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赫还要说话,端木临川眼疾手快,拿了手边颗玉石对着孙赫的脑袋一丢。
孙赫吃痛,捧着脑袋诶呦一声,端木风云配合,乘机开口:“丁宗主息怒,孙赫若有错,我代他给各位少侠道歉,各位少侠医治用的钱我们会全数补偿给各位,想必各位此番也是为遗迹而来,我们在城外争执,反而给来里面的人机会,我们不该因为这点小事,因小失大吧。”
“小事?”丁觉冷笑一声,他觉得端木风云所说全是歪理,怒气冲天,手一甩蛮锤从手边飞出,直勾勾砸在端木临川坐的窗子旁,把马车砸出一个大大的洞。
端木临川本还在因为大哥替孙赫给别人道歉感到不满,马车忽然就被锤子砸破了个口子,那锤子渡着金波,听到丁觉的呼唤又飞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虽然十分在意遗迹,但可忍不了弟子这样被人欺负,丁觉扯着大嗓门道:“你又凭什么给这孙子道歉,你是他老子?今天这事儿就算闹到王上那儿,他娘的他也没理包庇你们。”
端木临川对着孙赫吼道:“孙赫,你还不给他们道个歉,不然这事没完了。”
小胖子还要嘴硬:“本少爷凭什么给他们道歉。”
他这话一出,便不单单是道歉能解决的了,不知悔改。
那些攒着火气的求如宗的弟子举着拳头和剑气势汹汹的就要来打孙赫。
孙赫忙唤门客们保护他,孙家那五个门客虽实力都不俗,但求如宗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加之他们也并没有非要以死保护孙赫得罪求如宗的意思,便打成一片。
更没有人拦着丁觉,于是丁觉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孙赫。
“蠢猪。”端木临川气得翻了个白眼,等他的锤子落到你的头上,给你砸个窟窿你就知道凭什么给他道歉了,他对着前面的车下令道:“把前面的垃圾搬开,我们走,别管他们了。”
孙赫连连后退。
一看端木家的车队要走,丁觉的锤子离他越来越近,他急了,连忙跑回端木临川的马车边。
那辆马车现在多了个漏风的口子,木讷的下人正用一些准备好的木板修理着。
孙赫着急地用手攀住车窗说:“端木临川,你们不能丢下我。”
端木临川一脸戏谑地问:“我们为什么不能丢下你,今日就算孙世伯在这儿,你也得掉两块肉再走了,蠢猪。”
孙赫一时心慌,头脑一热,嘴一快,脱口而出一句:“我知道遗迹在哪儿!”
不知怎的,这一句话在雨声中格外洪亮。
打斗声蓦然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他身上。
孙赫看着那些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咽了口水,手心出了汗,他把自己肥硕的手缩了回来,在袖子里搓了搓。
“对,你们也不能杀我,我知道遗迹在哪儿,你们都不知道,对吧。”
丁觉难得冷静没有一锤子招呼孙赫,只是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孙复打听的情报?”
孙赫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忽然灵光一闪道:“我,我在落光城见到了狐美人,是她!是她告诉我的!”
“你见到了狐美人?”端木临川带着质疑。
看着那些人都信了的样子,孙赫恢复了他趾高气扬的姿态,对着一行人道:“是啊,本少爷在紫竹林里见到了狐美人,便问她寒石城的遗迹在哪儿,她就告诉了本少爷,本少爷可以带你们去遗迹,你们不能打我,更不能杀我。”
丁觉脸抽了一下,用指甲刮了一圈胡子,他不明白这小胖子哪儿来的底气,不爽地道:“你他娘的在拽些什么?”
孙赫一个不留神,又被丁觉从地上捞了起来,“诶诶诶!!”他蹬了蹬腿,像被掐住命运的喉咙的肥兔子,怎么反抗都没用,大叫着:“你疯了,你不想知道遗迹在哪儿吗?”
丁觉一心烦,蛮锤一收,另一只手握拳给了孙赫一拳。
“吵死了。”
半炷香后,孙赫顶着个青黑的眼圈被横放在丁觉的马背上。
丁觉骂着楚惟和叶风阑孬种,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寒石城。
端木家的马车跟在后面。
雨势渐收,寒石城的光景显露出来,端木临川和端木风云在进城前换了辆完好的马车,端木风云在脚快迈上马车时,脑海里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忽然停住了脚步。
端木临川扶他的手落在半空,问:“大哥,怎么了。”
“不对。”端木风云摇了摇头把衣摆放下,端木临川一脸疑惑,端木风云望着那抹白影离开的方向想到了什么,目光炯炯地盯着端木临川道:“临川,大家找了几日都没找到遗迹,可能因为,遗迹不在并不在寒石城内。”
“那会在哪儿?”
端木风云指着叶风阑消失的那片黑暗森林,“那里。”
。
参天大树包裹着灰扑扑的树林,抬头望不到天。
楚惟谨记叶风阑的话跑了许久,一下也不敢回头看。
冰冷的雨丝打在他的面颊,他擦了几下,撒开手脚拼了命在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里一路狂奔,那座荒山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这丫的到底怎么回事。”
楚惟气喘吁吁撑着大腿停靠在树边,听着从层层格挡的树叶缝隙中滑下的雨水滴在冰凉的石头上,滴答一声。
后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不时有几匹烈马从他身边跑过,这些马都受了惊,横冲直撞,他险些被撞到,只能往旁边躲让了些。
他往后头看,叶风阑没有追上来。
不知道叶风阑怎么样了,他这样跑是不是有点太没义气了,但想了想他又摇了摇头,他这点微末功夫,留在那儿也不过是给叶风阑多一个累赘。
对上那么多人,叶风阑自己都无暇顾及,若还要护一个他,委实有些难。
雨淅淅沥沥,带着苦涩又清爽的树木的味道落下来。楚惟浑身湿漉漉的,从进了森林开始,他就渐渐看不见那座荒山的方向。
荒山上好像起了雾,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山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被雨打湿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楚惟越往这片林子深处走,越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步子越来越重。
楚惟把自己缩起来瑟瑟发抖,抱肘上下摩擦自己的胳膊,自言自语着:“这林子真是古怪。”
他真是信了叶风阑的邪,也不知道叶风阑这家伙怎么想的,感觉让他当场骑上马跑也比跑进这黑暗森林里强,这儿怎么看也不像没野兽的样子。
楚惟抱着自己又缩了缩,话音刚落,便感觉脖颈一凉,有人!不止一个!他抽气一声一个下腰飞快抽出腰间的雾鳞,对着来人刮了一刀。
那人往后撤了一步,身后凭空多出几个手持弯刀的黑衣人。
楚惟没后退几步,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僵硬地回头,不好意思地把脚从身后的黑衣人的脚上挪开。
“抱歉啊大哥。”
“大哥”没听楚惟道歉的话,一刀对着他的头就劈了下来。
这些人训练有素,有条不紊,楚惟往旁边一躲勉强躲开,还没来得及拍拍胸口安抚自己,五把银刀对着他就招呼了过来,他哇了一句,避无可避,只能看准时机在被一把刀刮中时偏了一下往其中一把刀上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