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不过半日的路程,宋清妩就觉得自己的腹中有些不适,头更是有些晕眩。
她连忙叫停了马车,让小厮到谢明诚面前去传话。
“本夫人有些不适,让侯爷停车整顿歇歇。”
小厮去的很快,但回来的也快,谢明诚他们的马车也没有停下。
小厮的脸上有些为难,“夫人,侯爷说了这路漫长遥远,若是眼下停了,只怕是今夜要露宿了。”
“还请夫人忍耐一下。”
听了这话,还不等宋清妩开口,巧心也有些不悦:“夫人如今身子贵重,为何连休息一下都不能?”
看见小厮的表情有些的为难,宋清妩也不想刁难下人,拉了巧心回来放下了车帘。
“罢了,谢明诚的意思他一个下人怎么敢违背?”
“拿些梨茶来我压一压便好了。”
巧心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连忙给她倒满了一杯,小声开口:“奴婢瞧着前些日子侯爷对您的态度都变好了。”
“但今日这事,必定是那胡窈在一旁煽风点火。”
宋清妩的唇色有些发白,哼笑一声:“那也是谢明诚允准的。”
“否则谁会敢与我为难?”
“罢了,这路上不太平,能忍则忍,等到了京中再跟她好好算账。”
等到了官驿停下时,宋清妩的脸色已惨白,一下马车就在树下干呕不止。
谢明诚见了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却又被胡窈扯了扯袖口这才反应过来。
皱眉嘴硬道:“若不是她肚子里还有着本侯的嫡子,本侯早就...”
谢明诚不想多说,径直带着胡窈先住进了官驿的上房。
宋清妩脚踩在了地面上,这才好受了不少,捂着胃部被巧心扶了进去。
只是入夜后,宋清妩却有些翻来覆去地睡不太好。
巧心听见了动静端着温水过来:“小姐,可是身子不适?”
宋清妩皱眉坐了起来:“也不是,就是这心中慌得很,不知是为了什么。”
巧心叹了口气:“侯爷今日颇为奇怪,小姐难受了一日,也难怪睡不好。”
“这官驿院子看着不小,不如奴婢陪着小姐去散散步?”
宋清妩皱眉想了想,便点了头。
“对了,你把那两把匕首都带上,我们有了准备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巧心点点头,把一把匕首塞进了宋清妩的软靴口,另一把塞进了自己的腰间。
只是在院里散心时,宋清妩却觉得这院中一股马味,闻着有些恶心。
“我记得来的时候,瞧见这附近有一片竹林,不如我们过去那边走走吧?”
有了匕首防身,巧心也没有那么担心了,点头答应下来,扶着人离开。
只是主仆两人在竹林间穿梭之时,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气味。
宋清妩浑身有些僵硬地站住不敢动:“巧心,你闻,这是什么味道?”
巧心的脸色也是一变,心中有些不安:“是,是血腥味...”、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转身放轻了脚步想要离开。
却不曾想这么细微的动静也被人察觉了,一阵破空声后,面前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巧心虽然害怕,却也依然挡在了宋清妩的面前。
“这位壮士,我们什么也没有瞧见,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只是宋清妩看着面前的蒙面之人却觉得有些眼熟。
她皱眉拉开了巧心,试探开口:“您可是之前救了我的那位剑客?”
温席云周身气质一变,顿时肃杀起来。
他没想到两月过去了,他的行踪还能被人记住!
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他径直拔出了长剑,寒光闪过。
“既然你还记得,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宋清妩脸色一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句话竟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她连忙拉着巧心抛跑开,可两个弱女子怎么能跑过一个剑客?
温席云不过几步就把两人追上,一掌拍开了巧心,飞撞在树上晕了过去。
而宋清妩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注意脚下的路,被绊了一跤。
但她却也不想坐以待毙,抽出了身上的匕首对着温席云毫无章法地挥舞着。
“既然你之前救了我一命!为何如今不肯放过我们!”
宋清妩的声音发着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突然变脸。
可她的这些雕虫小技怎么可能入温席云的眼,眼看着长剑就要落下,宋清妩脖颈上的玉坠在挣扎间掉了出来。
温席云眼神骤然一变,眼神狠戾。
“这是你从哪得来的!”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宋清妩看着扯着自己玉坠的人有些慌张。
“问你话!这是哪里来的!”
宋清妩被吓得一抖,颤着嗓音开口:“这,这是家母之物,在我成亲当日给我的。”
温席云看向玉坠的眼神颇为复杂,宋清妩实在看不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只是他扯着自己玉坠的手却有些微微颤抖。
宋清妩怕的不行,却发觉面前之人的情绪变了,不再是浓烈的杀意,反而有些怀念?
温席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咬牙似乎压抑着炽烈的情绪。
“你母亲,可是沈臻?”
宋清妩有些震惊,但还不等开口,就听见一声沉重的闷响过后,温席云被从背后偷袭,昏倒在了一旁。
忍痛醒来的巧心连忙扔下手里的大石头,连忙拉起了宋清妩。
“小姐您还好吗?我看着人还以为想要非礼您!”
宋清妩心有余悸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心中却还想着他为什么能叫出母亲的名字。
“我没事,他只是在看我的玉坠。”
“但不管如何,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等主仆两人回了官驿的客房,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小姐,这人为何会对一个玉坠看的如此入神?”
“若不是他没了警惕,恐怕奴婢还不能得手。”
提到这事,宋清妩也觉得奇怪。
这人武功如此之高,怎么会被巧心一个小丫头得手?
她连忙把戴在脖子上的玉坠摘了下来,放在灯下仔仔细细地端详,可无论怎么看也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只依稀记得,这是母亲亲手所雕,虽然有些粗糙,但她却一直视如珍宝。
可是那样一个江湖之人,怎么会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