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我……”夏昕雅咕哝一声,双手捂着耳朵,迷迷糊糊地向内翻滚。
无忧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加大音量:“云娇娆不见了!”
这一声击碎了郡主的睡意,猛然坐起身,眼睛渐渐有了神,清醒了过来。
“怎么会?”
“真的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匆忙爬起,几乎是大吼着:“云娇娆!云娇娆!”
声音在洞中回响,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回应。
“我在这里。”
两人一听,急忙往外走,只见云娇娆正费力地从马上卸下猎物,“快来个人搭把手。”
她俩上前帮忙,目光落在马背上的一堆猎物,“你一大早去打猎了?”
“当然是我了,见你俩睡得沉,我就没叫你们。天早就亮了。”
“你没事了?”
“再难也要过下去,对吧。”为了云家,她也不能让人发现异样。她挤出了一个浅笑,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好似真的雨过天晴了。
“我还摘了些玉米回来。要吃吗?”淡黄色的颗粒在阳光下诱人的清香。
“哪来的玉米?”
“偶然发现了一片玉米地,看着挺饱满的就摘回来了。要吃吗?”
“要!当然要!”
“那行,你俩快洗洗吧,我去生火烤玉米。”
有了云娇娆的相助,三人很快吃上了香喷喷的烤玉米。餐后,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三人商议,洞中留下一人。
无忧想着找出祥瑞鸡,主动请缨留下。她俩自然没什么意见,安心牵马离去。
无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黄绸条解开,仔细审视,仍是一头雾水,没瞧出门道。
于是,将目光转向了这些公鸡,聚精会神地盯着公鸡想找出与众不同的那只。
一共九只,被她井然有序地排了两排。
无忧蹲下身子,逐一仔细比对,翻来覆去,没看出有什么区别。
正当无忧略感沮丧时,云娇娆打猎回来了。见她蹲着不语,不禁好奇凑过来,“看什么呢?”
“想找出一只不同的。”
云娇娆瞧了瞧,很快指着一只,“这只不一样。”
“啊?为什么?就因为它最胖?”
云娇娆笑道:“你还真猜中了,只有这只是圈养的,其他都是散养的。”
“你怎么知道?”
“不信你摸摸它们的肚子,散养的鸡肚子紧实,而且你看嘴,这些都有轻微磨损。这都是在野觅食,磨出来的。这只就没有。”
无忧依言,挨个摸了摸肚子,果然如云娇娆所言。
“原来如此,那就是它了。”
无忧长舒了一口气,双腿因久蹲麻了,一下没撑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也不觉得摔疼了,顺势伸了个懒腰,笑得眉眼舒展,“你是不知道,我都要看出晃影了,幸好有你。”
“顺眼的事,我还想问你呢,你哪里抓的那么多只公鸡啊。还有功夫把血给放了。我这都出去几趟了也没看见一只鸡啊。”
“不是我放的,它们被倒吊在树下的。我就是个捡漏的。”
闻言,云娇娆脸色微变,“倒吊着?我看这些鸡脖子都断了,脖子捆在一起吗?”
“对啊。怎么了?”
“不会吧,给鸡放血,应该不会,我……可能是我想多了。”云娇娆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你说说看。”
“有一种西南的咒术就是要用特别的方式在特定的地方给鸡放血。”
“目的是什么?”
云娇娆抓了抓脑袋,“我也忘了,好像是能摄魂,还是什么傀儡术?大概就是能操控人的。”
“操控人?”无忧惊讶地爬起来,“让人变得听话吗?”
“好像是,我小时候听过总想往外跑,阿娘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富商想娶一个官家女,女方家不肯,后来那家姑娘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跟那富商私奔了。
父母气到昏倒,几天后那姑娘回家,痛哭流涕,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父母当然不信,隔几日,那商人登门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只能认了这桩亲事。
那姑娘清醒过来,不愿意嫁,宁可出家当姑子也不愿意嫁。其父亲见她如此,也觉得怪异,就请了一个喇嘛回家。
那喇嘛看过她之后,说她是被摄魂了。被摄魂之人,会在一定时间内完全听从另一人的吩咐,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这只是故事而已。”
“是真的,故事里的女人是我阿娘的表姐。”
无忧心中一紧,不自觉地想到了那日听到的,急切问道:“那你知道具体怎么做的?”
云娇娆偏着头,陷入了沉思,“你别急,我想想啊。”
“都是小时候听阿娘说的,好像……好像就是要泡在血里吧。是把头发?还是什么玩意儿,通通浸泡在鸡血里。”
“头发、爪甲,还有心头血吗?”
“咦?你怎么知……好像是吧,你也听说这些?”
无忧迅速掩去震惊,仍为疑惑:“泡头发有需要那么多只鸡的鸡血吗?”
“这个我倒记得,特别恶心的。行咒之人在做法前,要先在鸡血里泡几个时辰。
这段简直是我童年阴影了,每次一想那个画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不是很瘆人?”
无忧轻轻点了点头,眉头紧锁,“被摄魂的人没有办法拒绝这种控制吗?”
“除非自己的意志力强大,能保持清醒,估计很难。或者,好像是把下咒的血泼脸上还是喝了呀,我也忘了。”
无忧沉思片刻,走向洞里,拿起狐裘,“云姑娘,我想去还狐裘,你方便带我去木屋吗?”
“好啊,我正好口渴,正好去五哥哥那儿要口水喝。”
白日里视线清晰,快马加鞭,很快来到了木屋。无忧忧心忡忡地抓着马鞍,鸡血已经收集好,昨夜殿下也遇到了袭击,似乎没有成功。应该来得及吧。
下了马,房门紧闭,似乎没人。
云娇娆喊了两声五哥哥,也没人应答,环顾四周,“可能出去打猎了吧。”
无忧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推开篱笆进去。
屋中空无一人,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