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场合,魏清与林梦蝶自然也是来了的,只不过二人这次都有自己的目的,也便没空找林梦华的茬儿。
这边耶律忌刚被影扶到营帐之中,林梦蝶便带着筎笙,拿着个锦盒找来了。
“哟~,耶律世子又受伤了?”
“你找我何事?”
“这不想着上回,世子虽未能得手,但总归是出了力的,便送来些礼品慰问。”
“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这可是好东西,世子真不想瞧瞧?”
见她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耶律忌倒来了兴致。
“哦~?侧妃又给本世子送来什么好东西,不会又像上次那般,让本世子栽跟头吧?”
“自然,世子请看!”
林梦蝶快速的打开锦盒,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封牛皮纸装的密信,面上写着‘将军林启山亲启’。
打开,信纸上的内容简直让耶律忌欣喜若狂。
‘林将军亲鉴:粱今身在突厥,诸多身不由己,粱自知罪孽深重,有愧国家,更有愧于将军知遇之恩,来生,粱自当再效犬马之劳。然,今发妻小女受粱牵连,命悬一线,无依无靠,今日粱若身死,望将军念及旧情,善待发妻小女,粱拜之,谢之!黄粱绝笔!’
“侧妃觉得,这是什么?”
“自然是林梦华母女的身世,而且,还是叛国之将的女儿,若是拿着这个把柄,林梦华岂不是世子囊中之物?”
“哈哈~,好,好得很呐!侧妃果然是个妙人儿!”
“不过这封信,还得放在我这儿,世子殿下知道这消息就足够了。”
“自然,自然!”
“那本侧妃便告辞了,接下来,就看世子想要如何了!”
“好!”
待林梦蝶走后,耶律忌眼底讳莫如深,面上却是难得的笑意。
“主子,此人可能再信?”
“这个女人能不能信无所谓,她手中那封信才是关键!”
“可要属下去找来?”
“不用,这东西,捏在她手里,才有意义!”
影不知道耶律忌说得意义是什么,不过,她向来清楚,耶律忌笑得越开心的时候,便是越危险的时候,如今这样,定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而林梦蝶不知道的是,她手里那封托孤遗书,不是别人的,而是她自己的。
她只以为在华月萦的房间里找到的东西,一定是华月萦的,可她不知道,那是当初胡蘧病故说出真相时,林启山给华月萦看的。
本来当时林启山是想将一切都和林梦蝶说开,并卖着老脸去给她母女二人求个恩典傍身,可结果都看到了,苦于没有证据,齐豫安并不赞成将此事公开,也正因如此,这封信才一直在华月萦处收着。
林梦蝶也是给胡蘧操办丧仪时,无意间发现的,那时,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激动。
在那一刻,她多年来的疑虑,都找到了原因。
她想,原是因为好友托孤,才让林启山对华月萦母女如此用心,甚至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好。
可她没想明白的是,为什么林启山和华月萦多年后,又生下了林志鹄。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难道林启山早就对华月萦有所心思,才愿意毫无芥蒂的接纳她们母女?即便是叛将家眷,也毫不在意?
是的,一定是这样,不然当年堂堂的护国将军,又怎么会让一介寡母孤女做了这将军府里的嫡妻嫡女呢!
一想到这儿,林梦蝶多年的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既然,自己的父亲不仁,那就别怪她这个做女儿的不义了!
很多时候,人的执念真的很可怕,就像如今的林梦蝶一样,如果不是心里过于偏激的想法,其实,她会过的很不错。
毕竟国公府女儿的身份,再加上三皇子侧妃,以后又会是安王妃的亲妹妹,几个多少人梦寐以求几辈子都集不齐的头衔,她都有了,这些,足够她安乐到老一辈子的了!
可人呐,就是要争一些毫无意义的气,以至于最后,两败俱伤!
……
那边篝火晚会上,众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早已醉眼迷离。
魏清白日里见不到陈明赫,到了篝火晚会一开始,便趁着众人觥筹交错之时,光明正大来到了陈明赫的身边。
“陈大人,小女魏清,敬你一杯,特谢搭救之恩?”
“搭救?”
“陈大人忘了吗?几日前在长街,小女被几个外邦人欺负,是陈大人出手相救,才得以脱险。”
“噢,举手之劳罢了!”
“对大人而言是举手之劳,于小女,是救命之恩,这是小女亲手缝制的荷包,虽不贵重,却是一片心意,还请大人收下。”
荷包?这报恩送金送银,送书画文玩的都见过,送荷包的,众人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堂堂魏国公家的女儿,这不免就让人好奇了。
于是,便有好事者趁着酒意打趣道:“魏小姐送荷包,知道的明白你是报恩,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定情呢,哈哈!”
“你,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你问问在座各位已有家室的公子,这女子送荷包,自古便有钟情之意,魏小姐难道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哟,这倒奇了!”
被人揭穿心思的魏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看着陈明赫的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
她本以为,趁着众人酒劲儿上头,稀里糊涂的就能将这荷包送出去,他日二人才能再有牵绊,没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搅和了她的好事。
再反观陈明赫,仍旧面色无波的端坐着,情绪没有一丝的起伏。
只是在有人说出定情之时,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施雪柔,见她与施沐河独自畅饮着,就收回了神色。
“魏小姐,当时出手,是因为在下正当值,为了天齐的安定,不管那人是谁,都会出手,自然也不需小姐答谢,如今,在下不胜酒力,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朝齐豫安行过礼,自若的回了自己的营帐,只留下魏清一人,承受着众人眼神的洗礼。
魏国公虽有酒意,倒不至于昏头,见着女儿又给他丢了脸,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奈身旁的李侍郎却不放过,有意调侃起来。
“魏国公,您这女儿倒是勇敢,竟敢当众表白,不愧是你的女儿,哈哈!”
“李侍郎这话说的,年轻人之间的事儿,自由他们自己做主,你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怎么还讲这些闲话?”
“哈哈,是也,是也,看来魏国公家教不错啊!”
“李侍郎也不差嘛,日后朝堂之上,本国公说不定还得多仰仗你呢!”
“魏国公说笑了,来来来,满上,满上!”
两人虚与委蛇的喝着清酒,其他众人也在篝火的烘烤下,满脸红晕,渐渐微醺,这场风流韵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林梦华二人到时,篝火晚会差不多也到了尾声,简单吃了一些,便也各回各的营帐之中休息了,毕竟,‘地狱火莲’花落谁家,就看明日了。