指印。
因为宋扶熙肌肤格外雪白,所以便显得极为醒目。
“宋承徽,你的脖颈是怎么一回事?”
宋扶熙摸了下雪颈,温声细语回道:“回皇后娘娘,只是一点儿意外的小伤。”
但坐在萧皇后身侧的谢乐瑶闻言,却是帮她开了口。
“什么小伤,母后可是不知,宋承徽今日险些便要被处以绞刑,叫母后都见不着面了!”
萧皇后面露诧异:“怎么一回事?”
谢乐瑶便将在临华殿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萧皇后听,而在表述的过程中,她还添加了些夸张的成分。
萧皇后果然听得黑了脸,“这胡氏竟如此歹毒,竟敢在本宫的寿宴上动手脚,真是死不足惜!”
“没想到太子妃看着贤明,今日在此事之上竟是如此糊涂,实在令本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